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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易容女孩(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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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不露声色地走进“发记牛肉丸”店,找了张可以看得见门外的桌子坐下来。跑堂的过来,钟晨说不会点,于是张一鸣代劳,要了两碗牛肉丸面,又要了一碟潮汕卤水荤菜,一个凉素菜。

跑堂的离开之后,张一鸣一边和钟晨说着这家牛肉丸的特色,一边有意无意地瞟向门外,但是再没见到那个身影从门前走过。

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张一鸣心中自问,但随即否定了。张一鸣对自己的直觉很有把握,这肯定不是疑神疑鬼。问题是,谁会跟踪自己?张一鸣心中稍稍梳理了一下,发觉离开安泰证券之后,自己生活的圈子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上次在番禺,跟人小小地冲突了一场,如果说红头佬那帮人,包括原来模具厂的厂长钱大富不过是番禺地方上的小混混而已,那么张一鸣在深圳得罪的洪三宝就不是一个善与的主。张一鸣杀了捞仔不说,更重要的是因此断了洪三宝最主要的财路之一,令他的鹏城俱乐部赌场生意被查封。而现在,张一鸣还和胡炳松他们合伙,要趁机插手广深一线的赌场生意,这些事情中间的任何一件,都足以让洪三宝欲杀张一鸣而后快。

不过,洪三宝不是跑了吗?张一鸣心中疑问,但是很快他也释然了,像洪三宝这种人,怎么可能永远躲起来?而且即便他躲了起来,他的爪牙还在,那天晚上为救阿美,见过张一鸣的可不止一个人。

想到这里,张一鸣有点为钟晨担心,不要连累她才好。不过张一鸣自信,只要对方人数上没有绝对优势,也不是躲在暗处采用枪杀的手段,张一鸣有足够能力保护钟晨。而且……张一鸣心中又转念一想,钟晨未必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弱。

“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扭了脚吗?我好像听你嗯了一声。”

张一鸣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想试探一下钟晨的反应。

“嗯?我出声了吗?没有呀。”

钟晨显得很意外,张一鸣看着她的眼睛,看不出一点演戏的痕迹。

真是奇怪了。张一鸣绝对听见了钟晨的声音,而且那一定是钟晨见到某种意外情况后吃惊本能的反应。可她为什么要否认?而且,她现在的掩饰在表情上居然几乎天衣无缝。也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钟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发出了声音,如果不是这种情况,钟晨的演技就太精湛了,可她是中财毕业的,不是中戏!

张一鸣笑了笑,“可能我听错了,我还以为你扭了脚。”

钟晨也微微笑了一下,“谢谢关心。”

张一鸣想起刚才说的要关心她的话,没想到歪打正着,便也趁机献了个殷情,“应该的,我可是说话算数的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刚才那一闪而没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张一鸣有意再试探一下,于是在吃完牛肉丸后提议再走走,绕一圈从另一个方向回羊城大饭店。敌暗我明的情况是最不利的,张一鸣希望这样会有所发现。

钟晨欣然答应了,出了店门便和张一鸣一起继续往前走去。张一鸣本以为钟晨会有所迟疑,因为如果钟晨发现有人跟踪,就算她在张一鸣面前掩饰了,但她心里难道不会有点害怕?她难道不想早点回到酒店里去?这钟晨,还真不简单。

张一鸣有心留意,这一路走来他便不需回头,仅凭敏锐的六识也能察觉身后的情况。又走了很久,穿过一个夜市,再转个弯就可以到羊城大饭店的另一边了。

这一路再没有发现被跟踪,夜市还很热闹,都是些小吃的摊子,钟晨走走瞧瞧,显得兴致盎然。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张一鸣心里的警兆突起,似乎一个在小吃摊点吃东西的人在张一鸣走过之后将目光盯在了他的背上。大概在张一鸣和钟晨走出几十米之后,张一鸣感到那个人站起身,跟了上来,而钟晨还懵然不知。

张一鸣凭刚才走过时的印象,感觉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这肯定不是刚才在发记牛肉丸店的玻璃门上见到的那一个身影。

嗨呀,张一鸣心中不觉感到十分意外了。首先,这种接力跟踪的方式是很需要技巧和组织的,跟踪的人员在安排、配合、以及互相之间的通讯方面都要非常到位,而且也需要较多的人手,跟踪的人居然能做到这一点,真是不简单啊。其次,竟然还有女孩子参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张一鸣开始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洪三宝的人。

穿过夜市,再走五分钟就到羊城大饭店了,这次跟踪的人比刚才的大胆很多,似乎没怎么想掩饰行迹,就远远地吊着张一鸣。张一鸣和钟晨进了饭店,走进电梯的一瞬间,张一鸣从电梯里的镜子中看见,那个女孩也进了饭店大门。

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但张一鸣又绝对肯定没有见过她。

这是谁?

除了在发记牛肉丸店门口那一下,钟晨此后的反应都很正常,再没出现过问题。张一鸣和钟晨的房间就在隔壁,张一鸣把她送进房里后,笑着说了句:“一个人住怕不怕?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

张一鸣心中想的是跟踪者的事情,如果出现最坏的不可预料的情况,他希望钟晨心里有所准备。然而,张一鸣这话说得也许有点暧昧,听在钟晨耳里完全变了另外一层意思,近乎一种赤裸裸的挑逗。

钟晨的脸有些沉了下来,“张总,您以后出差还是叫乐乐跟着吧。我就在公司里做您的助理,或者,干脆我跟乐乐换一下也行,我去何总那边。”

张一鸣一愣,立刻也明白了钟晨的意思,当场觉得极为难堪,但是自己说错话,却又怪不得别人。

“对不起,钟晨,你误会了。我那就是一句平常的交代,没有别的意思。”

张一鸣向钟晨解释,最后又正色补充一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特别是对你,我一直很欣赏,而且很尊重。”

钟晨也感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一点,但刚刚才生过气,女孩子家脸皮毕竟要薄一些,不愿马上就放下面子来也承认自己有点过分,便低低说一句:“好了,我没事了。”

钟晨关上房门,张一鸣不禁又在门边呆了一小会,虽然他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似乎钟晨也太敏感了点。张一鸣无奈地摇摇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一鸣洗了澡,刚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只围着浴巾,这时便听见房门笃笃地被敲响。这时候,应该已经接近十二点,难道是钟晨……刚这样一想,张一鸣马上自我嘲笑,刚才还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此时立刻就想入非非了,看来自己还就是那样的人。

张一鸣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门外的人让他吃了一惊,竟然就是刚才从夜市跟着他们,后来也进了酒店的那个女孩子。

张一鸣拉开房门,忘了自己还只围着浴巾。门外的女孩见到张一鸣的打扮,“咦”了一声,粉脸立刻染上了晕色,站在门口不肯进房。

张一鸣也醒悟过来,不过他对这个女孩子很是好奇,居然敢跟踪他,那么小小地教训一下她也未尝不可。于是张一鸣没有回去穿好衣服,反而好整以暇地微微笑道:“小朋友,你是找你的家长是吧?找错房了吧?”

张一鸣当然知道,这个女孩一路跟来,肯定没有找错房间,她就是来找自己的。

“我就找你。”女孩说。

“是吗?”

张一鸣装作意外,“那还不进来?”

女孩这时似乎也看出张一鸣是有意刁难,不去穿衣,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进就进。”

说着抬脚走进了房间。

张一鸣恶作剧似的故意在女孩身后把房间的门“砰”地关上了,他看见女孩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不禁微微一笑。这女孩,绝对不会是洪三宝的人。

“说吧,小朋友,找叔叔什么事情。”张一鸣逗道。

“谁是小朋友。”

女孩怒道,然后又说:“你是个骗子。”

张一鸣大奇,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你认错人了吧?我骗你什么了?骗财?看你这样子,财是肯定没有的;骗色?……”

张一鸣故意放肆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女孩好半天,“嗯,过两年的话,色倒是会有了。”

“你……”

女孩气得满脸通红,“我不跟你说,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女孩向张一鸣伸出手,几个葱葱玉指倒是满可爱的。

“我拿你什么了?”

张一鸣这时可不是装傻,他是真有点糊涂了。如果说这女孩搞错人了吧,看她那样笃定,肯定错不了,可是,张一鸣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她什么东西。

“月光宝盒。”

老天,张一鸣一瞬间恍然大悟,再细看女孩眉眼,真与当初在鹏城俱乐部赌场里将月光宝盒押给他的那个小伙子很有几分相似,难怪张一鸣一开始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你有哥哥吗?”

张一鸣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就是那天那个小伙子本人。

女孩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要你管。你把东西还给我就行了。”

张一鸣记得这女孩的声音,那天那个小伙子紧张的时候,声音有点变细,就是这样的。老天,如果那个小伙子就是这个女孩子,那这个女孩易容和摹声的功夫到了何等境地?这不是传说中的事情吗?怎么现实中竟然真会有呢?

“是曾经有一个小伙子押了一件叫月光宝盒的东西给我,但那不是你呀。凭什么现在要还给你?”

张一鸣几乎确认那天那个小伙子就是这个女孩子装扮的,但他还是要听到她亲口承认。

“你别耍赖,那天就是我。”

女孩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脱口讲出了实情。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扮男孩子那么像?”

虽然张一鸣心里已经相信了,但是巨大的好奇还是让他忍不住这样说。

“不要你管,我就是可以。把东西还给我。”

“那到底那天的男孩子是真的你,还是现在的女孩子是真的你?”张一鸣问道。

“当然……现在是真的我。”

女孩有了点害羞的意思。

从女孩在门口开始,直到进屋后的一举一动,张一鸣也可以肯定女儿身是她的真身,不过他觉得这个女孩太可爱,也太神奇了,忍不住想逗她。张一鸣歪着头看着女孩,故意露出邪邪的笑容,“你口说无凭。”

“那……你想怎么样?”

女孩脸上有一丝惊慌。

“我……试试就知道。”

张一鸣突然作势,要往女孩胸口摸去。

女孩“啊”的一声惊叫,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女孩捂住胸口,几欲哭出来,骂道:“你……你是个臭流氓。”

张一鸣哈哈笑起来,“谁叫你找那么多人跟踪我。你还蛮厉害嘛,接力跟踪,想不露痕迹。来,说说看,你的同伙在哪里?”

女孩坐在床上,一脸不解地看着张一鸣,“你说什么?我没有同伙。我就是在夜市吃东西,看见你路过,认了出来,我就跟着来了。”

“啊?”

张一鸣又是一惊,本以为揭开了的谜团,原来仍旧是迷雾缭绕。

第121章女孩易容

“你真没有找人跟踪我?”

张一鸣再问一句。

“当然没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到处骗人。”

女孩气呼呼地说。

这倒奇了怪了,不过,张一鸣现在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最先的跟踪者究竟是谁,现在先要应付了这个女孩再说。

“你那个,咳咳,那个月光宝盒,嗯……”

张一鸣心想,月光宝盒已经被老秦拿走了,这可如何交待是好呢?

“哦——”

张一鸣突然想到一招。

女孩十分奇怪,“你哦什么?”

“你要月光宝盒,钱带来了吗?”张一鸣问。

“什么钱?”

女孩的声音一下子没了中气,变得低低的、怯怯的。张一鸣心中笃定,这小丫头片子,现在轮到她在装傻了。

“什么钱?月光宝盒是你押给我的,你不是说好拿钱来赎的吗?”

“我……我现在没有钱。”

女孩只得老实承认。

张一鸣的缓兵之计得逞,微笑起来。“既然这样,等你有了钱再来找我吧。”

“不行。”

女孩立刻叫了起来,“要是你又像上次一样跑了,我怎么找你?”

张一鸣记得上次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化了一点装的,可惜在这个女孩面前只能算雕虫小技了,今晚上只从她身边过一路就被她认了出来。

张一鸣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一张名片,准备递给女孩,突然发现女孩的双手自刚才护住胸部,便一直下意识地放在那里,至今没有离开。张一鸣不禁笑起来,忍不住又逗道:“小朋友,别这么紧张,你那里现在还没什么可护的。”

这小丫头的胸部确实不大。

女孩大窘,狠狠地盯着张一鸣,恼声说到:“胸大有什么了不起?就像那天晚上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我看就是又风骚、又无脑的下贱女人。喜欢那样的女人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流氓。”

女孩说的那个女人自然是欢欢了,其它的倒无所谓,但女孩说欢欢下贱,张一鸣心里一下子很不高兴,沉下脸来,沉声说到:“不许乱说。”

“那你为什么说我?”

女孩的眼中泛出了泪光。

张一鸣本不过认为这女孩就是一个小孩子,逗一下她而已,没想到她如此在意。既然自己有错在先,张一鸣觉得自己一成年人,总不能跟一个小女孩就这么争吵起来,便道:“好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

张一鸣把自己名片递给了她,又安慰道:“其实你还小,不用这么紧张,等你长大了,就会越来越漂亮,身材也会越来越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小,我已经十八岁了。”

看来女孩对这个“小”字很是敏感。

十八?那是跟赵敏一般大了,张一鸣心想,但看起来比赵敏要小,比陈鹭都要小,跟琳儿差不多,琳儿也是一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的女孩。但是这女孩,比琳儿可要大胆调皮得多。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张一鸣问这女孩。

“易容。”

“嗯?”

“别嗯啊嗯的,我的名字就叫易容。”

张一鸣方才明白,立刻觉得易容这名字倒是贴切得很。

“我倒想问问你,你说你那个东西是月光宝盒,你知道什么是月光宝盒吗?”

张一鸣看着坐在床上,拿着他的名片翻来覆去看着的易容。

“我当然知道,这名字还是我起的呢。你看过《大话西游》没有?”

易容抬起头来问。

张一鸣当然看过,他对星爷的影片一直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星爷的电影能让人轻松,这是国内绝大部分电影都做不到的。

“原来那东西本来不叫月光宝盒?”

张一鸣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当时老秦也说没听过那是什么月光宝盒。“你为什么叫它月光宝盒?”

易容的神情变得神秘兮兮起来,“电影里月光宝盒有什么用?回到过去对不对?这个东西也能。”

“嗯?”

张一鸣眉头一皱,不太能够相信易容这个神经兮兮的小丫头这有点耸人听闻的话。

“哎,我说得不完全对。”

易容又自我纠正了一下,“那个东西不是能够让人回到过去,而是能够让人看到过去的事情。这只有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是我偶然发现的。”

“真的吗?”

这仍然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张一鸣还不太清楚易容说的究竟是怎么个看到过去的事情。“你再说仔细点,怎么就能看到过去的事情?”

易容看了张一鸣一眼,突然不肯说了。“不行,我要说了你就不把它还给我了。”

张一鸣几乎被这小丫头噎住了,半晌说不得话。真是的,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吊了胃口。

“好好好,你不说就不说。”

张一鸣无可奈何地一笑,“不过我可听说那月光宝盒也不是你的,是你偷来的。”

因为张一鸣记得老秦拿走月光宝盒的时候,用的是“取回”一词,估计是宝盒的主人托老秦从易容这里“取回”因此张一鸣说这话诈一下易容。

“你怎么知道?”

易容两眼一睁大,露出有点吃惊的表情,无异于承认了张一鸣的话。

张一鸣笑道:“就你这年纪,怎么可能有这东西?想也想得到。”

易容不服气了,“我这年纪怎么了?你就是觉得我小,这也小,那也小。”

说到这里,易容自己倒先脸红了,因为不知不觉她就说出了语义暧昧的话,什么叫“这”也小,“那”也小?张一鸣不就是暗示过她的胸部太小,又说过她年龄小吗?

“我偷也是偷自己家的,关你什么事。”

易容最后气呼呼地说。

自己家的?张一鸣还以为是偷的别人的。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

张一鸣见时间已经很晚,不得不说到:“你该回去了。我真奇怪,你家里没人管你?这么晚了还在外游荡?还有,你上次一个人化了装偷偷跑去深圳赌钱,你可真不让人省心的。”

“不省心才好。”

易容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又抬起头来,问到:“我今晚能不能住在你这里?”

张一鸣吃一惊,“怎么了?你不怕我欺负你?”

“怕什么,你都看不上我。”

易容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旋即又道:“哼,你这种人,就喜欢那种大波大,真是没层次,没素质。”

张一鸣被逗得笑了起来,“好好,我是没层次,没素质。但是你还是该回去了。”

易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张一鸣突然想到她是不是没地方住?“你家不在广州吗?你今晚有地方住没有?这样吧,我在这里另外给你开一间房,你先住下。”张一鸣说。

易容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没看错你,你还不错。”

说着,易容得意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罐,对张一鸣扬一扬道:“看见没有,防色狼喷雾剂。我刚才是考验你的,你要是露出一点色心,我就喷你,狠狠地教训一下你。”

张一鸣简直哭笑不得,心里对这个有点刁钻古怪鬼精灵的小丫头生气,一伸手,转瞬间易容手里的喷雾剂到了张一鸣手里。易容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更没看清张一鸣是如何出手的。

“你……”

易容又惊又急,这回张一鸣要再起色心,她可没有护身之物了。

“小丫头。”

张一鸣微微一笑,把喷雾剂还给易容,“色狼没那么好防的,还是多多提高警惕,比这个喷雾剂要管用得多。”

易容小脸红红,嗫嚅道:“我好玩嘛。”

“你真的有地方住没有?”

张一鸣正色问到。

“有。”

这回小丫头老老实实了。

“那走吧,我送你下去。”

张一鸣将易容送到饭店门口,替她叫了出租。张一鸣问要不要将她送回家,她说不用。张一鸣心想候在这大饭店门口的车都是很正规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又对司机嘱托了几句,并且说记下了车牌号。司机忙说他是很正规的出租,不会有事的。

送走易容,回到房间,刚刚坐下没五分钟,门铃又响了。张一鸣不觉心中恼火,心想今晚也忒热闹了点,难道是易容有什么事情又转回了?还是那帮跟踪的人露面了?他妈的,管你牛鬼蛇神,老子就跟你斗一斗。

张一鸣也懒得看门外是谁,直接拉开了房门。

门外又是一个女人,这回却不是易容。张一鸣一眼看清来人,一把便将她搂进屋里,反手关上了房门。

“小乖乖,怎么是你来了?”

张一鸣搂着来人亲个不停。原来,竟然是刚才易容嘴里还说着的那个“大波大”——欢欢来了。

欢欢让张一鸣亲了个够,直到他松了口,欢欢才喘了一口气,道:“我来没打搅你的好事吧?”

“什么话,你老公一向洁身自好,坐怀不乱。”

欢欢一哼,“那刚才那个小姑娘是谁?”

“你都看见了?”

张一鸣有点意外,“你来多久了?怎么不进来?”

“我不想打搅你嘛。”

欢欢的话里有点酸味。

张一鸣笑了,拉着欢欢的手坐下来,道:“刚才那个小姑娘真是神奇,说来你也认识,……”

张一鸣原原本本地把易容的事情告诉了欢欢,欢欢听过之后也大感意外,直说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不管她是哪一号人,欢欢,现在老公只想着你这一号人。”

张一鸣说着已经在欢欢身上动起手来。

欢欢哼一声,任由张一鸣施为,嘴里恨恨道:“你敢想着别人。”

张一鸣剥光了欢欢,看见她丰满的双乳,便想起了刚才易容气哼哼的话,他一口叼住一个乳珠,一边用舌头灵巧地拨弄,一边把刚才易容的话说给欢欢听。

欢欢享受着张一鸣的爱抚,冷冷哼道:“她一个小黄毛丫头,懂个屁。”

“就是。我的欢欢才懂,我的欢欢懂的多着呢。”

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将口舌沿着欢欢地胸部向下移去。慢慢到了小腹、肚脐,稍微停留片刻后,便直奔甜蜜芳香的萋萋之地。

欢欢的鼻息立刻重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婉转,“老公,欢欢懂的东西都是你教的。”

张一鸣一边逗弄着欢欢的蜜豆,一边问到:“那老公还教了你什么?”

“老公还教了欢欢……还教了欢欢……双……双修……”

张一鸣抬起头来,起身解除自己身上的累赘之物,以居高临下之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欢欢,低声道:“老公今晚再与你好好双修一回。”

说罢,张一鸣的帝王权杖君临了欢欢的瑶池圣地,欢欢则以一声娇啼以作恭迎的序曲……

第122章欢欢往事

一个肆意征伐,一个曲意逢迎,在欢欢数次巅峰之后,张一鸣终于也心满意足,滋润了欢欢。

“欢欢,你怎么来了?”

张一鸣靠在床头,将欢欢搂在怀里问到。

“哼,你呀,你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欢欢不满地说。

张一鸣一惊,难道刚才是欢欢在跟踪?这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被跟踪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张一鸣问。

“你知道?”

欢欢也有点意外。

张一鸣点点头,把在发记牛肉丸店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不会是你的人在跟踪吧?”张一鸣又问。

“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

欢欢知道张一鸣是问她怎么知道的,便道:“那是洪三宝的人,被我碰上了。”

果然是洪三宝的人。通过欢欢的讲述,张一鸣才知道,原来最开始他发现的跟踪者是洪三宝的手下,绰号赖皮。赖皮跟踪张一鸣的时候,机缘巧合,欢欢也在附近,她认得赖皮,赖皮也认得一直被称为花姐的欢欢。

欢欢一开始并没见到张一鸣,只是见赖皮鬼鬼祟祟,便将他抓到一边,问怎么回事。赖皮知道花姐是洪生很尊重的人,也算是自己人,便不敢隐瞒,说是发现了洪生的大仇家,正在跟踪。赖皮把情况一说,欢欢才惊讶地发现他跟踪的就是张一鸣。好在洪三宝一伙似乎还没有发现欢欢跟张一鸣的关系,更加没想到上次在深圳张一鸣身边的女人就是欢欢。赖皮恶狠狠地说,对张一鸣的仇一定要报,而且洪三宝已经决定从张一鸣身边的女人下手,一则容易成功,二则也要让张一鸣尝尝失去的痛苦。

“原来是这样。”

张一鸣此时算是明白了。“但赖皮后来并没有跟来了。”张一鸣说。

“是我叫他别跟了。”

欢欢道,“我吓了吓他,说你很厉害,被你发现他就完蛋了。赖皮这家伙没什么本事,胆子也小,再说他已经有了收获,也不必再跟了。”

“有收获?有什么收获?”

“他把钟晨当成我了,以为在深圳的时候你身边的女人就是钟晨。”

“那钟晨不是很危险?”

张一鸣说着就准备下床,就算钟晨再误会,他也得找个理由过去看看。

“看你急的。”

欢欢拉住张一鸣,“他们刚刚才发现你,不会今天就仓促动手的。现在还不知道洪三宝躲在哪里,赖皮肯定会向洪三宝报告,由他做决定。洪三宝这个人老奸巨猾,不会盲目行动。”

张一鸣又将身子靠回床头,皱了皱眉道:“不过我还是有点替钟晨担心,万一洪三宝他们铤而走险,今晚就行动呢?”

欢欢的语气中又有点泛酸起来,“她不就在隔壁吗?我们俩还在这儿呢,就算洪三宝的人来,会察觉不到?你对她就这么关心?”

“你说到哪去了,钟晨要是有事,就全是我们连累的,我当然有责任保护她。”

“你有责任,你对谁都有责任。就连那个阿美,就跟你睡了一次,你都觉得对她有责任。你说,你是不是把钟晨也……”

“你乱说什么!”

张一鸣打断了欢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哼,就算你没做,那你心里想不想?”

欢欢不依不饶。

“当然不想。”

张一鸣坚决否认。

“不想。”

欢欢一撇嘴,“那上次在你办公室,人家扮成你的助理,看你那样,几乎想要了人家的命一样。你说,那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不是她?”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张一鸣无可奈何,只怪自己忘了原则,怎么要在这样的问题上跟女人讲道理呢?肯定讲不清的嘛。要知道,欢欢平日里的须眉之气,到了床上是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的。吃起醋来,欢欢在张一鸣的这几个女人中要排第一。“我跟你说,你再纠缠不清小心我打你屁股。”

张一鸣别无他法,只能采取高压政策。不过,他心里不禁暗暗又回想了一下,那一晚在办公室里,将欢欢这个假“助理”压在身下征伐的时候,脑海里真没想过钟晨?似乎是想过的吧。

“你就知道压制我的言论自由。你要心里没鬼,我说一下有什么关系?”

欢欢偷偷瞄了一眼张一鸣,此时张一鸣正故意将面孔板了起来,欢欢见状便不敢再说,顺势转了话题道:“以我对洪三宝的了解,他既然找到了你,肯定会做一番调查,钟晨的嫌疑很快会被他们排除的,她不会有多大危险。倒是你身边真正的那几个女人,最终有可能成为洪三宝的目标。尤其是乐乐,很可能被认为是我。你应该担心一下她们才是。”

欢欢这话说得十分在理,张一鸣听了点点头,道:“没错,这倒是不能不防。”

欢欢又道:“还好洪三宝没有发现我们的关系,他应该还很相信我。我可以利用这一点想办法跟他联系上,这样就可以打听消息,如果他有什么计划,我也好提前通知你。”

“不错。”

张一鸣赞同道,随即又说,“不过你可得小心。”

欢欢冷傲地一哼,“没问题,洪三宝对我客气得很,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这一阵子你不要跟我联系,有事我会联系你。”

张一鸣点头答应下来。

“那你怎么奖励我?”

刚刚还一脸冷傲的欢欢转眼间又变得娇腻起来,趴在张一鸣的胸膛上问。

张一鸣知道她的意思,故意板起脸道:“刚才本来该罚打你屁股的,现在最多功过相抵,没有奖励。”

“嗯~”欢欢不依,“那你先罚我,罚完了你再奖励我。”

说罢,欢欢主动将丰腴的美臀轻轻翘起在张一鸣面前……

张一鸣最后是一边惩罚一边奖励了欢欢,其间的旖旎自不必细说。

再一次的欢爱之后,俩人都觉得满足和惬意,张一鸣抱着欢欢到浴室,淋浴之后,这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来。

“欢欢,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

张一鸣让欢欢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问到。

欢欢摸着张一鸣手上戴的那串佛珠,那是她在五台山下给张一鸣买的。“记得我跟你说的买这串佛珠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子吗?”

“嗯。好像姓丁,是吧?”

张一鸣记得欢欢讲的那个小女孩家里的事情。

“对,叫丁萱。我去了她们家看她和她的家人。唉……”

欢欢叹了一口气,才又说到:“她继父去世了。”

“怎么?换肾失败?还是没等到合适的肾脏?”

“都不是。她继父根本就不肯去换,她继父知道换了肾也多活不了多久,还得要花很多钱保养,本来一个家里男人倒下了,经济就困顿,还要这样花钱,那还不雪上加霜?现在有了我给的那二十万,她继父说也就可以放心地走了,至少她们娘俩做个小生意有了本钱,不至于没了活路。”

欢欢说着说着就伤感起来,对张一鸣说到:“早知道这样,我可以多给他们一些钱的。就算以后养病的钱都由我来给也可以呀。老公,我以前都不相信继父也有这么好的。”

“欢欢,你是不是……”

张一鸣欲言又止,他一直都避免勾起欢欢的伤心往事,所以从不打听她和乐乐,也包括姚静她们的过去。

欢欢知道张一鸣想问的是什么,这一次她没有回避,只是抱紧了张一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到:“没错,我和乐乐小时候也有个继父。这个人就是一个畜牲、人渣,不做事,不养家,喝酒,赌博,打骂我妈,还想、还想欺负我和乐乐……”

张一鸣立刻明白,对当年还是女孩子的欢欢乐乐来说,这狭义的“欺负”意味着什么。张一鸣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抱紧了欢欢,一只手爱抚着她的脸庞,说道:“欢欢,你放心,老公再也不会让你们受任何人任何样的欺负,除非老公死了。不,就算老公死了,老公也会安排好,不让你们受欺负。”

欢欢捂住了张一鸣的嘴,“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小时候那个畜牲没有欺负到我和乐乐,这你应该知道,我和乐乐给你的时候,都是清清白白的。”

张一鸣转头吻了一下欢欢,“老公知道,而且,老公更看重的是你们内心的清白。”

欢欢往张一鸣怀里挤了挤,继续又说到:“我妈在的时候,有我妈护着我们,那个畜牲还不敢肆无忌惮,我妈刚死,那个畜牲就想对我和乐乐下手,结果,我杀了他。”

欢欢的恨该是刻骨铭心的,因为即便事隔多年,当此时欢欢说起杀了这个继父的时候,张一鸣从她的话语中听出的,仍旧是一种快意,而没有丝毫不安和愧疚。

“你当时多大?”张一鸣不禁问。

“十岁。乐乐八岁。”

“怎么可能?”

张一鸣惊讶于当年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竟然敢做这样的事,竟然能做到这样的事。

“我开着村里的拖拉机撞了那个畜牲,然后压了过去。当时乐乐也在,乐乐吓傻了。”

难怪,乐乐至今不敢开车,而欢欢恰恰相反,对飚车情有独钟,难道都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当年,八岁的乐乐的脑海里永久地留下了一幅血腥的场面,虽然乐乐跟欢欢一样痛恨那个畜牲一样的继父,但是,一直在母亲和姐姐保护下的乐乐毕竟没有感到那样深切的危险,所以也就缺乏杀之而后快的念头。而欢欢不一样,母亲去世后,保护自己和妹妹,所有重担都加诸她的肩上,与那个畜牲一样的成年男人的正面交锋,一定使欢欢感到了万分的压力,万分的危险,也积蓄了万分的仇恨。当然,还有恐惧,欢欢当年的情况下,十岁的她是不可能气定神闲的。正是这一切,让欢欢做出了惊人之举,而正是那台拖拉机,赋予了十岁的女孩战胜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张一鸣想,欢欢一定是从此以后对车产生了一种极端的偏爱,就像有的人对枪的偏爱一样,因为那让他们觉得有力量,能带来安全感。

“后来呢?”

张一鸣理解了欢欢强悍表面下的脆弱心灵。

“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受欺负,村长偷偷给我们塞了点钱,我就带着乐乐就跑了。反正那里也没有亲人了。”

张一鸣无法想象十岁的欢欢带着八岁的乐乐,这样两个羸弱的身躯踏上逃亡之路,是一种怎样的景象。两姐妹所经历的艰辛,甚至是生死考验,深深刺痛了张一鸣,令张一鸣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抱紧欢欢说到:“其实你们不用逃。”

这事要放在现在,随便一个律师都可以帮欢欢打赢无罪的官司,要证明那是一场意外是很容易的事情,谁能指控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是有意撞死自己的继父呢?退一万步,就算证明欢欢有过,对于一个十岁的女孩,又能把她怎么样呢?总之,带着妹妹逃亡是最难艰辛的一条路,偏偏欢欢走的就是这条路。

“我们哪里知道?村里人也都不知道。”

欢欢说着说着,哭了出来,“老公,要不是遇到师父,我和乐乐早就死了。师父养育我们,保护我们,让我们上学读书,把一切都给了我们。”

难怪欢欢对她师父、对桃李结有着那样深厚的感情。张一鸣搂住欢欢,不断地吻去她的泪水,不断地柔声安慰:“别哭,欢欢,小乖乖,不要想过去这些伤心的事情了。从今以后,老公一定给你们一个最美好的未来,最幸福的生活。”

“嗯,我相信你。”

欢欢伏在张一鸣的怀里,在张一鸣的不断抚慰下,渐渐止住了泪水。“师父不在了之后,我以为我这一辈子的快乐从此完结了,没想到又遇到了你。老公,你知不知道,有了你之后,我心里幸福得不得了,我走到哪里都再没有孤单的感觉了。你和师父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比我自己还重要。老公,欢欢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说话,欢欢一定听你的。”

第123章希望基金

“好了,老公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快乐、幸福,这就是老公最大的心愿。”

张一鸣拍拍欢欢说。

欢欢在张一鸣的怀里重重地嗯了一声。

“那现在那个女孩,就是那个丁萱,她和她妈怎么样了?”张一鸣又问。

“我帮她们搬出了那个村子,用那些钱在台怀镇上开了一家小店,卖些纪念品什么的。”

“嗯,这不错。这样她们的生活就有了基本的保障,她继父地下有知,也放心了。”

“丁萱想跟我出来,她妈也想叫她跟我出来历练一下,不愿因为自己把孩子拴在那小地方,耽误了前途。我看她们的小店才开起来,叫丁萱先给她妈妈帮忙,等生意稳定了之后再说。”

“嗯,挺好。”

张一鸣觉得欢欢想得挺周到。

“老公,我把我们桃花内功教给丁萱了,让她自己慢慢修习入门心法。她现在正式算我的徒弟了。”

张一鸣微微笑起来,“小乖乖,你也当师父了。”

“我就是想帮帮她,就像当年师父帮我们一样。”

张一鸣这时想起姚静那里需要人手,便道:“这个丁萱如果真出来了,干脆你让她到北京去帮静静,现在乐静加速扩张,静静正说忙不过来。”

“没问题。这孩子挺聪明,给点时间学习,她一定会做得很好。”

“那你怎么又到广州来了?”

张一鸣又问欢欢。

“我来转转,也是想找一样东西。”

张一鸣转过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姚静,“找什么?”

姚静一笑,“找到这个,你就可以当桃李结的门主了。”

张一鸣即刻知道,那一定就是那砚台和戒尺了。且不论做不做桃李结的门主,不过张一鸣很想见识一下这两件古董倒是真的。“那东西在广州吗?”

张一鸣忍不住问到。

欢欢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首先是要找到各地的桃李结分支。唉,也不知道能找到多少。”

欢欢念念不忘的,就是她师父的振兴桃李结的心愿。今天听欢欢讲了她自己的身世,张一鸣已经非常理解为什么欢欢如此执著地要完成师父的心愿。

表面强悍的欢欢,心里是极其脆弱的,她正是用强悍的外在将自己包裹起来,以保护自己的内心不受伤害。这样的人是难以接近的,但是一旦你走进她的内心,被她真正接受,她将把自己所有的真心,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付给你。因为仇恨,欢欢敢在自己十岁的时候杀人,因为爱,她也一定敢抛弃自己的生命。师父是第一个走进欢欢内心的人,这第二个人,就是张一鸣了。

不知不觉间,已是东方破晓,欢欢看见窗帘缝隙中渐渐透过的一抹白色,趴在张一鸣耳边道:“老公,我要走了。”

“这么快?还早呢。”

“你那个钟助理可是住在隔壁,我要走晚了,被她撞上怎么办?”

欢欢试探着张一鸣。

“撞上就撞上吧,我的事情她管得了吗?”

“哟,这么拽。”

欢欢调皮地一笑,“你就不怕她对你的印象差了?”

“她对我的印象有什么好啊差的?”

张一鸣十分不以为意,“我不但是她的上司,而且是她的老板,应该她看我的脸色才对。”

说着说着张一鸣心里有点郁闷起来,这个钟晨,好像从来没看过他的脸色。

欢欢一哼,“她要对你的印象差了,看你以后怎么把她泡到手。”

“你这死丫头。”

张一鸣无奈地笑骂一句,原来欢欢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泡她了?”

欢欢不理会张一鸣,身子缩进被子里,慢慢向张一鸣的身下滑去。

“欢欢,死丫头,你搞什么鬼,不是说要走吗?”

张一鸣问到。

欢欢整个人已经完全钻进了被子里面,传来嗡嗡的一句话,“我吃了早餐就走。”

张一鸣不待反应,便感到下身之根进入了欢欢温润的嘴中。……

欢欢走了之后,张一鸣也没有再睡,只是坐在床上将密宗太极心法运行了数个周天,很快便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钟晨起来后,张一鸣让她买了最早一班回北京的机票,下午一点多,他们已经在北京落了地。

中国太大了,一南一北,相距千里,以至于空间的转换也带来了季节的变更,在广州还暖意融融的,留着夏天的尾巴,一到北京立刻感觉到寒意,让人记起冬季已经来临。

中国大,中国的城市也就大,中国的首都就更大了。大也就罢了,可是这么大的城市,居然也并不让人觉得宽敞,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张一鸣和钟晨从机场回到公司,愣是花了俩小时。

回到公司,张一鸣叫钟晨把这次出差定下来的事情备个案,列为公司绝密资料存档,同时嘱咐钟晨跟吴文忠保持紧密联系,有关三超材料的事情,在任何情况下,可以也必须随时向张一鸣汇报。

交待完钟晨,张一鸣叫上乐乐,和她提前离开公司,驾车往乐静去了。除了国贸这边的老店,乐静的招牌都已经改称乐静憩园了。

“老公,静姐的跑车已经送来了,真漂亮。”

路上,乐乐高兴地对张一鸣说,看来她都知道了。昨天走得匆忙,张一鸣还没来得及跟乐乐和刘红说车的事情。

张一鸣想起欢欢说的她们姐妹小时候的事情,估计那是乐乐不敢开车的心结。张一鸣有意解开乐乐心中的这个疙瘩,便装作随意地说道:“乐乐,老公教你开车好不好?你学会了之后,也给你买一辆,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成。”

张一鸣看见乐乐的脸上便有些变色,只听乐乐期期艾艾地说:“还是不学了吧,你们都会开不就得了。”

张一鸣也不说破,只是鼓励道:“没问题的,老公手把手地亲自教你,还怕什么。你跟老公在一个车上呢。”

“真的吗?真的没问题?”

乐乐转眼看着张一鸣,张一鸣给了她一个充满信心的鼓励眼神。

“行,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乐乐终于鼓起勇气说。

张一鸣笑起来,抓住乐乐的一只手握住,“这就对了,一切有老公在。找个机会,把车开到郊外去,老公开始教你。”

乐乐嗯了一声,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跟你说一下。”

张一鸣又道:“最近你多留一个心眼,照看好自己,也照看一下静静和刘红。”

“怎么了?”乐乐吃惊地问。

张一鸣于是大致说,上次在深圳得罪的那帮人,可能会来报复。张一鸣并没有提到欢欢,也没有说起这回被跟踪,只说广州的朋友传来的消息。

乐乐冷哼一声道:“他们敢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此时的乐乐,跟刚才那个对开车都显得怯怯的乐乐完全是两个人一样,倒跟欢欢很有几分神似,真不愧是两姐妹。

“这事你知道就行,别跟静静和刘红说,吓着她们。”

张一鸣又交待一句,乐乐点头应了。

到了乐静,刘红也在,正和姚静聊着,张一鸣和乐乐到达后,见她俩聊得正欢,便笑问到:“聊什么呢?”

刘红见到张一鸣,立刻站起来,拉着他的手道:“我和静姐刚刚试了跑车回来。”

“怎么样?”张一鸣问。

“北京这路上,堵得跟停车场似的,跑不起来,对车没什么感觉。不过心理感觉很好,真爽、真酷。”

“那是。”

张一鸣笑道,“香车美女,能不爽不酷吗?你们这一路,没造成什么交通事故吧?”

“怎么会。”

刘红拉长了音调,“你不相信我和静姐的技术。”

张一鸣又笑,“我不是不相信你们的技术。我是说,两个美女,一辆跑车,旁边路过的开车的人还不看花了眼?他们一走神,能不出事故吗?”

听了张一鸣的调侃,姚静也插嘴进来,“就你爱胡说,我们可是你的女人。”

张一鸣充满自信地说:“那当然,所以别人只有看的份。就算他们看得撞了车,我的静静和小红也只能说一句:‘oh,I’msorry。’”张一鸣的装模作样逗得几个女人都笑起来。“瞧你得意的。”

姚静微嗔道,看似不满,语气中却有一丝甜蜜。

几个人坐下来,张一鸣对刘红说:“你说你爸要骂人,不然给你也买一辆。”

刘红摇摇头,“我无所谓,刚刚才换了标致,挺好的。不过,我要问你另外一件事,你要答应我,就比送我车更好。”

“什么事?你们想做的事情,老公没有不答应过啊?”

“我想再接着读博士。”

刘红说完,看着张一鸣的反应。

张一鸣笑起来,这件事姚静已经提起过,他也并不反对。“原来是这事,静静已经跟我说过。你读就读吧,这有什么的。”

刘红展颜笑了出来。“老公你真好。好多女孩子都不敢读博士,就是在这方面有顾虑。没男朋友的吧,怕读了博士不好找;有男朋友的吧,怕读了博士男朋友有压力,最终影响两个人的关系。”

“我不是你男朋友,我是你老公,你读了博士我更觉得有面子呢。”

张一鸣宽着刘红的心道。

这边张一鸣和刘红说着读博士的事情,一旁的乐乐听着还没什么,姚静的神情慢慢地便有些落寞,这里只有她没读过大学。张一鸣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姚静的神情,姚静呆呆地想了想,突然插嘴道:“老公,我想给希望工程捐点钱。”

张一鸣一听,转过头来,才发现姚静的神情有点异样,于是有点明白了姚静的心思。“你这想法挺好。”

张一鸣立刻表示赞同,“你想捐多少?”

姚静迟疑了一下,她是临时起意,还没有想那么多。“10万?20万?你说呢?”

姚静征求张一鸣的意见。

从姚静的提议中,张一鸣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觉得可以利用这次捐款为桃李公司和乐静憩园连锁店造势,于是对姚静摇摇头道:“太少。”

“那你说多少?”姚静问。

张一鸣伸出一个手指头。

“100万?”

张一鸣微微一笑,“至少1000万。”

三个女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以桃李公司的名义捐,把声势造出来。我们这1000万作为一个基金,叫做桃李希望基金。我们发布公告,征集全国各地的信息,在最需要的地方建立100所希望小学。你看,我们的公司叫桃李公司,正好有桃李满天下的意思,捐助希望工程,援建希望小学,多合适。”

张一鸣侃侃而谈,三个女人嘴巴闭了,眼睛却亮了起来。

正在张一鸣为自己这个突然获得的灵感感到满意的时候,季峰季胖子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一见张一鸣就嚷到:“兄弟,神了,你真神了,期铜开始跌了。”

第124章斗气之邀

季峰显得很兴奋,对张一鸣的佩服之情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然而,张一鸣知道自己没这么神,他想知道期铜价格下跌背后的原因。

“就这么跌了?没什么消息出来?”

张一鸣这两天去广州打了个来回,没工夫关注期铜市场的情况。

“没有公开消息。”

季峰说,然后又显得很神秘地道:“不过,我听说一个小道消息,从昨天开始,国内几大远洋航运公司,像中远、中外运等等,他们开出的货轮上有很多国储局发往新加坡的集装箱。市场上认为,国储局是在往新加坡的指定仓库运铜,看来他们准备实物交割了,所以11月到期的这批合约开始下跌。”

张一鸣还没有说话,季峰又有很有感慨地补充道:“你的判断真是准确,难怪国储局最近没动静了,原来他们有实力做实物交割。”

听了季峰的话,张一鸣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国储局真有这个实力吗?根据他对各方面资料的分析研判,不可能呀?

“价格跌得很猛吗?”

张一鸣问一句。

“倒不是很猛,不过持续在跌,两天下来,特别是今天,也跌去不少。照这趋势,交割前的最后交易日,跌去30%是很可能的。”

张一鸣轻轻地点点头,先心算了一下,假设自己手里的仓位始终握住,留待最后一个交易日平仓,10亿利润将只剩下3亿多,而季峰则肯定是由盈转亏,难怪季峰如此庆幸。当然,见到势头不对,他们也可以在此期间的任何一天平仓卖出,对季峰而言,这样手里或多或少总可以留下部分利润,但那心里感觉是怎么也比不上现在这样在顶部成功撤退来得爽快。

不过,张一鸣几乎能够确定国储局不可能现货交割,他们这是在虚张声势。而且张一鸣相信,国储局的这一招,只能吓退一些跟风的、不明所以的资金,国外的大资金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他们就像一只只凶猛的鳄鱼,都已经一口咬住了猎物,岂会轻易松开自己的牙齿。正因为这些做足了准备工作,对国储局有着和张一鸣一样准确认识和研判的大资金没有动,所以期铜的价格才只是现在这样缓慢地下跌。

国储局最终会在市场上买入合约以平仓,这一点张一鸣是笃定的。而且张一鸣还认为,国储局应该也知道光靠吓唬是不能把真正最强大的敌手击退的。所以,国储局的想法也许是把期铜价格打下一点算一点,把损失能少一分是一分。

张一鸣对季峰笑笑道:“国储局应该不会实物交割,他们可能还有后着。反正没几天了,看看吧。”

季峰此时对张一鸣的话已经奉为圣旨,怀着一种隔岸观火的轻松心情,连连点头说好。

张一鸣看着季峰胖乎乎的笑脸,忍不住微笑着劝诫了一句:“胖子,别幸灾乐祸,多看看,多学学。”

“是,是。”

季峰乐呵呵地说,“有你这个老师在,我跟你学就成了。”

张一鸣知道季峰的话有几分奉承的意思,不过张一鸣也懒得矫情地去故作谦虚,只是一笑了事。

接下来的几天,姚静开始联系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筹划桃李公司捐款修建100所希望小学,以及为此开展相应宣传活动的事情。前期一些琐碎的事务自不必细述。

几天后一个周六的早上,张一鸣躺在床上,窗外有阳光照进来射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令他觉得很舒服,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张一鸣的身边是还在睡梦中的刘红,睡姿慵懒,神态安详,一条白藕般的裸臂伸在了被子外面,搭在张一鸣胸部的位置。

张一鸣轻轻抓住刘红的手臂,放回被子中盖住,睡梦中的刘红嗯地呓语了一声。

昨夜,张一鸣是在刘红的住处过的夜。通常情况下,张一鸣是和姚静、乐乐一起住在世纪公寓,偶尔会住在刘红这边。而刘红因为单独在一边上班,因此并不是天天和大家在一起,但基本上,近来刘红下了班都是直接去乐静,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

因为已经决定读博士,刘红这几天便开始做些学业上的准备,她的书都在自己的住处,因此这几天她便回来看书,没去乐静了。连续几天一个人呆着,刘红开始有些寂寞,不像在世纪公寓那边,即便张一鸣不在,也是姐妹仨在一起,可以和姚静说说话,还可以和乐乐逗逗嘴。到了昨天周末,刘红便吵着要张一鸣过来陪自己。刘红是很少这样吵的,这一点张一鸣知道,姚静和乐乐也知道,于是没话说,来吧,也算是用实际行动表明对刘红读博士的支持。

刘红昨夜看书看到很晚,完了又和张一鸣缠绵许久。独自承欢的刘红数次巅峰,几乎又要开始挠张一鸣的背,直到精疲力尽后才肯睡去,故此刻仍然睡得香甜。

和煦的阳光照在室内,不但增加温暖,更是让人的心情放松下来,因此张一鸣虽已醒来,却也并不急于下床。他环视这间屋子,忽然想到,其实他还没有自己的房子,不论是这里还是世纪公寓,他居然还住着老婆们的房子,再一想,连车也还是开着别人的。自己可真够“穷”的,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张一鸣微笑着在心里幽了自己一默。

在张一鸣内心深处,他留念世纪公寓的房子,留念华佳敏那辆帕萨特,为的是时刻让自己记住,他张一鸣曾经经过怎样的困顿。这跟勾践当年卧薪尝胆,其实是有同样的心态。经过一次起落的张一鸣早已懂得,人,不管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都要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忘记了来时的路。

就在张一鸣任自己的思绪自由地游荡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赵敏打来的。

张一鸣接通电话,赵敏劈头就问:“你在哪?”

这个小姑奶奶,可真是的。不过张一鸣既已抛开心结,有意要收服她,便也不做什么遮掩,答道:“我在刘红这里。怎么了?”

电话里头,便听得赵敏一声冷哼,“你出来,我要你今天陪我。”

张一鸣知道要慢慢让赵敏接受其他几个女人,便需要让赵敏习惯于其他几人的存在,习惯于听到她们的名字,于是便道:“行,不过你得跟刘红说一声。”

“我为什么要跟她说?”

赵敏显然很着恼,“又不是叫她陪我。”

“这是礼貌。”

张一鸣不急不忙地道:“她将来是你姐姐之一。”

“你……臭流氓,你休想。”

赵敏明白了张一鸣的话,气不打一出来,最后通牒道:“来不来随你。”

张一鸣在这边偷偷笑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慢慢来,他相信赵敏最终会变得习惯,然后不知不觉地接受。至于现在,还是不要逼得太急了。

“算了,你还没进张家的门,就不对你做太严格的要求了。”

张一鸣松了口,最后问到:“你在哪?”

“在家。”

赵敏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一鸣这头放下电话,再看刘红,她已经被吵醒了。

“谁啊?”刘红问。

“是赵敏。她说有点事情,想我过去一趟。”

刘红“哦”了一声,道:“我听乐乐和静姐说了她的事情。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

张一鸣说,想了想,又问刘红道:“如果,我把赵敏也……你会不会觉得老公很过分?”

见张一鸣吞吞吐吐的样子,刘红忍不住在被子里掐了他一下,“你别虚伪了。少了一个赵敏,像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过分了?”

这倒也是,如今这满中国,像他张一鸣这样有艳福的,绝对屈指可数。如果福布斯也出一中国艳福榜的话,张一鸣就算不是高居榜首,也一定位列三甲。虽然会有不少风流浪子常年流连于花丛,也采撷过不少花朵,但是能像张一鸣这样,得到几个佳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同时委身于他的,实属珍稀。

张一鸣不由嘿嘿一笑,“你老公真的很虚伪吗?”

“你不虚伪吗?不光是你,你们男人在这方面有几个不虚伪的?”

刘红说着转了一个身,变成了背对着张一鸣,然后道:“我懒得管你。今晚你还得来这儿陪我,我一个人看书,累了烦了,要人说说话。”

张一鸣趴在刘红肩上,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好,老公来陪你。”

张一鸣到达天鹅山庄,只有华佳敏和赵敏在,却没见到陈鹭。一问之下,张一鸣听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消息:陈鹭被一个男同学约着爬香山去了。难怪赵敏打电话时显得这么不高兴,原来是落了单,外加触景伤情,一肚子恼火自然是向着张一鸣这个“男朋友”发了。

陈鹭居然也,也,啊,也那什么了。

想起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像还没长大的陈鹭,居然也开始谈恋爱了,张一鸣不知不觉笑出来,总觉得这不真实。

“你笑什么。”

赵敏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没一起去?”张一鸣笑问。

华佳敏在一旁微微笑着说:“陈鹭倒是拉她去来着,是她自己死活不肯去。”

“干嘛不去?”

张一鸣仍是笑。

“干嘛要去?人家成双成对,我干嘛要去当灯泡?”

“这就成双成对了?下这个结论还早了点吧?”

张一鸣心想,这不过是男孩子第一次约陈鹭而已,陈鹭再不懂事,也没这么容易就被搞定吧?

“我不管它早晚,我要去也得你陪我去。”

赵敏说着上楼去了。

“你干嘛?”

张一鸣在背后问一句,以为她又生气了。

“收拾东西,我们去爬香山。”

赵敏甩出一句话,进了自己的卧室。

嘿,这俩姐妹,斗起来了。

赵敏上楼之后,张一鸣在华佳敏身边的沙发坐下来,等着赵敏。华佳敏含笑看着张一鸣,她已经感觉到俩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的发展。

“上次生病过后,小敏最近的心情好象不错,我真高兴。”

华佳敏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知道华佳敏的意思,她是在表达自己对张一鸣和赵敏之间这种发展的赞同和鼓励。但是张一鸣自己在华佳敏面前是有顾虑的,他身边已经有了姚静她们,这一点华佳敏早已经知道。华佳敏不知道的是,张一鸣如果接受赵敏,也只能是和姚静她们一样的方式。

目前的状况下,张一鸣也不便明说,只好笑笑道:“我也很高兴,我会多抽时间陪她的。”

“一鸣,我早已经说过了,我是很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华佳敏干脆再一次把话挑明了。

张一鸣正是不好应对的时候,赵敏换好衣服,手上提了一个包下来了,在楼梯上就说到:“走吧,时间不早了。”

张一鸣趁机赶紧起身,向华佳敏告别一声,带着赵敏去了。

第125章蟒山秋游

“赵敏,真要去爬香山?”

上了车后,张一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到。

“当然。”

张一鸣缓缓将车开出天鹅山庄,一边继续说:“干嘛啊?跟陈鹭赌气呢?她可是你妹妹,这也生气?她可没惹你,再说,她不是叫了你去吗?是你自己不去的。”

“我没跟她赌气,我就是不高兴,就像我没人要一样。”

张一鸣微笑起来,“所以你就要让他们看看,你是有人要的,是吗?”

“当然啦。”

赵敏恼恨地叫了起来,“这全怪你。为什么别的女孩子都是男生追着捧着,骄傲得像公主一样,偏偏我就像要求着你一样?”

“我这不是也开始追你了吗?”

张一鸣安抚着赵敏说到。

“那好啊,那我们就去香山。”

“我是觉得去香山如果碰到陈鹭,她肯定会以为你在跟她赌气了,就像我刚才一样,这样陈鹭会很难过的。陈鹭对你可是像亲姐姐一样,你看你上次病了,她多伤心。害她难过你心里也不会舒服吧?”

张一鸣的这番话说到了赵敏的心里,其实自从和陈鹭成为姐妹以来,陈鹭一天到晚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赵敏早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平常很是关心和照顾她。在赵敏心里当然不愿意让陈鹭难过。

想着想着赵敏就对张一鸣生气,不由跺了一下脚道:“你还说,上次也不是因为你。我长这么大就没怎么病过。那现在怎么办啊?我都换好衣服和鞋子了。”

“这样吧。”

张一鸣想了想,也得给赵敏一个交代,再说秋高气爽,阳光灿烂,去郊外做一次秋游也确实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我们去蟒山,怎么样?”

蟒山位于京北昌平区,十三陵水库北岸,是一处国家森林公园,风景优美。蟒山上有一个抽水蓄能水库,因为在山顶,又被称为天池。如果不想爬山,有一条路汽车可以一直开到水库上边。

赵敏知道蟒山的情况,听张一鸣一说起,心里便觉得也不错。而且蟒山的人相对少一点,除开赌气的因素,在蟒山避开其他人,反而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那好吧。”

赵敏于是点头答应了。

张一鸣开着车,便往蟒山方向开去。

汽车可以直接开到蟒山顶上,但是这么好的季节,这么好的阳光,既然出来到郊外,张一鸣自然想活动活动,赵敏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在公园门口买了票,张一鸣将车开到山脚下的停车场,然后弃车而下,和赵敏开始徒步登山。

蟒山因为更为偏远,名气又不如香山大,所以来此登山的人比香山少,而且多是北京本地人,外地游客不多。但是即便如此,狭窄的石阶上仍然前前后后都是人,所以大家登山的速度都不快。少数心急而体力过剩的年轻人,只能不断地寻找稍宽的地方,借机超过一个又一个拦前面的人。

因为路窄,不可能并排向上走,张一鸣接过了赵敏带来的小背包,便让赵敏走在前面。赵敏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旅游鞋,长发用发圈扎成一个马尾在脑后,显得清新亮丽,富有活力。

人一走进大自然,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情绪也变得活跃,虽然没有鸟语花香,但是周围同样是爬山的人们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今天又是北京难得的一个能见度极高的日子,不但仰头可见蓝天白云,随着登高,视野越来越开阔,每每回头,远远地便能看见平日里感觉喧闹得不行的北京城,此刻的身影却是那样的安安静静。

在这样的环境中,赵敏的心情不可能不变得愉快起来,尤其还有张一鸣“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赵敏想起陈鹭曾用过的这个词,不由得牵动嘴角笑了起来,这是张一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这正是赵敏想要的,谈恋爱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蟒山并不太高,只有一千多级石阶,但连续不停地这样攀登,还是要些体力。每隔100级,石阶上都有绿色油漆写上的数字,让登山的人知道到了多少级。当爬到1000级的时候,赵敏有点累了,便停住了脚步稍微休息片刻。

“我要喝水。包里有。”

赵敏转过身,对站在下面一级台阶上的张一鸣说。

张一鸣打开赵敏带来的背包,取出一瓶水递给她。赵敏咕隆咕隆喝了好几口,才擦擦下巴,长长出了一口气。

“你不渴?”

赵敏盯着张一鸣问。

张一鸣感觉也是有点渴,便将手伸进背包,准备给自己也拿一瓶水。

“等一下。”

赵敏阻止张一鸣的举动,伸手将自己手里的半瓶水递到张一鸣面前,“喝这个,包里的留着,待会还要喝。”

张一鸣看着赵敏,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丫头,张一鸣立刻明白了她心里那点鬼心思。赵敏是故意要张一鸣喝她喝过的那半瓶水。这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是两人间亲密无间的一种见证。

鬼丫头,开始出招了。张一鸣微微一笑,接过赵敏手里的瓶子,咕隆咕隆也喝了几口。赵敏看着张一鸣喝水,不觉间笑意从嘴角溢出。

“你喜欢喝纯净水,而不是可乐什么的?”

张一鸣喝完后问赵敏。

“是啊。”

“嗯,不错。这习惯跟你姚静姐姐一样,以后你们一定合得来。”

“你……”

赵敏张口结舌,这才知道张一鸣下了一个坑,前面问那一句只是为了说后面这句话。

赵敏恨恨地一转身,甩下张一鸣继续往山上爬去。张一鸣微微一笑,跟在了后面。

剩下的台阶只有200余级,喝了水补充体力后,没多久两人便登到了顶上。这并不是蟒山的顶部,蟒山的天池还在上面,但也并不远。这是台阶的顶部,这里与去往山顶天池的汽车路接了起来,去天池就只需沿着车路向上即可,比较平缓。

此处有一条长廊,站在廊内,可以俯瞰山下,远眺京城,视野非常不错。廊内有一群中学生,应该是结伴而来,在那里欢呼雀跃,向下面还没有爬到此处的同学叫喊着,女孩子在鼓励下面爬不动的女同学加油,男孩子则大声嘲笑比自己爬得慢的男同学,叫着笑着,闹成一团。

赵敏刚才对张一鸣生气,心里老大不高兴,爬这最后一段便一直没跟张一鸣说话,待得到了这廊上,也许是被这群中学生所感染,赵敏突然把张一鸣拉到身边,紧紧拉住他的手,冲着远处大声叫喊起来:“张一鸣,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张一鸣没料到赵敏会有这一着,立刻尴尬无比,也不敢看周围的人,赶紧把赵敏拉着,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为什么拉我走?”

赵敏觉得自己又扳回一着,有点得意地问。

“这么多人,你叫什么。不难为情啊?”

“我就叫。难为情也是我,又不影响你,谁也不知道我叫的是你。”

“你以为别人是傻瓜,我们手牵着手,你不是叫我还能叫谁?要不然我就是傻瓜,牵着你的手,却由你叫着别人的名字。”

“原来你也不愿意我叫着别人的名字。那你呢?你既想要我,又想要其他那些女人,我也不愿意。”

赵敏倔强的眼神盯着张一鸣,张一鸣一时无言以对。

“怎么,没话说了?”

赵敏得理不饶人地追问一句。

“当然有。”

“那你说。”

张一鸣其实哪有什么话说,他干脆把心一横,沉下脸道:“我就是不准你叫别人的名字,我也就是既要你又要她们。其它事情可以商量,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你霸道,你不讲理。”

赵敏气得转身要走,张一鸣一把抓住了她,“好了,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争不清楚。我们今天不是来玩的吗?总不能爬了一半,天池都还没到,你就赌气回去了吧?”

“我才不会赌气回去呢。我没那么傻,放了你回去,你又跟她们在一起。”

张一鸣笑起来,“不回去我们就继续往天池去。”

说完,拉着赵敏得手,踏上那条通往天池的汽车路,开始向上走去。

这一段路宽阔、平坦,与刚才的石台阶完全不同,两人可以手牵着手慢悠悠地往上走。知道赵敏刚刚才生过气,张一鸣有心抚慰她,因此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放。

张一鸣的举动收到了很大的效果,赵敏第一次可以这样像情侣一样和张一鸣手牵手地漫步,心里一下子就变得甜蜜起来。因为天池还要买一次门票,这上面的人比下面就又少了很多。赵敏觉得有点遗憾,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看见自己此刻的甜蜜。

因为走得慢,这段路走了四十多分钟,才终于到了天池,也就是那个抽水蓄能水库。这个季节并不是丰水的季节,水库里没有多少水。

山顶上很平坦,沿水库四周同样是可以跑汽车的一圈道路,一对夫妇开着他们的车,带着他们的孩子、狗、还有孩子的自行车,在这山顶上享受周末的休闲时光。孩子在骑自行车,妈妈追在后面,爸爸则带着狗在草地上嬉闹。旁边,一块塑料布上放着水和食物。

赵敏看着那一家人的情形,神情便有些向往,捏了捏张一鸣的手,轻轻地、就像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们以后也要这样。”

赵敏的心思一向比她的年龄要成熟一些,张一鸣不由想到如果是陈鹭看见这情形,顶多说一句“哇,好温馨”却不至于联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上去。

张一鸣不想让赵敏的心思过于沉郁,便轻松地笑道:“你才上大学呢,别急着想这么远。”

“我想想怎么了?小时候我没过上这样的日子,以后我自己的家,自己的日子要这样过不行吗?”

赵敏的任性又来了,“这有什么远的,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可以退学,跟你结婚。你敢吗?”

赵敏是有这个胆量的,而且,华佳敏虽然没有让她小时候过上这样的日子,但是给她创造了经济条件,使得她以后自己的日子可以这样过,只要有一个她喜欢男人愿意陪着她过这样的日子。在赵敏心里,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张一鸣。

其实,张一鸣也喜欢这种恬静的生活,但是,与赵敏不同的是,在张一鸣的脑海中,这幅画面中至少还得加上姚静她们几个才完满。

“你还没跟我说,陈鹭究竟是怎么被人约走了。”

张一鸣觉得还是把赵敏扯离原来的话题比较好。

赵敏撇撇嘴,“物理系新生搞了一个围棋赛,她跑去参加,其他全是男生,就她一个女生,结果她得了亚军。就是那个冠军把她约走了。”

张一鸣听完不禁笑起来,“这个陈鹭,还有这一手。”

赵敏一哂,道:“这有什么,我也行。”

“真的吗?”

张一鸣颇有些意外,“那你们俩还真是天生的好姐妹。”

张一鸣不知道,赵敏和陈鹭的缘分还就是从下棋开始的。

两人就这样沿着水库边的路慢慢绕,这时,前面停着的一辆跑车引起了张一鸣的主意,那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这车很眼熟,张一鸣看了好几眼,突然想起来,这是陆婉的车。

第126章巧遇陆婉

陆婉人呢?张一鸣抬眼向四周望去。

张一鸣现在走着的环绕水库的路,有一段便是水库大坝的顶部。这段大坝顶部道路的外侧,装有栏杆,就像我们常见的桥上的栏杆。栏杆的外面,是水库大坝成斜坡状的外侧,向下延伸几十米,直到坝底。

张一鸣看见,前方不远处,就在大坝外侧的栏杆处,依着一个风姿卓约的身影,正静静地向远方眺望。这个身影正是陆婉。

“见到一个熟人。”

张一鸣对赵敏说,随即松开她的手,快步走到陆婉身后。

“陆姐。”

张一鸣叫了一声。

陆婉显然吃了一惊,听到叫声猛地回过头来。

“一鸣,是你?”

陆婉的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转过了身来。

陆婉的神情令张一鸣心里都有些微微的奇怪,陆婉刚刚回头的时候,张一鸣是看见她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哀伤的,及至看清张一鸣,陆婉的惊喜又超出了他的预料。在这山顶偶然相遇,当然是有些意外,但似乎也不至于那样惊喜吧?

张一鸣的奇怪也只是一闪而逝,好久没见到陆婉,在这里偶遇,他也很高兴。“陆姐,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我是先看见了你那车。”张一鸣笑道。

“真是太巧了。”

陆婉也道,“你一个人吗?”

这时,赵敏已经走近,张一鸣于是指指赵敏道:“我陪她来的。这是我以前的老板朝华集团华总的女儿,赵敏。”

陆婉知道张一鸣以前给华佳敏当司机,听了便向赵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你好。”

赵敏站到张一鸣身边,打量起陆婉来。陆婉的外面穿了一袭米色风衣,脖子上系一条紫色丝巾,风衣里面是一套浅灰的羊绒衫和羊绒长裙,足蹬黑色小高帮中高跟皮鞋,羊绒长裙下摆和皮鞋之间,露出很小一截裹了黑丝袜的小腿。

陆婉今天的打扮显得很素,甚至有些沉郁,不过她卓约的身姿,优雅的气质,以及流露出来的成熟高贵之感,仍是让赵敏心里莫名地一沉。这又是谁?为什么张一鸣身边总是有这样的女人?

赵敏直直地看着陆婉,也没有回答她的招呼,陆婉见状,若有所悟地微微一笑。

张一鸣也看出赵敏的异样,便对她说:“赵敏,怎么不作声?这是陆姐。”

张一鸣拉了赵敏一下,赵敏又听到张一鸣自己也叫“陆姐”估计这与姚静她们几个“姐妹”可能是不一样的,这才低低地叫了声:“陆姐。”

因为有赵敏在,而且陆婉看出了这小妮子的一点心思,便不好与张一鸣多聊,张一鸣问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山顶上,她只说闲来无事,见今天天气不错,便开着车出来散散心。

“一鸣,你可好久没去我那里坐坐了。”

陆婉最后说。她的语气很爽朗,不想给赵敏留下一丝暧昧的感觉。

“是,这是我不对。”

张一鸣也很坦然地答道,“我该去看看陆姐。”

“和赵敏一起来吧。”

陆婉看看赵敏,邀请到。

赵敏的心情似乎好些了,对陆婉笑了笑,道:“我还要上课,可能没时间。”

“是吗?”

陆婉用疑问的眼神向张一鸣询问。

张一鸣笑道:“赵敏可是个才女,现在北大物理系读书。”

陆婉听后,有意让赵敏高兴,便着力夸到:“真不错,比我可强多了。我读中学的时候,最头痛的就是物理。”

赵敏被陆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时对陆婉的印象不知不觉中好了许多,眼神中便再没有开始的那一丝戒备、甚至敌对的神情。

“我来了很久了,正准备下山。你们呢?”陆婉问。

张一鸣看看赵敏,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我们刚上来,还想再走走。”

陆婉微微一笑,“那你们好好玩,我先下了。”

张一鸣和赵敏陪同陆婉走回她的车旁,赵敏这才知道停在这里的法拉利原来是陆婉的。陆婉拉开车门,偏身坐了进去,取出一付茶色太阳镜戴上,然后回头对两人摇摇手,“我先走了。”

张一鸣和赵敏都点点头示意,陆婉最后又说一句:“一鸣,有时间去姐那儿坐坐。”

张一鸣又嗯了一声,陆婉这才轰的一声点燃油门,法拉利慢慢开动,走了。

“这个陆姐是谁啊?”

陆婉走后,赵敏看着张一鸣,轻轻问一句。

“亚运村附近那个红颜会馆知道吗?就是她开的。”

赵敏哦了一声,表示知道。红颜会馆是北京很高档的会馆之一,又是纯粹的女子会馆,因而极有特色,也极有名声。“你跟她很熟吗?”

赵敏又追问了一句。

女孩子这点心思,张一鸣早已了然,赵敏是想确认陆婉是不是又是一个竞争对手。张一鸣心想我认识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因为你那次被绑架。但是牵涉到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不想对赵敏细说,于是道:“是我师姐介绍认识的,后来收购广东家纺的时候,她帮忙疏通了国资委的关系,所以也算是很熟吧。”

赵敏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是放心了。张一鸣看着赵敏的脸庞,没有陆婉的那种艳丽,但却是那样年轻,那样纯洁,特别是这发自内心的笑容,把少女的心思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上,显得异常动人。

张一鸣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不禁捧住赵敏的面颊,一低头,深深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赵敏唔地一声,也不知是想迎合抑或想拒绝,双手无力地推在张一鸣胸前,嘴却不由自主地张开,让张一鸣摘去了自己的香舌。

张一鸣品尝着少女的清冽和甘甜,良久,才离开了她的双唇,双手却又圈住她的腰,将她搂在了怀里。

赵敏此时已经是满脸飞霞,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张一鸣拥吻,少女的心既是羞不可抑,同时又甜蜜到酥软的程度。

“你怎么,怎么这样啊。旁边到处都是人呢。”

赵敏趴在张一鸣怀里,根本不敢向周围看。其实,这水库上面的人并不多,只是三三两两地散布着。

“怎么了,不好意思?你不是很大胆的吗?”

张一鸣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女孩问到。

“那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赵敏的两手想捶张一鸣的胸膛,但是被张一鸣紧紧搂住,几乎不能动弹。看来,赵敏任性起来什么都敢做,但平常时候却远不像那样大胆。

“刚才那样你不喜欢吗?”

赵敏抬眼望着张一鸣的眼睛,眼中是无限的柔情。“喜欢。”

赵敏以细如蚊呐的声音答到。

“喜欢就别怕。”

张一鸣说完,再次低头,又侵上了赵敏的芳唇。

这一次赵敏不再犹疑,从张一鸣胸前抽回双手,也揽上了张一鸣的腰部,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站在蓝天之下,蟒山之巅,天池之畔,道路之中,不理会不时从身边经过的游人,忘情地拥吻起来。……

再次唇分,赵敏的眼里有了泪光,喃喃说到:“你要是一开始就对我这样多好!你要是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多好!”

张一鸣抹去赵敏眼角的泪水,抚慰着说道:“我保证永远对你这样。”

赵敏听出张一鸣还是没有松口,还是没有答应舍弃其他的女人,但是赵敏今天觉得已经非常幸福了,至少此刻,张一鸣的怀里只有她一个人,张一鸣唇上的温度只有她一个人能够体会,虽然这是暂时的,赵敏不想打破这暂时的幸福,因此她不再纠缠于那个还没有答案的问题。

已经过了中午时分,张一鸣担心赵敏会觉得饿了,于是道:“我们慢慢下山吧,该吃东西了。”

赵敏点点头,异常听话地“嗯”了一声。

张一鸣松开搂着的赵敏,同时抓住她的一只手,微微一笑,道:“来,我们下山。”

赵敏看一眼张一鸣,甜蜜地一笑,就这样和张一鸣手牵着手,踏上了下山的行程。

两人下山后,在山下的小店吃了一顿具有农家风味的午餐。因为爬山过后的确饿了,也因为心情好,赵敏吃得很高兴。

赵敏不时夹着菜喂到张一鸣嘴里,就像刚才要张一鸣喝她喝过得那半瓶水一样,在赵敏看来,这些都是具有象征意味的,宣示性的举动,宣示着俩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现在,至少在不去想张一鸣的其他女人的时候,赵敏已经完全进入恋爱的角色中,她可以做恋人之间想做的任何事情,体会这一份初恋的甜蜜。

吃完饭踏上归程的路上,张一鸣开着车,赵敏显得略有些疲惫,渐渐地便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回到天鹅山庄,张一鸣叫醒赵敏,进了家门后,发现华佳敏已经不在,而陈鹭还没有回来。

“你妈干嘛去了?”

张一鸣随口问到。

“可能公司有事,或者外面有应酬。”赵敏道。

“你妈真的很辛苦,一个人应付这么大的公司。”

张一鸣感慨到,心里对华佳敏升起一股敬佩之情,随即又对赵敏道:“你以后在家的时候,多陪你妈说说话,别老是跟她生气。”

“我现在没跟她生气了。”

赵敏辩解道,随后又说:“我也只能在家的时候陪陪她,公司的事情我也分担不了。你为什么不帮她分担一下?”

张一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赵敏的意思,在赵敏看来,朝华的事情迟早得要张一鸣来管。

“房地产的事情我也不太懂。”

张一鸣只能虚晃一枪,“再说……”

赵敏打断了他,道:“什么懂不懂的,你懂纺织吗?你还不是收购了家纺。”

“那不一样,家纺的日常管理其实我也没参与。”

“我不听你这些,我出了汗,要去洗澡。”

赵敏开始往楼上走,边走又边说到:“反正我不喜欢管什么公司,以后你不管谁管?我妈又不能管一辈子。”

张一鸣无可奈何地看着赵敏上楼后,进了自己的卧室。当他抛开心结,终于决定要拥有赵敏的时候,还真没想到朝华公司的问题。好在华佳敏现在还管得过来,这个问题暂时还不成为问题。

没过多久,张一鸣听到赵敏在楼上叫他的声音。“怎么了?”张一鸣问。

“你上来。”

隔着房门,声音细细的,听不真切。

张一鸣上楼后,推开赵敏的卧室房门,才发现她还在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在张一鸣进屋几分钟后才停止,不一会儿,赵敏围了条浴巾出来。出浴后的女孩是那样的清丽可人,张一鸣只觉得一阵目眩。

“怎么了?”张一鸣又问。

“没怎么。叫你上来不行吗?”

赵敏的脸上有一层红韵。

“咳咳。”

张一鸣将目光偏向一边,“行,当然行。”

赵敏走到张一鸣的身边,“你看。”

张一鸣闻言转过头,发现赵敏揭开了浴巾上沿,露出了乳上那朵娇艳的桃花,“我越来越喜欢这朵花了。”赵敏说。

这丫头,什么意思。赵敏自己可能还不清楚,但张一鸣早已从乐乐她们那里知道了这桃花的利害。张一鸣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到:“赵敏,我可不是君子。你自己都说我是流氓了,你再这样,我可忍不住了。”

赵敏刚才沐浴之时,见到自己乳上这朵桃花,便想起由这朵桃花开始的一切,又想起陈鹭第一次见到桃花的时候,感慨要是男人见到,还不被迷死。赵敏心想张一鸣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也处在羞涩和慌张之中,没注意张一鸣的反应,因此今天便想试一下看看。若在过去,赵敏这个念头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但从今天开始,赵敏在心理上已经彻底跟张一鸣融为一体,在张一鸣面前,娇羞之情已经少了很多,所以将这个念头付诸行动,对赵敏来说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了。

“你忍不住什么了?”

赵敏感到自己又占据了优势,有些得意起来。女人对自己的身体的吸引力永远都是那么在意,即便年轻如赵敏这样的还是女孩的女人也不例外。

“你别装糊涂。”

张一鸣的警告升级,“我要是做了什么,那可得算你赌输了。”

提起那个赌约,赵敏才在意起来。“你休想。”

说着,赵敏把自己浴巾的上沿拉好,然后把张一鸣往门外推,“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第127章特殊生日

张一鸣被赵敏推到卧室外面,便下了楼,刚刚坐下没多久,房门声响,华佳敏回来了。

“一鸣,回来了?小敏呢?”

华佳敏一进门,看见张一鸣坐在客厅里,不由满脸笑容地问到。

“在楼上。”

张一鸣答到。

张一鸣告诉华佳敏赵敏爬山出了汗,在楼上洗澡换衣。华佳敏又问起今天玩得怎样,碰到陈鹭没有,张一鸣便说最后没有去香山,又顺便把今天在蟒山游玩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华佳敏听得一脸欣慰,心里暗自猜想上次赵敏生日淋雨把自己弄病,张一鸣最终肯定向赵敏屈服了,不然俩人不会像现在这样出双入对。这孩子,倔归倔,这手段倒是见效。华佳敏知道,张一鸣这个年龄,比起赵敏来,顾虑要多得多,不逼他一下是不行的。但是华佳敏不可能出面这样去做,这种事情还就得赵敏自己来。

“难怪就你们俩回来了。不知陈鹭这孩子怎么样了,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没回呢?”

听完张一鸣的话,华佳敏对赵敏这边暂时放宽了心,便开始念叨起陈鹭来。

女儿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且似乎是突然之间便都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华佳敏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温柔柔的暖流,一下担心这个,一下担心那个,虽然一时之间觉得脑海中的牵挂多了许多,又要考虑公司的事情,有些忙不过来一样,但是华佳敏感觉却很愉快,为着这两个孩子操心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说曹操,曹操到。房门再次一响,一身运动打扮的陈鹭进了家门。“我回来了。”

陈鹭一进门就快乐地叫了一声,然后才看见张一鸣也在。“咦,张一鸣,你也在这里。”

陈鹭一边站在门边换鞋,一边冲张一鸣说道。

“我听说有人跟男朋友爬香山去了,特意来看看。”

张一鸣笑着对陈鹭说道。

陈鹭一听知道张一鸣是在说自己,立刻脸红起来,“你乱说什么,我是跟同学一起去的。”

陈鹭换好鞋,把背包放好,走到华佳敏身边坐下,有点撒娇的意思道:“干妈,他在乱说。是谁告诉他的?”

华佳敏爱怜地拍拍陈鹭的脸,笑道:“好了,你这么大了,交男朋友也是正常。”

“可是我没有嘛。我根本没这个意思。”

陈鹭不依。

这时,楼梯上话音响起:“你没这个意思,可是人家有。我看你能抵挡多久。”

原来是赵敏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边走下楼梯一边冲陈鹭说道。

陈鹭看见赵敏,又听了她这话,便埋怨道:“所以我叫你陪我去嘛,你又不肯。”

赵敏今天的心情极好,笑道:“我要去了,只怕那小子会恨不得把我掐死,我才没这么傻。”

赵敏下到客厅,在张一鸣身边坐下,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陈鹭眼尖,将赵敏这个细微的举动看得分明,立刻嘻嘻笑起来,“我知道了,姐姐你不是不陪我去,你是要跟另外的某人在一起。”

华佳敏也笑起来,两个女孩这样斗嘴,让她觉得竟是这样的温馨,这么多年来,她又找回了做母亲的感觉。“陈鹭你还不知道,你姐姐今天也去爬山了。不过她和一鸣去的是蟒山。”

陈鹭嘻嘻笑得更加灿烂,“我就知道姐姐有别人陪,所以不管我了。”

赵敏难得地不回嘴,而是转头看张一鸣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人忙得很,也不知能陪多久。”

“是啊,一鸣,晚上有事吗?一块吃饭吧。”

华佳敏接过女儿的话道。

张一鸣想起还答应了刘红要回去陪她,没准她也在等着一块吃饭,又看着华家母女三人此刻其乐融融,便想不如让她们一家子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只要张一鸣不在,陈鹭一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定会竹筒倒豆子般把第一次约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干妈和姐姐。张一鸣都能想象出陈鹭那叽叽喳喳的欢快模样,肯定是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女孩子第一次被男生约会,都是这样的心情,就算她还没有确定喜欢那个男生。

“我今晚还约了人,就不吃饭了。”

张一鸣歉意地笑笑,对华佳敏说。

华佳敏还没说话,赵敏已经不满地哼了一声。“你约了什么人?”

华佳敏看得出女儿想留张一鸣下来,但是作为过来人,华佳敏知道女人对于男人有时候是可以使使性子,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顺从一点。这就像放风筝一样,女人需要的是拽住那根线,而不是把风筝抓在手里。只要拽住了那根线,风筝看似在自由飞翔,但其实却跑不了。这些道理,华佳敏准备慢慢地教给两个女儿。

华佳敏用眼神制止了赵敏,然后对张一鸣道:“没关系,一鸣,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们来日方长呢。”

赵敏一方面被母亲制止,另一方面经过今天之后,她心里对抓住张一鸣的感觉要踏实许多,便也不急于这一次的厮守。

“去去去,有事就快走。别影响我和妈妈、陈鹭说话。”

赵敏干脆推起张一鸣来。

张一鸣笑着顺势站起来,道:“你是该好好陪陪你妈妈,就像我今天跟你说的。”

“要你教。”

赵敏撇撇嘴。

陈鹭也来帮腔,“我和姐姐从来都在好好陪干妈呢,是你这个半子没尽到责任。”

一句话,说得不但张一鸣略微尴尬,就连赵敏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华佳敏则是微微一笑,装作没听清。

张一鸣自我解嘲地冲陈鹭唬道:“好你个陈鹭,牙尖嘴厉,乱用词。我看你还是好好学你的物理、数学得了。”

话虽这样说,其实张一鸣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陈鹭当然没有用错词。半子者,女婿也,陈鹭替华家母女说出了她们不便说出的话,用词再准确不过了。这个小探花女,可不是盖的!

从天鹅山庄出来,天已擦黑,张一鸣开着车正往刘红的住处去,手机铃响,一接听,是今天在山顶巧遇的陆婉打来的。

“一鸣,下山了吗?”

陆婉在电话里问。

“早下了。”

张一鸣笑答道,“怎么了?陆姐。”

“也没什么。”

陆婉的语气显得有些犹豫,迟疑了一阵之后才说道:“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坐坐,有时间吗?”

“什么时候?”张一鸣问。

“就今天。不会影响你和你的小情人HAPPY吧?”

陆婉调侃了一句。

“说哪里话。”

张一鸣赶紧笑着否认。

张一鸣想起今天在山顶看见陆婉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那种淡淡的哀伤虽然一闪即逝,但是张一鸣却没有错过。此时的电话更加证实了张一鸣的感觉,也许陆婉遇上了什么难解的事情。

像陆婉这样堪称极品的女人,遇上难解之事能想起张一鸣,张一鸣觉得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之处在于,他跟陆婉的接触并不太多,而且陆婉这样的女人,真要有什么事情,只需一声招呼,愿意帮她的人绝对趋之若鹜,哪里需要这样欲言又止地找张一鸣?但是张一鸣又感觉并不意外,因为直觉上他总能感到陆婉对自己特别亲切,虽然跟陆婉接触不多,但是陆婉对张一鸣的事情特别上心,而且在仅有的几次相处中,张一鸣和她还有着两次非常亲密地接触。

“我这就去你那里。”

张一鸣很快做出了决定。

“那好,姐等着你。”

陆婉高兴地说,随后又补充一句“我在家里”这才挂断了电话。

陆婉不说,张一鸣还真以为她在红颜会馆。陆婉挂断电话后,张一鸣给刘红打电话,响了几声没听见她接,张一鸣再一想算了,省得又要先跟她解释,晚上回去再补偿她吧,便也没再打了。

到达天景苑陆婉的住处,又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全黑。张一鸣按响门铃,门立刻被拉开了,似乎陆婉一直在门边等待着。

迎面是陆婉喜悦的笑靥,“快进来,一鸣,外面冷吧。”

陆婉抓住张一鸣得手,把他拉进屋里。

还没到供暖气的日子,但是陆婉把空调的暖风开足了,房间里暖意融融。张一鸣进屋后,看到陆婉已经准备了一桌精致的晚餐,除了菜肴,还有红酒,这是少不了的。张一鸣发现陆婉很爱红酒。但是最令张一鸣意外的,是桌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陆姐,今天是你生日?”

“不是。”

陆婉牵着张一鸣到桌边坐下。

“那这蛋糕……”

“是给你的。”

“可是……”

张一鸣不免十分奇怪了,虽然他很少为自己过生日,但是他并不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在那一天,他今年的生日早过了。

陆婉笑笑,纤纤地伸出一个手指搭在了张一鸣嘴上,封住了他的嘴。“姐知道你的生日不是今天,但是姐今天就想给你过生日,你就今天过吧。”

张一鸣搞不清陆婉今天的奇怪举止,但是这无所谓,他不想拂了陆婉的意,于是笑笑道:“行,今天过就今天过。”

两人坐下后,陆婉开了红酒,倒上两杯,然后举起杯,对张一鸣说到:“一鸣,生日快乐。”

张一鸣也端起酒杯,和陆婉碰了一下。“谢谢陆姐。”

陆婉微笑着,将酒杯放到唇边浅啜了一口。室内柔和的灯光辉映下,透过晶莹的酒杯,可以看见剔透的红酒微微倾斜,缓缓沾上陆婉那美艳欲滴的红唇,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诱惑。

“一鸣,以后每年姐都在今天给你过生日,好吗?”

陆婉放下酒杯后,一对美目有些迷蒙地望着张一鸣问道。

张一鸣知道陆婉心中一定有着一些事情,但是如果陆婉不说,他也不想去探究,只要陆婉高兴,多过一个生日有什么关系呢?张一鸣点点头,道:“只要陆姐高兴,我天天过生日都没关系。”

“一鸣你真好。”

陆婉高兴地一笑,又给张一鸣夹了些菜,“来,尝尝,都是姐亲手做的。”

张一鸣曾经品尝过陆婉的手艺,知道她的厨艺非常不错,更重要的是,能尝到陆婉手艺的仅他一人。

“一鸣,今天你过生日,你有什么要求,姐都答应你。”

陆婉一边看着张一鸣吃菜,一边说到。

张一鸣进门的时候,便看见陆婉已经脱下那双在山顶见到的小高帮皮鞋,换了一双家居的棉拖,因此羊绒裙下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腿露出了大半。对于陆婉的美腿,张一鸣有着深刻的印象,此时听陆婉这一说,张一鸣脱口问道:“陆姐,你会跳舞吗?”

陆婉微微一怔,问道:“什么舞?”

“芭蕾。”

“不会。”

陆婉摇头道,“为什么问这个?”

“陆姐你的腿特别美,跳芭蕾的话一定好看。”

陆婉笑起来,“你是想叫姐跳舞给你看?没问题,姐的国标跳得特别棒,你会吗?跟姐一起跳一曲?伦巴,探戈,什么都行。”

张一鸣苦笑着摇摇头,“我没有艺术细胞。”

“那普通的交谊舞总会吧?三步,四步?”

陆婉来了兴致。

交谊舞张一鸣倒还能应付,于是便点点头。

“你等一下,姐去换身衣服。”

陆婉见张一鸣点头,立刻站了起来,向二楼卧室走去。

看着陆婉无限风姿的背影,张一鸣一边端起桌上的红酒慢慢啜饮,一边满怀期待地想知道陆婉将会换上怎样的装束下来。

第128章黑色妖姬

当一身黑色造型的陆婉再次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张一鸣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惊艳。

从张一鸣坐着的位置,靠在椅背上,略微仰头,可以欣赏到陆婉的全貌,距离不远不近,视角不高不低,一切都完美得恰到好处,就像此刻陆婉身上的装束。

只见陆婉一身黑色缎面镶亮晶片的无袖旗袍晚装,此装显然出自名家之手,收腰紧胸,剪裁得体,恰到好处地突出陆婉美轮美奂的曲线。

陆婉的双手戴上了同为黑色缎面的长筒手套,张一鸣一直以来就觉得这样的长筒手套就如同长筒丝袜一样,是女人最为性感的一种装束。手套长度几乎及肩,只在在旗袍和手套之间,只露出丰满圆润的肩膀下一小截上臂,白皙的肌肤在黑色晚装的印衬下显得异常耀眼夺目。

头上,陆婉将头发全部从头顶梳往脑后,露出性感的前额,脑后的头发扎好后用发夹夹了起来,发梢冲上微微散开,使得性感中又有一种艳丽。脚上,陆婉已经换上一双黑色皮鞋,几圈黑色装饰性的细皮带绑在小腿之上,皮鞋的细跟高近两寸,使得陆婉整个人仿佛踮起了脚,一身的性感魅惑更加无与伦比。这一身装束中,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旗袍下露出的陆婉修长双腿上的黑色丝袜。

张一鸣看得有些发呆了,陆婉在楼梯口微微一笑,抬起腿,袅袅婷婷地开始往下走来。这当中张一鸣又发现,陆婉旗袍的开衩高得出奇,随着她的走动,几乎可以看见她裹在黑丝中的黑玉般的整条玉腿。张一鸣此时了然,原来陆婉裹在腿上的是连裤丝袜。

在张一鸣的目光注视中,陆婉走下楼梯,先走到一旁的沙发边,从小几上拿起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满屋的音乐响起。随后,陆婉回到张一鸣身边,做出了一个让他起身的手势。

张一鸣看着一身黑色晚装的陆婉,高贵、性感,还有一点神秘的意味,像一个黑色的妖姬。张一鸣不想站起来,他此时更愿意欣赏,欣赏陆婉性感的身姿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个举手投足。

“怎么了,一鸣?”

陆婉见张一鸣没有起身的意思,不解地问道。

“陆姐,你真迷人。”

张一鸣看着身边的陆婉,看着她的旗袍开衩出微露的一线美腿。

从张一鸣的目光去向,陆婉知道了张一鸣的迷恋之处,她微微一笑,侧了侧身子,前脚略曲,旗袍的开衩便张开了少许,让张一鸣可以看见更多。

大功率的两台空调将屋内的温度烘得暖暖洋洋,而陆婉的身体更是令张一鸣浑身燥热的核心热源。张一鸣抬头看了看陆婉,看见她诱惑的眼神,张一鸣不禁伸出手,探进旗袍的开衩中,触摸上陆婉小腿上的丝袜。顺着小腿,张一鸣的手慢慢地一路向上抚摸,滑过膝盖,又滑向大腿,直至没在了旗袍之中,停在陆婉的臀侧。在那里,连裤丝袜下,张一鸣摸到了陆婉性感小巧底裤的细边。

“陆姐,我喜欢你的脚,你的丝袜。”

这是张一鸣第一次主动玩味陆婉的身体。

“还有呢?”

陆婉抬起被张一鸣抚摸的脚,踩到张一鸣坐着的椅子上,原来遮住腿部的旗袍从开衩处滑落,陆婉的一条修长美腿完全显露了出来。

张一鸣在陆婉大腿的丝袜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抬头,眉头一挑,略带挑逗地微笑道:“还有吗?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没有让我尝过。”

陆婉微微一笑,伸出一个指头勾住张一鸣的下巴,“当然有。姐会一点一点地让你知道姐的好处。”

“那今天我能尝到什么?”

张一鸣的手仍旧在陆婉的腿上来回地游荡。

“姐的手也不错。”

陆婉在张一鸣眼前伸出左手,翘起五指,然后用右手抚摸住左手手背,从指尖开始,顺着自己左手的手臂轻轻滑向肩头。两只缎面手套的摩挲发出细微的丝丝声。“一鸣,姐今天让你知道,绸缎的感觉一点也不比丝袜差。”

陆婉说着,用右手的中指在桌上的蛋糕上面抹下一块奶油,白色的奶油沾在黑缎手套上,分外醒目。陆婉翘起这支中指,伸到张一鸣的嘴边。

张一鸣会意,一张口含住陆婉的中指。奶油在口中很快化了,张一鸣的舌头开始舔食陆婉那裹着绸缎的手指。

手套的绸缎极薄,也极有弹性,绷住陆婉的手指,含在嘴里的感觉与丝袜不一样,但正如陆婉所说,一点也不比丝袜差。

陆婉的手臂微微用力往上抬,张一鸣含住她的手指不放,身体便随着陆婉的手臂慢慢站了起来,原本一直抚摸丝袜的手不得已离开陆婉的腿部。站直之后,张一鸣双手环到陆婉的腰上,就这样含着她的手指,搂着他,慢慢随着满屋的音乐开始轻轻挪动脚步起来。

双手摸着陆婉后腰上旗袍的缎面,与含在嘴里的手套的感觉又有不同。缓缓地挪动中,张一鸣的手渐渐向下,抚在了陆婉臀部的位置,旗袍的绸缎质地细腻,令陆婉的臀部抚摸起来异常的光滑舒适。

“女人喜欢一切光滑细腻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

在张一鸣的吸吮和抚摸下,陆婉有些沉醉地问。

张一鸣摇摇头。

“因为那会增加男人抚摸的快感,从而刺激他们抚摸的欲望。而女人天生就是渴望被抚摸的动物。”

两人慢慢挪到了沙发旁边,陆婉抽回自己的手指,两手从背后抓住张一鸣一直不老实的手,拉了开来。

陆婉将张一鸣推坐到沙发上,“其实,光滑细腻的东西的好处,不仅仅在你抚摸它的时候。”

“那还有什么时候?”

张一鸣坐在沙发上看着陆婉,每次和她在一起,似乎总有不同的新鲜刺激。

“还在它抚摸你的时候。”

陆婉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容,在张一鸣面前蹲下,“今天让你尝尝姐的手艺。”

张一鸣知道,陆婉此刻说的手艺,当然不会是她做菜的厨艺。不出所料,陆婉伸出拇指和中指,捏住张一鸣外裤上的拉链头,缓缓地向下拉去,拉链尽处,张一鸣早已膨胀的内裤显现出来。

扒开内裤,便是张一鸣那猩红巨物,陆婉看张一鸣一眼,翘起右手一只小指,用其余四指握住了张一鸣的巨物。

手套的缎面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张一鸣不由抽了一口气。……

这一次,张一鸣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容易缴械,在陆婉的撸动下,他有意忍住冲动,享受着绸缎的摩挲。

陆婉抬眼看着张一鸣,看着他仍然能够保持平静的面部表情,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轻笑道:“一鸣,你长进了。是那两朵小桃花的功劳吗?或者,还得加上今天在山顶上碰到的你那个小情人?”

陆婉并不知道,张一鸣现在还有欢欢和刘红。

“陆姐,只要有你一个,就足以让所有男人长进。”

张一鸣看着眼前的陆婉道。

陆婉媚眼如丝地瞟了张一鸣一眼,“是吗?那姐今天试试你长进了几分。”

陆婉站起身,回身到桌上取来那蛋糕,手指又抹下一大块奶油,在掌心抹匀,重新蹲到张一鸣面前,用沾满奶油的手掌再次握住了张一鸣,快速动作起来。

仿佛加了润滑油一样,滑滑腻腻感觉从张一鸣的下身直冲脑门,饶是他千锤百炼,终也抵不过这样的销魂夺魄,冲动的到来有些不可遏止。

陆婉从手中的感觉即知道了张一鸣的状态,她换过左手握住张一鸣,同时将沾满奶油的右手掌心亮出给张一鸣看了一眼,那里的奶油已经被磨成糊状。

陆婉随即将手掌放在自己嘴边,一边用如丝媚眼看着张一鸣,一边伸出细舌,有意让张一鸣看见地舔上自己掌心的奶油。

如此情状,如此香艳,张一鸣只觉得陆婉那如蛇信般的细舌就仿佛舔食在自己的下体上一样,身体不由得一阵绷紧。

陆婉乘势手上加速,终于让张一鸣箭射而出,顷刻之间,陆婉黑色的手套和旗袍上布满白色的斑点,显得格外淫靡。……

陆婉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陆婉的笑容刺激了张一鸣,他也随即站起,和陆婉面对面,左手抓住陆婉的右手,又将她那裹着绸缎的手指吸进嘴里,右手则往下,顺着陆婉旗袍左侧的开衩伸进去,轻轻一捞,手掌捂在了陆婉温热饱满的蜜部。

“陆姐,对于光滑细腻的东西,男人喜欢的也许不仅仅是抚摸。”

张一鸣吐出陆婉的手指,如细语般轻轻说道。

“那还想怎样?”

陆婉的面色开始泛出潮红,张一鸣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完全被她操控,这令陆婉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摧毁!”

“呲”的一声,张一鸣的右手指勾住陆婉连裤丝袜的裆部用力一扯,丝袜顷刻间被撕裂开来。张一鸣继续用力,连裤丝袜的左腿完全被撕裂和断开,从大腿滑落到陆婉绑着鞋带的小腿上,陆婉一片白皙的左腿完全暴露出来。张一鸣并不罢休,一弯腰,从小腿处抓住那片丝袜残骸,又是“呲”的一声,将那片黑色的薄丝片彻底撕离陆婉的身体,轻轻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陆婉张嘴欲言,张一鸣摇摇头,示意她闭嘴。

拿着那片丝袜,张一鸣轻轻地、柔柔地擦上陆婉黑色的旗袍和手套,将缎面上自己刚才喷洒的白色点缀一点点抹去。

“我弄脏了你两双丝袜,可不想再将这身高贵的晚装糟蹋了。”

擦拭完成之后,张一鸣富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陆婉又欲开口,张一鸣再次摇头制止了她。

一低手,张一鸣将刚刚擦拭用的那片丝袜从陆婉底裤的侧面塞了进去,堵在了陆婉已经吐蜜的溪谷口上。

张一鸣一边亲吻着陆婉手臂上的绸缎,一边从陆婉底裤内抽出手,然后隔着陆婉超薄而弹性极好的底裤前片,猛然伸出中指用力一顶,底裤下那片丝袜顺势便被塞进了陆婉的蜜道之中。

“你可以说话了,姐——”

张一鸣凑在陆婉耳边柔声说道,他知道陆婉这时候最想听他叫她什么。连同这声细语,张一鸣所有的过程一气呵成,强力、坚决、不容违逆。

“哦——”

这是陆婉被允许开口后发出的唯一的声音,她感到自己蜜道中的丝袜瞬间被涌出的蜜液浸透。蜜液迅速渗过底裤薄薄的前片,打湿了张一鸣狠狠抵在那里的阳刚的手指。

这一次,陆婉终于像前两次的张一鸣一样,在张一鸣的手底瞬间崩溃。……

陆婉倒在了张一鸣怀里,双腿紧紧夹住张一鸣的右手。“一鸣,再叫。”

“舒服吗,姐?”

陆婉的脸上露出迷惘的笑容,“舒服。一鸣,你变坏了。”

张一鸣看着陆婉凄迷的脸庞,很想知道她心里想着个那个人究竟是谁,而今天又是一个什么日子。……

第129章小雯到访

就在张一鸣搂着陆婉轻歌曼舞的时候,刘红正在自己的住处和罗小雯一起煮方便面吃。

罗小雯是下午来到刘红住处的。今天下午,罗小雯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例难产接生手术,历时三个多小时,母婴都得到保全,罗小雯极度疲惫,又极度兴奋和自豪。罗小雯觉得心里的快乐如果不倾泄出去,她一定会疯掉,没有办法,只好找刘红当炮灰。罗小雯知道刘红在准备考博,似乎不该去打搅,但是罗小雯管不了这么多了,谁叫刘红是她的死党呢?就算刘红被她的快乐轰得粉身碎骨,也是活该。

其实,刘红远没有罗小雯想象的那样潜心向学。张一鸣走后,刘红懒洋洋地睡到中午才起床,胡乱下楼在一家小店里吃了点东西,算是早餐中餐二合一,然后,心里便痒痒地想去乐静,和姚静、乐乐她们在一起消磨这暖洋洋的秋日周末下午的时光。犹豫半天,怕姚静和乐乐笑话说老公不在书也看不进去了,无奈之下,刘红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心里把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妮子赵敏怪了一番,又更是把张一鸣好好地恨了一回,才渐渐收拾心情,坐到了书桌前,一看时间,三点已过,一天的光阴早已流逝过半。

看书七八页,耗时几十分,正是百无聊耐时,罗小雯雪中送炭般地到来了。刘红见到罗小雯时高兴的样子,让罗小雯心中本来存有的一丝打搅她学习的歉疚顷刻间烟消云散,转眼换上一幅送温暖送关怀的悲天悯人状。

“嘿嘿,傻丫头,就知道你一个人看书寂寞难耐,我只好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特意来陪陪你。”

罗小雯进屋坐下后,大言不惭地说。

“哼。”

刘红也不示弱,不服气道:“你的时间有什么宝贵的,你不过也是找我来打发光阴罢了。”

“说什么呢?”

罗小雯做出万分委屈的样子,“这么好的天气,我要是往长安街上这么溜达一圈,不定就钓上什么样的男人呢。”

“死相。”

刘红无奈地一啐,“一天到晚就想着钓男人,你丢不丢人啊你?”

“我有什么可丢人的?”

罗小雯老大不服气,“你是坐着说话不怕腰疼。我又没你那么好的福气,坐在门诊室里也有金龟婿自投罗网。”

“我哪有。”

虽然下意识地否认,刘红的声音却小了许多,因为罗小雯说的可是事实。

“还不承认。”

罗小雯可不给好姐妹面子,“那最新款的标致开着爽吧?可别说是你自己买的。”

“死相,你还说。”

刘红有些脸红了,“我又不是冲他的钱。”

说着,刘红扑到罗小雯身上要撕她的嘴,两个人嬉闹着缠在了一起,最后倒在沙发上。

“好了好了,别闹了。刘红,我今天好累。”

最后是罗小雯忍不住告了饶。

刘红这才放开罗小雯,两人坐起身来。“怎么了,小雯?”

罗小雯将双手捧在胸前,一脸的成就感。“刘红,我今天主刀做了一例难产的接生手术,非常成功。这是我第一个手术,刘红,我觉得好自豪,好有成就感。”

听了罗小雯的话,又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刘红心里也不由替她高兴。“小雯你真行,你做事情一直都比我强的。恭喜你。”

确实如刘红所说,罗小雯不论是在校读书期间还是出来工作之后,一直都非常优秀。如果说刘红毕业后能留在协和医院,或多或少有她的父亲,协和老中医刘贵田的影响因素的话,罗小雯进入协和就全是凭的实力。如果不是家庭经济的因素,罗小雯肯定直接读完博士了,是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她才决定先工作一阵再说。

“这也是运气。”

面对刘红正儿八经的称赞,罗小雯也谦虚起来,“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顺产,没想到进了产房后,才发现难产,我当时也紧张极了。”

回想当时的情况,罗小雯似乎还心有余悸。在此之前,她只做过顺产的接生,这还是因为她优异的工作表现获得的机会,在协和,一般像她这种资历的,都还没有机会独立上手术台。

“做手术要家属签字,结果那个老公比我还紧张。我说可能会出危险,也许只能保一个。那老公痛苦得蹲在地上只抓自己的头发,说怎么也要保住孩子她妈;产房里那女人则说一定要保住孩子,自己死了都没关系。刘红,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觉得好为难,又好感动。”

在眼中泛出泪光的同时,罗小雯微笑起来,“刘红,我把他们都保住了,母子平安。我觉得自己真伟大,我觉得我这个职业真伟大。我以后也要读博士,还要找机会出国深造,我要成为中国最优秀的妇产科专家。”

刘红也被罗小雯的情绪感染了,她抓住罗小雯的手,真诚地说到:“小雯,你一定行的,你肯定能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妇产科专家之一。”

“嗯。”

罗小雯也重重地点头,“等我帮家里还清了账,经济上宽裕些了,我就再去深造。”

刘红和罗小雯好久没这样一起快乐地聊天了,不知不觉间就聊到了天黑,这期间正是张一鸣去陆婉住处的路上,打了一次刘红的电话,但是刘红和罗小雯聊得热乎,竟没有听到。直到两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刘红才想起该吃晚饭了。

“走吧,小雯,想吃什么我请你,为你庆祝今天的成绩,也预祝你踏上新的起点。”

刘红拉着罗小雯要出门吃饭。

罗小雯没有动,她忽然之间很想重温读大学的时候,和刘红在宿舍里面偷偷煮方便面的日子。没有那些似苦实甜的日子,也就没有今天了。

“刘红,别出去了,你去买几包方便面,我们煮来吃。”

罗小雯拉住刘红的手说。

“怎么了?”

刘红盯着罗小雯,“怕我没钱呢?”

在好友面前,刘红倒是不在乎自我调侃,笑着又道:“你不是说我有金龟婿吗?随你想吃什么,再贵我也出得起,大不了我把标致卖了,正好省得你老来取笑我。”

罗小雯也调笑起来,“你是不怕,以请我的名义把标致卖了,隔天就叫你老公买一辆BENZ。我的罪名可重了,传出去我一顿吃掉一辆标致407,以后谁还敢要我啊。我不干。”

“去嘛。”

刘红拉着罗小雯,“我不会说出去的。要是你实在没人要,大不了叫我老公也要了你得了。”

刘红口没遮拦,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过了,立刻尴尬地住了嘴。

罗小雯却是被刘红的话说得心里一荡,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忍不住便说到:“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见到了刘红的尴尬,她才又故作无所谓地调笑道:“死丫头,别拿我开心了。不过说真的,我好像看见你那静姐新开了一辆奔驰,你老公不会厚此薄彼吧?”

刘红也想赶紧离开自己刚才无意中引起的尴尬话题,便道:“没有啦,他和静姐开始都说给我买,我是怕我爸骂人,没有要。就为这辆标致,我还被我爸骂了呢。”

罗小雯并不是嫉妒自己的好友,但听了刘红这话,她心里却仍是不免暗暗深深地感慨了一阵,一为刘红她们买好车就像买拖鞋一样随意,再就是听起来刘红她们几个女人相处得竟似乎真是情同姐妹。罗小雯想起和刘红谈论过这个问题:她们几个女人同时跟着张一鸣一人,究竟好不好?现在这世道,婚外恋、一夜情已成时髦,娱乐场所逢场作戏,换个口味爽一把更是家常便饭,如果能像刘红她们这样开诚布公地亲密相处,真还强过那些明里立牌坊,暗中当婊子的勾当和那些偷鸡摸狗,男盗女娼之徒。

“好了,刘红,我跟你说真话,我今天很想像我们读书时候那样,在一起煮方便面吃。”

罗小雯也不跟刘红再玩笑,说出了不想出去的缘由。

“真的?”

刘红追问一句。

“当然真的。再说我今天确实很累了,也不想出去。”

“那好,我们煮方便面。”

刘红的心情也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陆婉一直伏在张一鸣怀里,淋漓尽致之后,才松开夹住张一鸣右手的双腿,张一鸣也才松开了抵住陆婉蜜道的手指。

收回手指,低头之下,张一鸣发现陆婉连底裤都是黑色的,她今天是一黑到底了,不用说,上面的胸罩也一定与底裤同为一套,是黑色丝织的。以陆婉对精致生活的追求,最讲究的就是细节,既然选了这套全黑系列,那么即使是在看不见的贴身处,她也绝不愿意马虎了事。何况旗袍面料并不太厚,若是黑色的旗袍下印出白色的胸罩吊带,那是多么煞风景的一件事?精致如陆婉这样的女人,岂能让这样的错误发生在自己身上?

张一鸣以前并没有发觉黑色的诱惑竟是这样的不可抵御,在撕去陆婉左腿上的丝袜后,她白皙的大腿在黑色的旗袍缝隙中若隐若现,现在再加上黑色小巧底裤的勾勒,陆婉的半边白皙丰臀也加入了刺激张一鸣的荷尔蒙的行列。虽然刚刚尽兴过一次,但此时张一鸣不听话的分身再次重整旗鼓,又昂起头来。

在陆婉的身子仍旧半软,态度欲拒还迎的时候,张一鸣将她拉至桌边,略一使劲,陆婉的上身被按在了桌上。高开衩的旗袍很容易地被从后掀起,陆婉那只剩下半边的连裤丝袜和露出半边黑色丝织底裤的下半身便呈现在张一鸣眼前。足蹬近两寸的高跟,使得此时这样姿势下陆婉的丰臀更显得圆润翘挺。

张一鸣抓住陆婉剩下的一半连裤丝袜,一把撕到她的脚底,然后又抓住那精致小巧的底裤,扒至她的臀下。

陆婉白皙的丰臀,精致的菊蕾,还有臀瓣上一朵艳丽的李花都第一次暴露在张一鸣面前,只有她的蜜部,此刻仍挂着刚刚被张一鸣塞进的半片丝袜,轻轻飘动。

这一切过程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冲动难耐的张一鸣拉出陆婉蜜道中的半片丝袜,正想挺身而入的时候,陆婉突然像是清醒了过来,回身用手推住了张一鸣……

第130章阴差阳错

“不要,一鸣,不要。”

陆婉面有难色,努力地摇着头。

“为什么?姐,你不愿意吗?”

张一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同时又性动难忍。

陆婉仍旧摇着头,“不要,一鸣,姐还没有……还没有准备好……”

张一鸣不明白陆婉的意思,也不知道这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在他看来,跟陆婉调情至此,这下一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想到陆婉竟然不肯。但张一鸣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强迫女人的人,更何况是陆婉这样一个女人中的极品。如果违背陆婉的意志强行占有,在张一鸣看来那无异于焚琴煮鹤,是将一件最有情调的事情做成了猪狗一样的交媾。

张一鸣悻悻地收回自己的分身,站直了身体,并将陆婉从桌上拉起。“对不起,陆姐,我以为你愿意。”

“不要,一鸣,不要叫陆姐,就叫姐。”

陆婉的神情竟有些凄然欲泣,“姐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给姐一点时间,也许……你要是难过,姐再用手帮你,好不好?”

原来陆婉需要的是心理准备,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吗?张一鸣没时间去细想,他不想看到陆婉难过的样子,他得安慰好她。

“姐,你想哪去了。我没什么,你知道的,我的女人可不止一个,还会缺了这事?”

张一鸣笑着说道。

看见陆婉被撕破的连裤丝袜,张一鸣想起了家纺的三超材料,他赶紧将话题扯到那上面,“姐,你知不知道,我收购的家纺公司研制出了一种新的高弹力丝材料,用那种材料做丝袜,比现在这种好很多倍。穿在身上,就像一层皮肤一样难以分辨,但是却比皮肤光滑细腻得多,可以掩盖住真正皮肤上的瑕疵、伤疤什么的。等我们出样品了,我首先送你一套……”

陆婉看着张一鸣像个三八婆一样对女人的丝袜叨叨不休,早知道他在安抚自己,不禁心里一股暖意升起。要是别的男人,在这紧要的关头吃了闭门羹,就算不来个霸王硬上弓,恼羞成怒那是绝免不了的,哪里还有心情安慰让自己吊在半空的女人。

“一鸣,你别说了,姐知道你的心思,是姐不好,本来你过生日,姐说好什么都答应你的,可是……”

陆婉满怀歉意地对张一鸣说道。

张一鸣住了嘴,看着陆婉,想了想后终于笑笑道:“我正好也该走了,不然家里的女人可得生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一鸣觉得让陆婉自己一个人呆着可能会更好。不然,面对着张一鸣,陆婉既觉得不安歉疚,却又不能依了他。而张一鸣本身生理上终究还有些欲求,却还要忍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安慰陆婉。这样的状况,两个人都难受。

陆婉大概也有着跟张一鸣一样的想法,听张一鸣说过之后,点点头道:“那姐也不留你了。姐想休息一下,你路上小心,开车慢点,啊。”

张一鸣笑着点点头,心里想起陆婉疯起来,酒后飙着法拉利还敢和张一鸣进行异样的激情做爱,并且在高潮之时连方向盘都全然甩开了,那样的陆婉是怎样的放荡不羁。可今天……唉,也不知这陆婉是怎么了。

张一鸣可没有像陆婉叮嘱的那样开车慢点,他急着赶回刘红的住处,一则免她生气,二则也想早些解决自己体内刚才淤积的力比多。奶奶的,张一鸣心里骂一句,弗洛伊德这老儿还真有两把刷子,怎么就把人的性冲动给研究得这么透彻,这什么狗屁力比多还真是麻烦,一旦积累,就是不放不快。

张一鸣想起密宗心法可练至收放自如的境界,刚才在陆婉那里能在那样的状况下硬生生打住,大概与自己修炼这密宗心法有关。不过,此时自己又急冲冲地往回赶,则说明密宗心法层次仍旧不够。弗洛伊德说力比多是一种能量,竟是与密宗心法不谋而合,当密宗到达收发自如的境界,也正是功力达到最高的时候,这不正好说明可以将力比多这种能量转化成为我所用的另一种形式的功力了吗?

张一鸣一路上思考着力比多与密宗心法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刘红的住处。上得楼来,打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刘红竟然已经睡了。张一鸣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还说要看书学习,老公不在就偷懒了。不过,张一鸣又想,也许刘红看了一整天的书,有些累了,所以先行睡去。想到这里,张一鸣不欲打搅刘红,也没开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的床边。

刘红整个人连头都埋进了被子里,看着刘红埋头大睡的样子,张一鸣实在忍不住骚扰之心,暗中微微一笑,瞅准部位,将手轻轻伸进被中,一把摸上了她的馥郁蜜部。

就在张一鸣摸上刘红蜜部的一瞬间,突然觉得不对劲,被中之人不是刘红,刘红的蜜部虽也芳草萋萋,却没有现在触手所及之处的这样茂盛,隔着底裤都能感到那花团锦簇的柔软。

张一鸣曾经和周甜在一起的时候有过一次遭被中人袭击的经历,正是那次经历牺牲了周甜的性命,这将令张一鸣一生都耿耿于怀。此刻的情况令张一鸣瞬间联想起不久前在广州得到洪三宝可能前来报复的信息,张一鸣心念在倏忽间早已转过无数圈,难道他们抓了刘红,派人在此守候,伺机偷袭?

张一鸣心念电转的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他摸上被中人芳草之地时候一瞬间的事情。想过之后,张一鸣毫不迟疑,立刻动手,一把掀开被子,两手急出,一手抓住被中人一只胳膊扭到背后,另一只手卡住其脖颈处,将她胸面朝下地按在床上,同时喝问:“你是谁?”

其实,被中人在被张一鸣摸到下身羞处之后很快也醒了,只是张一鸣察觉、反应、出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被中人还来不及叫喊,就已经被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睡梦之中先是羞处失守,后又受到这样突然的暴力袭击,被中人早吓得浑身发抖,只是苦于无法动弹。待张一鸣喝问“你是谁”的时候,被他按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嗯哼”一声,嘤嘤哭了起来,边哭边颤抖着问道:“你是谁呀?你想干什么?”

这仍然是一个极短的过程,张一鸣再次反应过来,被自己按住的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什么埋伏的杀手,否则岂能这么轻易被他制服?

知道出错,张一鸣赶紧放手,但是已经晚了。就在这时,房门被急促地打开,随即是“喀”的一声电灯的开关响,灯亮了,满屋亮堂。刘红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张一鸣尴尬地杵在床边,而床上,是罗小雯回头看清张一鸣后,又惊又羞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后仍旧止不住的抽泣。

“你……你……”

刘红以为张一鸣非礼罗小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你怎么能这样?你有了我们三个还不够吗?还要干这种龌龊事?”

刘红哭了起来,“小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刘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一鸣赶紧解释,心里只恨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才至于出此阴差阳错。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不也是担心刘红她们么?

“那是哪样啊?”

刘红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事实俱在你还不承认。我不是发了短信叫你别回来了吗?刚才看见你的车在下面,我担心小雯尴尬,匆匆忙忙跑上来,结果却……你滚,你滚啊。”

刘红冲上前来,抓住张一鸣的衣服把他往门外推。

张一鸣见刘红情绪失控,只得采取非常手段,一把抓住刘红双手,大喝一声:“好了。不准再闹,你听我解释。”

张一鸣的暴喝起了作用,刘红怔怔地住了手,虽然泪眼汪汪,却不敢再闹了。

可是,怎么说呢?关于洪三宝可能对刘红她们下手来报复张一鸣的事情,只告诉了乐乐,刘红并不知道。即使现在张一鸣也还不想让刘红知道,免得她担心。因此张一鸣就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躺在床上大被蒙头的罗小雯误以为是设伏的杀手。另外,最开始的时候,张一鸣又将罗小雯误以为是刘红,使出了偷香窃玉的手段,这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那未得到释放的力比多。他妈的,该死的力比多,该死的弗洛伊德,还有,该死的……陆婉?不行,这又得扯到陆婉那里去了,也是一个说不得的问题。

刘红等着张一鸣解释的时候,张一鸣却发现自己有点讷讷地开不了口。正在为难的当口,抽泣了半天的罗小雯缓过气来,解了张一鸣的围。

“刘红,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罗小雯轻轻地对刘红说到。

“他没有欺负你?”

刘红转过头,惊疑地望着床上的罗小雯。

“嗯。”

“那你干嘛哭?而且,被子都掀开了。”

刘红进来开灯后,看见罗小雯拉被子盖住自己。

张一鸣赶紧接腔了,“我发现床上躺的不是你,当时罗小雯又正好连头都蒙住了,我以为是坏人,所以就出手把她制住了。”

罗小雯接着说:“我的手都快被拧断了,好痛,所以忍不住哭了。”

说着,罗小雯伸出右臂给刘红看,只见刚刚被张一鸣抓住的手腕处,现在已经显出瘀青。

刘红这才释然,转而立刻又对张一鸣生气,“你发什么神经啊?我这里能有什么坏人,出手这么重,把小雯抓成这样?”

这也是罗小雯心里的疑惑,虽然不想冤枉张一鸣非礼自己,但是刘红提起这个问题,罗小雯不禁也对张一鸣很是着恼,忍不住又对刘红说到:“他还掐我脖子。你看。”

罗小雯转过头,刘红看见她脖子后面两侧也是两个手指印。

刘红见状又是歉疚又是气恼,歉疚是对罗小雯,气恼则是对张一鸣,不禁再次推起张一鸣来。“好了,现在大问题搞清楚了,细节以后再说,你今晚回静姐她们那边去。”

第131章闺中夜话

张一鸣心想罗小雯既然在这里,就算不出这档子事情,他也没地方可睡,肯定是得回世纪公寓了。再说现在的情况,虽然罗小雯嘴下留情,并没有把张一鸣偷偷摸上她的花房之事说给刘红,但是在他们俩人之间,对这件事情却是心照不宣的。张一鸣心想,罗小雯一定也知道那是误会,但是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想起来还是尴尬。因此,赶紧离开也好,等过了一阵,大家心头也就释然了。

张一鸣于是对罗小雯道了歉,并说以后再正式赔罪,又叫刘红好好照顾罗小雯,这才离开了。

张一鸣刚到楼下,刘红又追了出来。“怎么了?”

张一鸣奇怪,便问她。

刘红低着头,半天才说:“老公,对不起,误会了你。”

张一鸣笑起来,“傻丫头,还考博呢,连自己的老公都不了解。我会怪你吗?”

刘红便拉住张一鸣的手,“要不,别过去算了,都这么晚了。”

张一鸣又笑了,“不过去我睡哪?”

张一鸣逗刘红,故意做出色迷迷的暧昧表情,在她耳边悄悄说到:“难道把你的好朋友也便宜了老公?”

“呸,你想得美。”

刘红甩开了张一鸣的手,“你睡外面的沙发。我是担心这么晚了,你回去也不方便。”

张一鸣拍拍刘红的脸,“没事的,晚上车少,我开车快,用不了多久。”

“你开快车我就更不放心了。”

刘红嗔起来。

“好好,那我就开慢点。”

张一鸣只得顺着刘红答道,然后又指指楼上接着道:“你快上去陪着罗小雯,刚才可能真伤着她了,明天最好去医院看看。或者,看你爸能不能帮着瞧瞧。”

“哼。”

刘红鼻翼一皱道:“我爸知道你有了点功夫就去打女人,不把你骂得狗血喷头才怪,要是我们结了婚,没准他还会出手教训你。”

张一鸣不禁莞尔一笑,“我怎么觉着在你嘴里我这老岳父整个就是一武林大魔头啊?动不动就会出手教训人。”

“去你的。”

刘红一推张一鸣,“我爸只是偶尔会教训一下自己的子女,对外人他一向都是谦和有礼的。”

“好好,知道了,不说了,你上去吧。”

刘红垫起脚,在张一鸣脸上亲了一下,“老公原谅我,以后补偿你。”

张一鸣不无爱意地在刘红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跟你说,小雯要是受了伤,手不能动了,你可能就是毁了一个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未来最出色的妇产科专家。”

刘红临走时故意危言耸听地对张一鸣说道。

“没这么严重,你别唯恐天下不乱。”

张一鸣挥挥手,刘红这才真正回身上楼了。

刘红回到屋里,罗小雯已经重新又钻在被子里躺下了。刘红拍拍被子,问罗小雯道:“小雯,还痛吗?对不起啊,我替他再向你道歉。”

在好友面前,罗小雯的情绪不需掩饰,她气恼地道:“当然还痛,只好算我倒霉了。”

说完忍不住又啐道:“死丫头,你老公要回来,你干嘛也不告诉我,还留我在这儿睡。”

刘红只好歉意地嘻嘻一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嘛。留你住下后,我就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我懒得再打,就发了短信。谁知道他没看。”

今晚这事说来实在是巧得很,事情的大概经过是这样的:罗小雯说想吃方便面,一则是说回味读书时候的乐趣,二则是说做了几个小时的紧张的手术,实在是累了,不想出去吃。刘红便道:“小雯,你今晚干脆睡我这得了。”

刘红心想,正好让张一鸣回世纪公寓那边,还可以堵住乐乐爱取笑的嘴,免得说她一个人把老公占了。

刘红下楼买方便面的时候,顺便拨了张一鸣的电话,准备叫他今晚不用来了。这时候,刘红才看到自己手机上有一个张一鸣打来的未接电话。刘红心想,这个死东西,难道他本来就打算不来了,打电话就是告诉我?

刘红把电话打回去,这回换张一鸣没接了。刘红不禁气哼哼地一挂机,心想又死到哪里去了,连电话都不接。刘红心里有气,便也不愿再打,最后想想,为妥当起见,还是给张一鸣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今晚回世纪公寓去,但是却没有说罗小雯在自己这里过夜的事情。

刘红不知道的是,她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张一鸣所有注意力都被全黑登场的陆婉所吸引的时候,哪里还听得见放在兜里的电话声?

刘红买了方便面回来,和罗小雯一起热火朝天地煮着吃了过后,两人又聊起很多读书时候的旧事,直到罗小雯实在困得顶不住,刘红便叫她先睡了。

罗小雯睡后,刘红想起罗小雯在事业上的踌躇满志,不禁也受了些鼓励,心想罗小雯没有条件马上深造,而自己就像罗小雯所说,有着好运气,读博也好深造也好,全无后顾之忧,似乎不该辜负了老天这份厚爱。这样想着,刘红不禁便有了些动力,坐到书桌前看起书来。

其实脑力劳动也非常消耗能量,看着看着,刘红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晚上吃的几筷子方便面量既不多,还没油水,到了这时候早已经消化得无影无踪。刘红强忍了一阵,继续看书,直到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实在支持不住,看看罗小雯已经进入梦乡,刘红想想过后,独自跑到外面吃宵夜去了。

也就是在这样巧合的时间里,张一鸣回来了。

“说真的,刘红,我还没看出来,你老公虽然算是高大,但气质总还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这么大的劲?而且,而且……”

罗小雯躺在被窝里,对坐到床边的刘红唠叨道。

“而且什么?”

“说不出来,怪怪的。他好像特别警觉,就像警匪片一样,一发现不对劲,稀里哗啦,一转眼就把我按住了,还大喝一声‘你是谁’,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罗小雯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喂,你老公是不是学过武功?我觉得他身手挺好。”

说到这里,罗小雯不禁“哎哟”一声,手上脖子上都还在作痛,这就是张一鸣的身手留下的恶果。对罗小雯这样一个普通的姑娘,张一鸣的身手岂止是很好。“你老公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仇人啊?对一个小小的异常情况也有这样的反应。再不然,哦,天哪,他不会是特工吧?”

罗小雯突发奇想。

刘红笑起来,捶了一下被中的罗小雯,“去你的,特工,还大内密探呢。谁叫你蒙头大睡的。”

“呸,你还说我,自己不安排好。要是你老公一进屋就钻进被子里,那我才冤呢。”

罗小雯说着,不禁想起了张一鸣在自己蜜处那羞人的一摸,脸上便有些发热,只盼刘红不要看出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罗小雯正担心的当口,刘红忽然想起了什么,很奇怪地“咦”了一声,“小雯,你蒙着头,他怎么知道被子里不是我,突然就向你出手?”

罗小雯的心里咯噔一下,讷讷说到:“我怎么知道。也许,也许……你们天天在一起,他当然能感觉到。”

“不会吧?”

一向大大咧咧的刘红突然变得精明了,“他在这方面迟钝得很。这个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女人多了,就不那么细致了。”

刘红说着看罗小雯,于是发现了她一脸的红晕,刘红心里断定肯定有不对劲。

刘红并不是怀疑罗小雯和张一鸣之间有什么暧昧,她只是担心罗小雯受了欺负,出于自己的面子或者出于替她考虑,而忍下一口气,替张一鸣隐瞒了。

“小雯,你告诉我,到底实际情况怎样?”

刘红盯着罗小雯的脸,神情严肃起来。

罗小雯被盯得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不得已,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情,“他先是伸手进被子摸了我一把。”

罗小雯怕刘红再次误会,赶紧接着说,“他应该不是有意的,他把我当成你了。一发觉不对之后,他马上把我当强盗一样,出手制住了我。”

原来是这样。虽然是误会,不过刘红听了罗小雯所说,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反倒是罗小雯,本来就比刘红放得开,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说了出来,她便觉得轻松了,想起张一鸣那一把,罗小雯忽然好奇心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红问道:“你跟你老公在一起,他总是这样,一上来就往这些羞人的地方摸吗?”

其实听罗小雯说张一鸣摸了她一把的时候,刘红脑海里并没有明确的意识这一把摸在哪里,待到罗小雯这样一问,刘红不禁警醒过来,立刻追问道:“什么羞人的地方?这个死家伙,他摸了你哪里?”

罗小雯玩心顿起,狡黠地笑着对刘红道:“你坐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刘红不疑有它,屁股往床头移了移,罗小雯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摸向刘红的腿间蜜处。“就是这里。”

刘红这才反应过来,大羞,拍开罗小雯的手,倒身就压在了她身上,啐道:“要死了你。”

罗小雯嘻嘻笑个不停,还一边说到:“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在一起时他是不是总这样?”

刘红哪里肯回答,却反问道:“这个死家伙,他真摸了你那里?”

话虽这样问,但以刘红对自己这个老公的了解,她早相信罗小雯的话多半都是真的了。

罗小雯仍是笑,“不是摸了我那里,是摸了你那里,他是把我当作你来的。”

明明是罗小雯被摸了,但反而是刘红羞不可抑,刘红压在罗小雯身上直要撕她的嘴。

罗小雯一边躲着刘红的手,一边继续逗刘红道:“刘红,你说我们俩那里有什么不同呢?他一摸就知道我不是你。”

“死丫头,骚蹄子,你还说。”刘红连连啐道。

罗小雯却毫无所谓,邀刘红道:“进来吧,刘红,上床到被子里来,我们比比。我可是妇产科的,那个部位我见得多了,可是他比我还厉害,隔着裤子一摸就分得出子丑寅卯。他打麻将肯定不用看牌,沾手就知道是二五八万还是三六九条。”

罗小雯的放肆调笑让刘红也来了性子,她飞快地脱去外衣裤,一边钻进被子里一边啐道:“骚蹄子,那让我先看看你的。”

最后,两个姑娘在床上嬉闹了半天,闹累了又讲了好久悄悄话,罗小雯总是能逗得刘红面红耳赤。就这样,也不知到了几点两人才终于睡去。

第132章未雨绸缪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罗小雯又和刘红一起呆了一天,张一鸣也没再过刘红这边来,只是打电话问了罗小雯的情况,还好她的手和脖子都并无大碍,张一鸣长吁一声道:“那就好,未来最优秀的妇产专家算是保住了。”

这话逗得刘红在电话那头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罗小雯是没事了,但是这次事件却提醒了张一鸣,自己女人的平安比未来最优秀妇产专家的无事更重要。

周一,张一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关上门,开始仔细思考对洪三宝的应对之策。本来有欢欢接近洪三宝身边,而且得到洪三宝的尊敬和信任,张一鸣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个预警装置,故而在北京这边只对乐乐作了些必要的交待,便再没有做过多的防备。这样做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不想给姚静和刘红压力。但是那天晚上的罗小雯事件使张一鸣突然意识到,欢欢这个预警装置也有可能失灵,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洪三宝的人就已经摸到张一鸣的身边,伤害了他的女人们。

当张一鸣开始思考如何增加防备措施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手上的可用之人太少了。如果洪三宝有本事,情报工作做得够细,那么他们必定会发现可以攻击并用来要挟张一鸣的女人竟然有三个,对于洪三宝来说这种情况是大大有利的,而张一鸣一个人却难免顾此失彼,很难有办法照顾周全。这个时候,张一鸣不禁想起欢欢的话:江湖上就是实力说话,你就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把桃李结整合起来,这样在江湖上你就有了自己的班底。

难道,真要实质性地介入桃李结?张一鸣在心中自问,同时深深感到,自己的脚已经淌进江湖的水里,再想抽身而退,恐怕难了!

想到这里,张一鸣拿起电话,准备给在广州的欢欢打个电话。本来欢欢的意思是她在洪三宝身边的时候,张一鸣不要主动联系她,但是关于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不得不先做一些了解。

电话接通的时候,欢欢正在开车前往洪三宝那里。

“欢欢,洪三宝这家伙有什么动静没有?”

张一鸣说出了自己对姚静她们的担心之后问道。

“放心,近几个月他都不会有动作的,要有的话我早告诉你了。”

欢欢在电话里轻松地答道,这让张一鸣暂时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无怀疑。

“为什么?会不会是他放烟雾弹?”张一鸣问道。

“不会。”

欢欢十分有把握,“鹏城俱乐部赌场被封后,洪三宝最大最稳定的资金来源断了。他现在很拮据,正准备做几笔大生意缓口气。他正在极力拉我帮忙,所以不可能骗我。”

“哦。”

张一鸣沉吟了一下,“洪三宝想做什么生意需要你帮忙?欢欢,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欢欢在电话那头也迟疑了一阵,然后才说:“我也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当然肯定不会是什么很能见光的事情。不过我会小心的。”

洪三宝能有什么好生意?这一点张一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所以他才为欢欢担心。

“太危险就不要答应他。”张一鸣交待说。

欢欢笑了笑,“如果什么都不帮他做,他怎么能信任我?这头老狐狸,狡猾得很。”

“妈的。”

张一鸣骂了一句,突然涌起一个狠辣的念头,压低了声音道:“欢欢,我们先下手,干掉洪三宝,怎么样?”

张一鸣话一出口,很明显欢欢在电话那头也被吓了一跳,“老公,虽然是江湖人,江湖事,但是也不好这么乱来。你当初杀捞仔,那是一报还一报,没话说。现在在江湖人眼里,洪三宝已经被你整得很衰了,他现在一则并没有做出任何针对你的确实举动,其次也没有在道上放出话来说要对你怎么样。就是说,在他已经没有任何言行威胁到你的情况下,你又出手干掉他,这不行的,后果很难预料。洪三宝跟香港、澳门的黑帮都有渊源,你的做法超过了限度,只怕会招来我们应付不了的更麻烦的事情。”

在江湖这个领域,欢欢在张一鸣面前毕竟还算得上前辈,她的一席话让张一鸣明白了事情的复杂性,张一鸣沉默下来。没有听到张一鸣作声,欢欢又补充道:“而且,我们指望像上次对捞仔一样,干掉洪三宝且顺利脱身,没有那么容易。”

欢欢的话十分有道理,张一鸣只得暂时打消了先下手干掉洪三宝的念头。即便要干掉他,也得抓住他切实的把柄再说了,那么现在的办法只能是先尽可能做好防备工作。

“你说得也对,那就暂时以静制动,见机行事。”张一鸣说。

欢欢嗯了一声后,张一鸣又问:“欢欢,你所知道的桃李结分支,现在都有些什么可供利用的力量吗?我的意思是,有些实力,而且愿意支持我的分支。”

张一鸣不知道现在的桃李结究竟怎么样了,还有几支存在?这其中又有几支名存实亡、几支能够派得上用场?其次,张一鸣现在还并不是桃李结的门主,因此即便是现有存在的桃李分支,他也无法以门主身份调度。假以时日,张一鸣自信只要自己愿意,他完全能够收复并整合所有桃李分支,但是短时间内却难以做到。

欢欢听张一鸣这样问,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她想了想道:“桃李结现在已经极其凋零,但是我知道有一支你可以试试。”

“你说。”

“这个人姓黄,她是我师父那一辈的,丁字桃花的执花人,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我小时候见过她,她很喜欢我。黄师叔早已嫁了人,丈夫是流传于湘黔一带的一派什么武功的掌门人,现在在湖南的一个县城里开了一家武馆,有不少弟子。不过严格说来,这些弟子并不是桃李结的门人……”

“什么县城?”

“很有名,凤凰。”

哦,原来是那个千年的古县城。

和欢欢通过话后,张一鸣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洪三宝的窘况给了他部署的时间。张一鸣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舒适的皮椅上,轻轻往后靠实了椅背,闭上眼睛,第一次从江湖的角度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手里没有自己的核心力量,这就是张一鸣目前面临的问题,张一鸣认识到自己以前一直忽视了这个问题。

张一鸣喜欢读历史,喜欢品历史人物,对他们的成败得失做些自己的思考。目前的情况,张一鸣觉得自己犯了孙中山先生曾经犯过的错误。孙中山先生一身矢志于民族解放的革命运动,但是,孙先生的失误正在于他没有建立自己的革命核心力量,孙先生不断地依靠不同的派别实力、旧军阀等等,正是这样的原因使得孙先生的革命没有取得彻底的成功,而每一次胜利的果实常常在最后的关头又被别人摘取,甚至导致前期的革命成果面临丧失的危险。袁世凯从孙先生手里窃取大总统职位并企图复辟帝制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孙先生后来也认识到问题之所在,所以才有了黄埔军校的建立,并以黄埔学员为核心,建立了自己的革命力量。可惜,相比于孙先生早逝的生命来说,这个认识晚了一点。

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以毛泽东为首的共产党人,至少在建立并牢牢掌握一支革命的队伍这一点上,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人有着清醒地认识,并且将这种认识在国共合作中传递给了孙中山先生。

要说起来的话,目前张一鸣在江湖上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通过羊城大富豪山庄的合作,张一鸣和胡炳松、方正辉已经成为盟友。方、胡希望借助张一鸣沟通上层,而张一鸣当然也可以通过方、胡渗透江湖,但是方、胡二人的力量终究是外力,可以借助,不能依靠。

看来,是要利用洪三宝还没有行动的这个间隙,抽时间走一趟湖南才是,张一鸣心里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张一鸣一直闭着眼睛静静地思考着,直到他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后,又把门关上了。

“想老公了?”

张一鸣仍闭着眼向来人问到。

只听得一声微微的娇嗔后,乐乐不满地答道:“你怎么也不睁眼看人就这样问?万一是别人呢?”

张一鸣睁开眼,故作严肃道:“除了你,谁敢不敲我的门就进来?乐乐,这里是工作场合,你以后要注意点。”

乐乐哪里管张一鸣这一套,跨步上前,一扭身坐到了他身上。“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工作时间,我进来也不是为工作的事情。”

张一鸣看看时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的点。“那你进来是准备干嘛?”

“你整个上午都一个人关在屋里,有什么事情?”

乐乐的脸上有关切的神情。

张一鸣想想,跟乐乐说说倒是可以,目前她是不多的可用人手之一。虽然暂时的危机不大,但是能够做到的预防措施还是要尽量采取,张一鸣想叫乐乐晚上去陪着刘红。至于白天,这里毕竟是北京,没有谁敢公然乱来,何况刘红也有些家传功夫,大白天的想把她怎么样了还不太容易。

张一鸣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乐乐道:“干脆叫红姐搬过来得了。”

张一鸣摇摇头,“不好跟她解释。你去倒是方便,就说是陪她解个闷儿。”

听张一鸣这样说,乐乐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应允了。……

从这天开始,如果刘红回自己的住处,乐乐便也跟着她一起。因为这变化正是发在上周末刘红吵着要张一鸣去陪她之后,姚静以为这是张一鸣体恤刘红,刘红自己也这样认为,心里于是又高兴又不好意思,推辞了几次,但乐乐直是主动缠着,说是想跟红姐在一起,刘红便也不推了。不过姚静和刘红都奇怪乐乐怎么好象突然转了性子,以前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乐乐都常常是仗着年幼要多和张一鸣厮缠一分才罢休的……

第133章期铜结局

虽然有了计划,但是张一鸣并未立刻前往湖南,毕竟,他还有很多公司的事情要处理。CL和广东家纺方面都已经走上正轨,日常事务不需要张一鸣操太多心,张一鸣主要是帮姚静规划乐静扩张和援建1000所希望小学的事情。关于援建希望小学,前期姚静和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沟通比较顺畅,有人愿意出钱发起这样大一个行动,青基会非常愿意配合。

张一鸣准备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设立桃李希望基金,并启动援建1000所希望小学的行动,随后策划一系列的宣传攻势。通过这样的造势,张一鸣的目的是把桃李公司和乐静连锁店的企业知名度推上去,然后趁势安排实施乐静连锁店招纳贤才,为姚静找到好帮手,并最终建立一支优秀的管理团队。

虽然有洪三宝的潜在威胁存在,防范和对付洪三宝是重要的,但却未必是最主要的,更不是唯一的事情。张一鸣始终认为赚钱还是第一要务,如果因噎废食,为洪三宝而把自己的事业发展耽搁了,张一鸣认为那么自己不但是个懦夫,更是个蠢材。前苏联被美国用一个所谓的“星球大战”计划拖垮,至今仍在国际政治史上留下一个大笑柄,张一鸣岂能让洪三宝用一个若有若无的报仇的风声拖制住自己建立财富帝国的宏图大计?而且,赚取巨额的财富本身就是增强自己实力最好的方法,如果没有财富的后盾,那么再好的防备也是空谈,就算洪三宝不马上动手,一个穷光蛋的张一鸣对于洪三宝来说,那还不是随时可以捏死的一只蚂蚁?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财富支持的江湖实力再大能大到哪儿去?欢欢说洪三宝目前着急的是做几单大生意而不是向张一鸣报复,说明洪三宝不也是认为钱的事情比出一时之气更重要吗?方正辉、胡炳松跟张一鸣联合,不也是看中了张一鸣能在赚钱方面所提供的帮助吗?若论江湖实力,方、胡哪里需要跟张一鸣合作呢?

紧张的工作中,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到周五的时候,张一鸣的注意力又被期铜市场拖了过去。这一天,是国储局那一批期铜合约的最后交易日,国储局的最终对策也在这一天真相大白:国储局根本没有实物交割的打算,总共近50万吨期铜的空头头寸,四分之一在市场上平仓,其余四分之三进行了展期,一半转为三个月后到期的合约,另一半转为了更久的一年零三个月后到期的合约。

张一鸣现在根本不需要亲自去关注期铜市场的各种风吹草动,季峰早已成为他的义务助理,每天盯着盘面及各种正式非正式的消息,每天至少打来N次电话联系。国储局的消息一出,季峰大跌眼镜,立刻跑到乐静,定要跟张一鸣当面讨教一番。

“又叫你说对了,他们没有实物交割,却使出了展期的后着。”

季峰一脸的疑惑,“可是这一招有用吗?特别是有一半只展期了三个月。还有,兄弟,你那时怎么判断他们不会实物交割?不是有消息他们在往新加坡发集装箱吗?”

张一鸣淡淡地笑笑,道:“判断他们不会实物交割这倒不难,原因很简单,从对各方面资料的综合分析来看,在全世界制造业向中国转移,同时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铜作为工业中最重要最常用的金属材料之一,在我国的消耗量近年来增长很快,因此国储局的铜储备量肯定有限。”

“就连50万吨的交割都完成不了?”

季峰有几分不信。

张一鸣摇摇头,“并不是说国储局连50万吨铜都没有,但是你要知道,国储局是干什么的?他们的责任就是要保持一定量的战略铜储备,岂能因为在期货市场上的投资失误,就把国家的战略铜拿来交割了?国储局所能够用于交割的,只能是在战略储备量之外的超额储备部分。而问题在于,一方面近年来铜的消耗增加,使得总的储备量本就没什么增加,相反,在消耗量增加的情况下,我们必须保持的战略储备量还要做相应的上调,这样才能适应新的形势。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他们能有多少现货用于交割?”

季峰这才点点头,理解并认可了张一鸣的分析,但是,他随即又狐疑地问道:“你说的是没错,但是这也只是一种从宏观出发的定性分析。你有准确数据吗?我看你当时好像很有把握。”

张一鸣笑起来,“我哪有准确数据,国储局对自己的储备量一向严格保密。我刚才的分析,可以得出一个基本判断。结合其它一些信息,就可以对这个判断进行印证。国储局不该在一个多月前拍出五万吨铜平抑市价。纯粹从博弈的心理分析,就可以判断他们的心虚,他们真有能力实物交割的话,才不需要做这一个画蛇添足的举动呢。既然一个多月前他们没有足够的储备用于实物交割,不可能过了仅仅一个月,储备突然暴涨。所以,你后来得到的小道消息,说他们往新加坡运铜,就只能是虚张声势了。”

张一鸣说到这里,不禁又有些感慨道:“不过,后面这一招与前一次拍卖5万吨铜比起来,却是要高明了不少。”

“怎么说?”季峰忙问。

“前一次,花了5万吨黄澄澄的真铜,不但没把铜价打下来,反而使铜价冲高更快了。而这一次,放出一条小道消息,做出一点神秘兮兮的样子,没花什么代价,铜价下跌不少,使得这次平仓的那四分之一合约减少很多损失。”

“那你说,展期的这些合约会怎样?我们现在再杀进去,该做多还是做空?”

季峰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和张一鸣连在了一起,说话都是我们我们的。

张一鸣摇头道:“我不知道。就期铜的价格来说,我们现在如果再次杀入,我不知道三个月后铜价比现在将会是高还是低,更不知道一年零三个月之后的情况。这也是国储局展期的目的,他们是以时间换空间,希望价格到时候跌下来以减小损失。”

“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操作?难道就一直干瞪眼看着?还是不论多空,进去赌一把?”

张一鸣缓缓摇头道:“赌是不行的,靠赌而最终赢钱的人我还没见过。不过胖子,思路不妨开阔一点,所有的金融市场其实都是连动的,这既是指异地的同类市场,例如伦敦铜市和上海铜市……”

张一鸣还没说完,季峰已经插话进来,“这我懂。国储局其实是在伦敦铜上被人狙击,但是当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铜价被推高之后,上海的铜价一定会同步走高,所以我们才有可能在上海期交所做多国内的铜合约也能够赚钱。”

季峰说完乐呵呵地看着张一鸣,能和张一鸣在专业上对话,他有一种成就感。

张一鸣笑笑,点头接着道:“没错。如果伦敦铜价涨了而上海铜价不动甚至下跌,则当两地价差足以弥补运输、交易费等等相关成本之后,投资者就可以在上海买入而在伦敦卖出,赚取其中的差价,这就是常说的套利。不过,除了这种市场联动之外,还有一种是不同类市场的联动,例如股市跟期市,不过这种联动的关系更复杂一些。”

季峰这才知道张一鸣还有后话,赶紧凝神静听。

“国储局这次将合约展期,是希望到时候铜价能够掉下来。为什么他们认为展期之后铜价有可能掉呢?因为,国际上这些推高铜价的资金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高成本借贷而来,这一部分资金不可能撑得太久。我并不知道这样的资金成本有多高,我想国储局也不知道,所以他们要尝试一下。如果这样的资金成本很高,那么他们也许撑不了三个月,他们一走,铜价总会掉下一部分,至于能掉多少,那要看他们在做多的资金中占有多少比例。如果他们的成本不太高,那么也许他们可以拖得久一点,甚至能在三个月内继续推高铜价。至于一年零三个月后,铜价的涨跌则不仅要受这两股多空力量的影响,还要受现实世界中铜的生产和消耗的变化的影响,所以那时候铜价更是无法预料。”

季峰的眼神不禁有点迷惘,张一鸣这些话不等于没说吗?他预料不到期铜的价格,这是他刚刚已经承认了的。

“国储局合约展期对期铜价格的影响虽然不可预料,但是它的另一个影响我认为是可以基本肯定的。由于国储局在期铜市场被狙击,已经使得世界现货市场,包括我国现货市场的铜价也跟着上涨了不少。本来如果这一次国储局全部平仓,那么虽然国储局本身会失去减少损失的机会,但是至少可以使得国际现货市场铜价不再受到扭曲的期货价格影响,从而回归到其由供求决定的轨道上来。但是国储局这一展期,无论如何,期货市场的铜价扭曲高估或多或少一定存在,这种扭曲也一定会传导到现货市场,其结果就是,作为铜消耗大国,我国的终端消费者将为采购铜原料多付出上十亿甚至百亿的成本。”

说到这里,张一鸣不自觉地停顿下来,轻轻叹了一下。季峰也跟着叹了一下,道:“看来国储局的展期,是为了小我牺牲大我了,忒不地道。”

说完,季峰很认真地又叹了一声。

张一鸣笑起来,“胖子,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去忧国忧民。”

“此话怎讲?”

季峰来了一句京剧腔。

“我国的终端消费者为采购铜原料多付出的上百亿成本哪去了?答案是,被我国的铜生产企业赚走了。这次期铜价格上涨是从第四季度开始的,因为滞后作用,相应的现货市场的铜价上涨要更加晚一些。所以,对于铜的生产企业而言,铜价上涨对它们今年的业绩已经难以产生太大影响。而刚才说的那上百亿的额外收入大部分将在明年产生,所以可以预计,我国的铜生产企业,明年的业绩会有一个较大幅度的增长。”

说到这里,张一鸣笑咪咪地看着季峰道:“所以,作为一个思维全面,眼光超前,嗅觉敏锐的投资者,我们的决策是——”

“买入铜业公司的股票!”

季峰像高露洁广告中小朋友们呼喊“没有蛀牙”一样地叫了出来。

第134章走上前台

张一鸣看着季峰兴奋的神情,心里也十分感慨,其实他自己的思路也是在对季峰的分析和解释中一步步清晰的。

在期铜市场上获利的结束,将是在股市上赚钱的开始!张一鸣对自己投资的判断力充满自信。

“兄弟,我佩服你,真的佩服你。古话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觉得你就是这种帅才,哥们以后跟你混了。”

季峰发自内心地称赞张一鸣,并乘机表达了自己跟张一鸣合作的愿望。

季峰是一个优缺点都十分分明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看不上的人和事,有时甚至会蛮横地欺负比自己实力弱的人,但是另一方面,季峰也会毫无保留地佩服和跟随比自己强的人。只要你证明了你比他强,他绝不会因为吝惜自己的面子而装出“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

季峰此时再次对张一鸣表示钦佩,不仅仅是因为张一鸣的分析所表现出来的洞察力和逻辑性,更重要的是张一鸣能将自己的思路清晰而又浅显地讲解出来。通俗是需要水平的,故作高深的人常常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通俗。

听了季峰的话,张一鸣又似解释更似感慨地说到:“现代社会,投资讲的已经不是决胜千里之外。当今的资讯技术发达,投资全球化,地球这一端的人可以投资于地球另一端的市场,谁都可以决胜千里之外。真正的高手,比的是在时间上的决胜。科技的发达,人类的进步,距离已经不再是问题,时间才是关键。人类始终无法突破的自然法则,是时间的约束。我们可以知道过去的事情,却无法倒回过去;我们能够走向未来,却又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穿越时空,是人类永恒的终极梦想。正因为如此,当你发现自己每一天获得的每一个收获,都来自于自己以前的一个个正确决策,这时候你的成就感是最大的,因为你会觉得自己战胜了时间的约束。什么叫做掐住命运的喉咙?战胜时间约束就是掐住了命运的喉咙。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隐藏在时间流逝中的一个个前因后果。就像此刻,如果我们判断正确,我们至少就把握住了一年以后自己的投资结果,我们就把握住了自己在股市的命运。”

张一鸣想了想又接着道:“其实也未必需要等到一年之后,铜价会在一个比今年更高的平均水平上维持,这一点会被越来越多的人逐渐认识到,人们认识这个问题的过程,就将是股市中铜企股价不断攀升的过程。真正到了明年,铜企业绩出来,股价反而可能已经到顶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收获的时候。也许,还不用等到那时候,我的习惯向来是不贪图刀口上的最后一滴血。”

季峰听得直点头,待张一鸣说完后,他马上道:“我们这两天赶紧分析分析,看上市公司中哪一只铜企股票最值得买,下周开始大举杀入。”

张一鸣轻松地笑道:“像这种情况,你是对一个行业的整体业绩有一个判断,那么如果你不知道那只股票最好的话,通常可以有两个简单快速的决策方法:或者买行业中的龙头股,或者就进行全行业配置,也就是把行业内所有上市公司都买入。这后一种方法适合于大资金,分散风险,获取平均利润。”

“那我们……”

张一鸣此时显出非常自信的神态,言语中还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自豪:“对于中国股市我太熟悉了,几乎每个行业、每一只股票我都了如指掌。也不用这两天再临时分析些什么了,下周一,开盘买入沪市的联合铜业。这一波铜业行情,我绝对不会让它从我手里溜走。”

“开盘就买?不等一个低一点的价位?万一有向下波动的机会呢?”

季峰狐疑地问一句。

听了季峰的话,张一鸣拍了拍他,笑道:“胖子,做投资最重要的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我们这次是对明年整个铜业公司业绩及股价大趋势的判断,既然是做趋势,就要忽略波段。你不要妄想抓住整个上涨大趋势的同时,还能在这个大趋势中的每个波段做些高抛低吸,把小钱也一个不拉地赚足。放心吧,在一个向上的大趋势中,短期那些涨涨跌跌的小波动,过眼云烟而已,笑一笑,看淡它,我们等着明年这个时候数钱吧。”

季峰也哈哈笑起来,“还是兄弟你说得对,我显得小家子气了。”

说完,季峰忽然想起今天周末,立刻拉着张一鸣道:“走,到我家喝酒去,我们一醉方休。”……

张一鸣没有拒绝季峰的提议,和季峰欣然动身。张一鸣现在对酒的兴趣早已今非昔比,这其中既有他修习密宗太极心法之后酒量大增的原因,另外恐怕也少不了季家老酒推波助澜的因素,因为正是季家老酒让张一鸣体会到了喝酒的乐趣、喝酒的痛快。

这一晚,酒至酣时,张一鸣力劝季峰说服他父亲将季家老酒做大,实现产业化,将季家老酒卖遍天下。季峰说他早有这个意思,他妹妹季婕也不想整天守着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店子,不上不下,憋着难受。季峰说季婕最近正在跟父亲闹呢,直说想出去另找工作,换个环境。但是季父固执地认为,规模化生产必定导致季家老酒的精髓有所丧失,季父不愿祖传老酒的口碑在自己手里砸了。

张一鸣不认同季父的看法,但毕竟是人家家里面的事情,他也不便多说,因此也没再劝季峰。总之,喝酒重要,至于其它,爱咋的咋的。

一夜尽兴,无需赘述。

接下来的日子,希望基金的事情也按部就班而又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基本就绪,新闻发布会即将举行。

发布会之前,姚静心里十分忐忑,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公众活动,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下来,因此想要张一鸣为主出席。但是,这一次张一鸣却似乎丝毫不考虑姚静的感受,坚持要姚静独挑大梁,而他自己却隐身背后。

姚静知道张一鸣是想给她机会,让她走上更大的舞台,因此对于张一鸣的“逼迫”姚静虽然撒撒娇,口里怪张一鸣不关心她,心里却甜蜜地服从了。然而,张一鸣让姚静曝露在聚光灯下,其实还有着另外的更深一层的考虑。

青基会对桃李希望基金及百所希望小学项目非常重视,想以此为契机,激发社会各界,特别是成功企业的参与,从而将这项活动持久地开展下去,所以青基会想将新闻发布会的规格尽可能定得高一些。青基会的想法与张一鸣不谋而合,张一鸣于是承诺,费用不做预算,该花多少就花多少,全部由桃李公司承担。而青基会作为准官方的机构,其任务则是尽可能将京城各大媒体悉数邀请出席采访,而且最好还能请到部级以上的高级领导到场祝贺并讲话。张一鸣认为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因为希望工程本就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型公益事业。

为什么张一鸣要这样做?其实与洪三宝不无关系。虽然战略上张一鸣看轻洪三宝有可能采取的报复行动,但是在战术上他却必须重视,这一阵张一鸣总是在考虑着女人们的安全问题。这一个高规格的新闻发布会让张一鸣看到了机会,如果在这样的场合让姚静正式走到前台,她将肯定迅速窜升为一颗耀眼的明星——年轻的成功女企业家、慈善家、社会活动家等等光环都将笼罩到姚静的头上,届时不但在公众中,而且在政府层面,姚静都将受到极大关注,到那时候,不论什么人想动一下姚静,后果恐怕就十分严重了,张一鸣相信洪三宝不会不考虑这一点。如此一来,姚静就仿佛获得了一层无形的金钟罩,她的安全将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几个女人中,本来姚静是最弱,因此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只要姚静的问题解决了,乐乐本来功底就不差,刘红也有些家学底子,双姝合璧,那么张一鸣抽时间去湖南的时候,心里也会放心得多。因为无论如何,湖南这一趟终究是要去的。

十一月底,桃李公司和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在北京饭店联合举行了“桃李希望基金设立暨捐建100所希望小学项目启动”的新闻发布会。

虽然张一鸣早已经要求新闻发布会做到规模大、规格高,但是发布会当天的实际场面之热烈,还是大大超乎张一鸣的预料。原本计划容纳几十人的发布会大厅,涌进一百多名记者,中央媒体、京城媒体、甚至还有地方媒体的驻京单位都派出了记者,除了电视、广播、报纸等传统媒体,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采编人员也有出动。

静静坐在记者席一角的张一鸣见到这阵势,心里不禁深深为姚静捏了一把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姚静虽然在事前有些紧张,临场后的应对却极为得体,面对镁光灯的闪烁,姚静显得镇定从容,优雅大方。这姚静,看来是个比赛型选手,而且越是大赛越出成绩,张一鸣在一旁看到姚静的表现后美滋滋地想。

新闻发布会的高潮在最后一刻到来,当姚静从容地回答完各路记者的提问后,最后说:“1000万的资金对于绝大多数个人来说可能是很大一笔钱,但是对于我国贫困落后地区成千上万读不起书的孩子,1000万实在太少;同样,100所学校对于一个城市、一个地区来说可能很多了,但是对于我国广大的贫困地区,100所希望小学又是远远不够的。桃李公司这次的举动只是希望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希望引出更多的成功企业加入到这样的行动中来,希望全中国所有的孩子都能快乐地读书,快乐地生活。”

“说得好!”

姚静的话音刚落,一声称赞从记者席后方大厅的进门处响起。张一鸣一回头,看见一个老者在一些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快步走进新闻发布会大厅,老者显然听到了姚静最后的陈词,并且非常赞同,因此人还在走着,嘴里已经忍不住出言赞同。

见到来人,张一鸣心里的震惊无法形容,因为来者不是别人,竟是国务院副总理。张一鸣事前知道有高级领导人会前来,但是没想到是这样“高级”看来,青基会为了这个新闻发布会倒是用了不少心思,动了不少的资源。好!张一鸣心里忍不住一声喝彩。

记者席中也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随即镁光灯噼里啪啦闪了起来。难怪这次到来的记者如此之多,肯定有些神通广大的媒体事前早已知道副总理将会出席。

姚静当然也认得副总理,她怔怔地从前台座位上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无论姚静刚才是如何的沉着,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国家领导人,而且领导人正冲着她走来。

副总理走到姚静面前,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道:“不错,你说得不错。”

说完,副总理转身面向记者席,扬了扬手,整个会场安静下来。

“今天,是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邀请我出席这个由企业设立的希望基金成立大会,和由企业捐建100所希望小学项目的启动大会。我只有几分钟时间,但是即便只有几分钟,我还是赶来了。为什么?正像刚才我们年轻的女企业家说的,我和她的目的都一样,是想以自己的行动吸引更多的成功企业加入到这项充满希望的事业中来。我不是为这一只基金而来的,也不是为这100所小学而来的,我是为更多的基金,更多的小学而来。如果你们问:更多是多少?那我还可以用刚才我们年轻的女企业家所说的话告诉你们,更多就是一直要多到能够使全中国所有的孩子都能快乐地读书,快乐地生活……”

全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宣示着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大获成功。

国家副总理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使得姚静和桃李公司名声大噪,当天,电视、广播、网站等媒体利用可以滚动播出新闻的优势,都抢在第一时间报道了新闻发布会的情况,并对桃李希望基金、百所希望小学项目以及姚静本人进行了大力宣传,一些下午出版的晚报因为时间赶得上,也都在当天进行了报道。其它的日报类报纸在时间上后人一步,只能放在第二天报道,于是就在篇幅和版面上做文章,大多将这件事情放在头版,并给出大幅版面。

正如姚静所说,100所希望小学对于中国广大的贫困地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只能将最需要捐建学校的地方优先列入计划。那么,哪些地方是需要优先考虑的呢?结合金融市场基金运作理念,张一鸣认为桃李希望基金也应该一样,即透明运作是最重要的。因此,桃李公司和青基会在各媒体上公布了联系方式,采取接受自己申报和他人推荐的方式,任何人可以将自己贫困的家乡,或者你去过的、见到的贫困地区推荐上来,青基会专人筛选,然后和桃李公司联合圈定列入捐建名单的地方。

为了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各大媒体对这个活动或多或少都拨出了一定的资源用于免费宣传和推广,因此一个月下来,很快收到了近千个自荐或推荐的申请。

希望基金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桃李公司借着名声鹊起的势头,张一鸣又开出优厚条件,开始刊登招聘人才的广告。如同捐建希望小学的项目一样,桃李的名声加上优厚的条件,人才招聘也是应者踊跃。

以上都是后话,并非某一天之事,在此一笔带过。

第135章平安之夜

十二月下旬,乐静已经有八家新店的装修接近尾声,姚静和张一鸣商量过后,定在新年元旦这八家新店同时开业。加上原来国贸和SOHO的两家老店,从明年1月1日开始,桃李公司将有十家乐静连锁店,基本做到了在北京的各主要商业区都有一席之地,这个速度是快于张一鸣最初预计的,这完全归功于姚静的全心努力。不过北京之大,区区十家店面是远远不够的,像乐静这种小连锁店形式的休闲场所,要想有效覆盖北京市场,张一鸣预计至少需要100家以上的店面。

姚静曾提出用授权加盟店的形式增加扩张的速度,因为很多著名品牌的连锁店都是这种形式。张一鸣否决了姚静的提议,原因很简单,乐静才刚刚开始运作,远远还没有形成自己强势的品牌和企业文化,在这样一个初创时期就盲目地采用加盟店形式,将无法对加盟店实行有效管理,其结果必将是在乐静这个统一品牌下存在的却是五花八门的经营模式,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加盟店最终将把乐静品牌彻底毁掉。

张一鸣对姚静说:“我们不缺钱,我们有能力自己建店。只有当我们自己控制的分店达到成百上千,当乐静的品牌、文化和管理都足够强势的时候,才可以考虑吸收加盟者。那个时候,我们有完全的主动权,我们只吸收完全接受乐静品牌的文化和管理理念的人加盟,否则,我不会让他成为乐静的一员。就像麦当劳、肯德基等等成功的企业,你看看,每一家店面连装修的风格都不得随意更改。相反,失败的例子也有很多,前一阵子,在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很多叫什么烧饼的连锁店,你现在再看看,这些店大多数如同春梦一场,来去匆匆,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了无痕迹。这些烧饼店的失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适时、且没有节制地采取了加盟政策。”

对于张一鸣的话,姚静岂有不听之理?但是既然自己建店,随着乐静的扩张,姚静自然感到了压力,好在这个月里招聘人才的事情进展得还很顺利,从一些著名的连锁店企业挖来了好些店面经理。张一鸣对这些人承诺,桃李公司将给与他们最好的发展机会:目前他们每个人担任一家店面的经理,随着乐静的扩张,在北京市场将实行分片区管理,只要他们有能力,就将升任片区经理,管理自己片区的数家、甚至数十家店面;然后,乐静将走向全国,以各省为大区,还有大区经理的职位等着他们;最后,他们将获得乐静的股份,成为乐静真正的主人之一,……应该说,张一鸣的这种规划是除他所开出的不低的薪水之外吸引很多人进入桃李公司的重要原因。

乐静这样的发展势头,加上上次新闻发布会代表桃李公司高调曝光,不出张一鸣所料,姚静已经迅速成为商界谈论的对象,加上姚静的年轻漂亮,在追逐财富名人成为时髦的今天,姚静在公众眼里也俨然成为明星。嗅觉灵敏的各类媒体当然没有放过挖掘题材的机会,千方百计打听姚静本人以及她背后是否存在神秘支持。这一点张一鸣是早有预料的,作为曾经的职业操盘手,在媒体面前保持低调甚至是隐身是他的本能,也是拿手好戏,在张一鸣的指导下,加上姚静的天份,一些所谓的八卦媒体基本上没有从姚静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如今的中国,过洋节渐成时尚,还在刚刚进入十二月的时候,圣诞节的气氛便已经在北京各大商场、酒店开始蔓延,及至平安夜这一天,已经是满大街都飘荡着《JingleBells》的旋律,入眼之处也比比皆是星光闪耀的圣诞树,走在街上,真有一种“只把杭州作汴州”的感觉。

平安夜这天,北京下起了大雪,这种状况很是难得,已经有多年不见。黄昏,和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张一鸣兴致突发,提议去教堂听诗,这提议立刻得到了女人们的热烈响应,她们一致认为,这个提议是认识张一鸣以来他最富浪漫色彩的举动。

在欢欢拥有别墅的水郡附近有一个解放前的老教堂,建国后关闭了多年,改革开放之后才又重新开放。那个教堂比较偏僻,相比于城里面的教堂人会少些,张一鸣本不喜欢凑热闹,恰逢姚静现在又刚刚出名,热度未散,似乎也不便就这样四个人一起往人堆里凑,于是大家决定去水郡那边,去完教堂就可以住在水郡的别墅里。

一车四人,先到了欢欢的别墅,略事休整,然后张一鸣决定大家步行前往教堂。一路上,雪花飞舞,不断撒落在地上、树上和四个人的身上。

女人们心情极好,因为这雪;张一鸣的心情也极好,因为这几个女人。此情此景让张一鸣在不知不觉中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

深圳是不下雪的,张一鸣和诗思到了深圳之后,就再没有在平安夜的晚上,踏着银色的大地,迎着飘飞的雪花,跑到教堂去听诗的经历了。读书的时候,平安夜的教堂是张一鸣和诗思必去的地方,因为诗思喜欢教堂里庄严肃穆的气氛。诗思的心愿是在教堂举行婚礼,她说过,她向往着在听到牧师问“你愿意嫁给他吗”的时候,那一句深情款款的“我愿意”……

到了深圳之后,诗思提过好多次要回西安过圣诞,张一鸣也答应过好多次,但是却终究一次也未成行。每次食言,张一鸣都很抱歉,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再次食言,那时候,张一鸣总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直到诗思离开之后,他才知道什么事情是真正“重要的”现在,再也不用抱歉了,只是那句深情款款的“我愿意”那个叫倪诗思的女孩又说给了谁听呢?

到了教堂,唱诗已经开始,这里的人也并不少,张一鸣他们只在唱诗大厅的最后排找到位置坐下。刚刚在路上还嬉嬉哈哈的三个女人,一进教堂立刻被这里肃穆的气氛感染,闭嘴噤声,神情也专注而庄重起来,很快便沐浴在主的博大的爱里了。

因为想起了诗思,张一鸣的心便不容易安静下来。受到诗思的熏陶,张一鸣也确实曾决定要和诗思有一场浪漫而庄严的教堂婚礼。现在诗思已经离去,张一鸣对教堂婚礼的向往却留下了。只是……张一鸣瞄了一样身边的三个女人,心中不由一叹,只是现在主会原谅他的行为吗?张一鸣并非一个教徒,他不清楚基督教是否禁止一夫多妻,张一鸣决无意冒犯主,但他知道自己爱这些女人,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放弃她们,哪怕是主的原因,也不行!

脑海中想着这些事情,张一鸣便没有好好静心听诗,不知什么时候,唱诗结束,牧师给每人分发了圣饼。吃完圣饼,有真正的信徒留下守候着基督耶稣诞生的时刻到来,张一鸣则带着女人们返回了。

回到水郡,刚进了别墅前的院子,还没来得及进门,姚静接到一个电话,一接听,竟是国内著名的《风云女性》杂志邀请姚静做个专访,他们想以姚静作为《风云女性》来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这个邀请让姚静又惊又喜,她说需要考虑一下,一小时内答复。

挂断电话,姚静立刻拉住张一鸣的手问:“我去不去?《风云女性》封面人物,明年首期。”

其实刚才姚静打电话的时候,张一鸣已经把事情听明白了,见到姚静兴奋的样子,张一鸣知道她想去。《风云女性》是国内最有影响的专门报道各行各业成功女性的杂志,在女性中拥有广泛的读者,在男性中也不乏拥趸,能成为它的封面人物,那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何况还是新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也难怪姚静感到禁不住的诱惑。

“去。这么高档的杂志,又不是三流小报,值得去。”

张一鸣向来不愿自己女人的心愿得不到满足,何况他所说的是真话,像《风云女性》这种档次的杂志,是不会去挖什么八卦新闻的。

一旁的乐乐和刘红也为姚静高兴,乐乐直说静姐成明星了,她是静姐的第一个FANS。“静姐,待会你要给我签个名,我收藏起来。”乐乐打趣道。

“死丫头,你尽取笑我。”

姚静脸红红地啐乐乐。

“我没有取笑啊,你原来不是一直梦想的最大成就就是成为《风云女性》的封面人物吗?可是你唱歌恐怕唱一辈子也未必能如愿呢。”

乐乐这话一出,张一鸣才知道姚静原来曾经还有这么个愿望,这更能解释她刚才那满心向往的神情了。张一鸣心想幸好刚才没有阻止姚静,不然依她的性格,张一鸣说不去她肯定就不去了,但是她的心里会多么失望啊。

乐乐揭出了姚静的秘密,令姚静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她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就往乐乐脖子里塞。乐乐未曾防备,被塞个正着,一阵冰凉从脖子直透背心,害得她又叫又跳,一边叫一边也开始从院子里的地上抓雪,要报复姚静。

两个姑娘就在院子里闹将起来,张一鸣在一边看得兴起,也抓起一把雪扔向刘红,把她也拉入了战团。

一旦张一鸣参战,姚静和乐乐也不互相攻击了,她俩和刘红一起,三个女人结成同盟,一致对外地围攻起张一鸣来。

四个人在院子里闹了好一阵,张一鸣又有心相让,其结果便可想而知,最后张一鸣的衣服里被女人们灌满了雪,这些雪经体温融化之后,张一鸣的一身几乎湿透,实在有些不舒服了,他这才向女人们告饶,于是大家休战,开门回到屋子里。

在外面光线黑暗,又玩得尽兴,直到进屋之后,女人们才发现张一鸣的狼狈状态,于是赶紧给他放水的放水,脱衣的脱衣,让他泡进了卧室里的浴缸。

洗完澡,张一鸣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可换的衣服在这里,好在屋内暖气充足,并不寒冷,他只得披着浴巾出来了。

客厅里,并没有见到三个女人,张一鸣凝神一听,隐隐地从欢欢那个大健身房的方向传来女人的笑语声,张一鸣立刻想到了那个大浴缸。刚才的雪仗,三个女人身上也有些湿了,莫非她们三只雌鸳鸯也在共同“戏水”张一鸣悄悄走到健身房的浴室门外,女人们果然都在里面。张一鸣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刘红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

“静姐,刚才在教堂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刘红问。

“我向上帝许愿。”

这是姚静柔柔的声音。

乐乐笑起来,“又不是佛祖,许什么愿。在上帝面前那叫祈祷。”

“祈祷就祈祷吧。”

姚静温柔地并不争辩,“我请上帝保佑老公一生都平平安安,保佑我们大家永远都这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不管是老公和我们,还是我们姐妹之间。”

张一鸣不禁在浴室门口停下来,想听听女人们还说些什么……

第136章决定启程

“嘻嘻,静姐你不公平,为什么不保佑我们大家都平安?”乐乐笑问。

“要求太多,我怕上帝会怪我贪心。”

姚静的声音是那样的虔诚,“其实只要老公平安,我们自然就平安了。”

姚静这句话让站在门外的张一鸣愣愣地有些出神了。这些女人,真叫人爱得心痛。张一鸣想起洪三宝那潜在的威胁,心里的压力陡然间大了起来,要是自己平平安安的,而这些女人们中间的谁受到了伤害,那他张一鸣岂非猪狗不如,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尽快去一趟湖南,找到欢欢说的那个黄师叔,这件事情在张一鸣的心里变得紧迫起来。

这时候,只听得姚静突然哼了一声,然后是微喘的腻语:“小红,你……干嘛?”

刘红含含糊糊的声音:“静姐,我想侍候你,就像侍候老公一样。好姐姐,我大大咧咧的,没你心细,老公宠我们,你的功劳最大,我要谢谢你。”

看来,刘红也被姚静的那句话感动了。

姚静还未曾来得及回答刘红,又发出是一声细细的、低低的尖叫:“乐乐,你也……”

“我跟红姐想的一样。”

这是乐乐的声音,但显然不如刘红那样流露着真心意,却有一丝恶作剧般的挑逗。不知道乐乐这又是弄上了姚静的哪里。

姚静的哼声大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两个死丫头,欺……欺负我,还说是……侍候。快别……别,待会老公听到了……”

“不怕。好姐姐,老公不禁止我们这样。”

有了乐乐的加入,刘红玩闹的成分也重了起来,话语中有了嘻嘻的笑意。

“静姐,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姐妹之间也要恩恩爱爱吗?我和红姐现在就与你恩爱一回。”

这是乐乐。

“别……小红,乐乐,求你们……”

姚静的声音高亢起来。

“嘻嘻。”

乐乐笑得很得意,“红姐,快,你前面,我后面。”

乐乐的话音落下不久,姚静不可抑制的一声长吟如丝竹破空般传来,“哦——”

张一鸣不知道乐乐这鬼丫头出了什么馊点子,伙着刘红折磨姚静,一方面好奇,一方面也担心她俩玩得过火伤了姚静,于是推门进去。

入眼的情景旖旎无限,直令张一鸣也几乎立刻剑拔弩张。只见刘红和乐乐一左一右趴在姚静胸前,一人叼住姚静一只丰乳,更要命的是,两人都有一支手向下伸到姚静胯下,刘红的手在前面,一枚中指已经没入姚静光洁的蜜部,而乐乐的手隐没在姚静丰臀背后,不用说,姚静的菊蕾也没有逃过被姐妹侵犯的命运……

张一鸣突然推门而进,三个女人吃了一惊,几乎同时叫出来,及至看清是张一鸣,这才放下心来。

姚静刹时间满脸通红,又急又羞地冲张一鸣叫道:“老公,她们俩欺负我。”

见到张一鸣进来,刘红赶紧放开了姚静,只有乐乐一贯恃宠,一只手仍没从姚静的身后拿出,反而笑嘻嘻地狡辩道:“我们没有。老公,我们在帮你做你该做的事情。”

看着三个女人白羊一样的身子飘浮在巨大的浴缸中,张一鸣心中升起无限的爱意,他不判断是非,也不责怪谁,只是笑了笑道:“都别说了,今天老公来侍候你们三个。”

乐乐这才将手从姚静背后抽出,引得姚静忍不住又吟了一声。

“你自己想得好处,还说侍候我们。”

乐乐一边显得不满地说,一边却又叫道:“我先来。”

张一鸣在浴缸边蹲下,拍了一下乐乐的小翘臀,道:“老公今天是真的侍候你们,不做那件事。老公侍候你们洗澡,穿衣,待会还一个个把你们抱上床。”……

“老公,你今天是怎么了?”

当张一鸣侍候完乐乐和刘红,最后又回到浴室侍候姚静的时候,姚静忍不住问道。

张一鸣用浴液轻轻地涂抹着姚静光滑的身子,仔细地帮她洗浴每一寸肌肤,一边答道:“没什么。难道这不是老公应该做的吗?”

张一鸣不想说他在外面听到了姚静讲的那句话,一时间对这几个女人涌起了无限的柔情蜜意。

姚静不作声了,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自己男人的服务,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这样,但是无所谓,她能体会到男人每一个轻柔动作的后面,有那么多爱,那么多怜。

洗浴完毕之后,张一鸣扶着姚静跨出浴缸,姚静光溜溜地站在张一鸣面前,因为下体没有萋萋芳草,一身白得耀眼。

张一鸣扯下一条毛巾开始擦拭姚静身上的水珠,轻柔地动作令姚静的面上开始泛出桃红,鼻息中有了若有若无的哼声。

“想了?”

见到姚静的样子,张一鸣轻声问道。

“嗯。”姚静哼道。

张一鸣顺着姚静的身子滑下,慢慢蹲在了姚静面前,“老公给你开个小灶。”

说完,张一鸣张口迎上了姚静那宛如初生婴儿般光洁的蜜部…………

这一夜,张一鸣陪着几个女人躺着,难得的没有做爱,只是跟她们聊着家长里短的话,更确切地说是听她们一会儿笑一会儿聊着。

“老公,你今晚怎么了?不像以前那么色,连话也不说。”

不知什么时候乐乐冒出一句。

张一鸣笑笑,“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色鬼转了性,总觉得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张一鸣想了想,道:“这一阵子我想出去转一趟。”

三个女人心里都是一懔,果然有事情。“去哪里?干什么?”

刘红上次放了张一鸣去深圳,一直耿耿于怀,这回首先发问。

张一鸣笑起来,“有首歌听过没有?说是有个人想去桂林玩,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又没时间。我以前就是这样,一直想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却总是不得成行。最近我读到王石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向他学习。他把万科做成了中国房地产业的老大,可是他照样有时间周游世界。他的档次比我高,现在是完成7+2的壮举,我就先从中国玩起吧。”

“你说什么呀,绕来绕去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刘红有些不满,“王石是谁啊?7+2是什么?他不会也像你这样是个大色狼吧?他有7个老婆2个情人?”

张一鸣一口鲜血几乎要狂喷而出,“好你个刘红,傻丫头还考博呢。”

张一鸣笑骂到。

刘红大咧咧地也不介意,“我考博又不用考王石,干嘛要知道他?”

“那王石的妹妹你一定知道了。”张一鸣说。

“是谁?”

“王菲呀。”

“是吗?”

刘红有点将信将疑,自言自语道:“王菲有个这么色的哥哥?”

姚静也不知道王石,但是对王菲却是相当了解的。姚静在酒吧唱歌的时候,翻唱了王菲好多歌,现在乐静国贸老店那边请的一个唱歌的女孩子姚静特别喜欢,原因之一也是她唱歌很有王菲的特质。姚静知道王菲应该没有王石这么一个哥哥。

不过姚静还没来得及说话,乐乐再也忍俊不住,已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乐乐是知道王石的。“红姐你听他胡扯,王石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就是那家最著名的房地产企业万科,他们公司在北京还有很多楼盘呢。”

刘红这才知道上当,又羞又恼,狠狠捶了张一鸣一下,“术业有专攻嘛,你知道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有什么稀奇,那我问你,心肺肝胃脾位置在哪里,你能一一指出来吗?”

张一鸣本来跟着乐乐也一块笑了,听刘红这一问,他噎在了半途。除了心脏那怦怦乱跳的玩意他知道在哪,其它几样还真是不甚了了。

见到张一鸣那样子,刘红知道他答不上来,随即恨声说到:“这么常识性的问题,而且是你自己身上的东西,你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笑我?”

看刘红那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一直未曾开言的姚静忙说:“好了别闹了。乐乐你也是,他不正经你还跟着瞎起哄,正事都还没有问清楚呢。”

“怎么怪我呀?”

乐乐不满地翘了翘嘴,“我是在帮红姐,免得她一直被老公蒙在鼓里。”

乐乐这话倒是没错,但姚静也只是责她不该那样笑,令刘红难堪了。

“好了,都不说了。”

张一鸣赶紧圆场,然后又向刘红道了歉。刘红的性格本也不会长久生气,这时她已经知道了王石,便继续问到:“那什么是7+2?”

张一鸣便有些神往地道:“7+2是指世界七大洲的最高峰,外加地球的南北两极。王石酷爱登山和冒险,他和一帮志同道合的人立下的目标就是要征服这九处地方。”

乐乐虽然知道王石,但是她对7+2的含义也是不清楚的,这一回,三个女人们才算明白了所以然。

“原来王石不是色狼,是勇士。哪里像你,一天到晚色迷迷的,还拿自己跟王石比,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刘红有点报复意思地臭张一鸣。

张一鸣嘿嘿一笑,居然没有狡辩,反而开诚布公地说到:“你说得没错,在追求的目标上,你老公跟王石就是不一样。如果哪天你老公也说7+2,那倒真有可能是7个老婆2个情人。”

张一鸣心想,我要是有了9个女人,要保护好她们,让她们每一个都快乐幸福,只怕比王石征服那7大高峰2个极点并不容易,从这一点上看,我怎么就不是勇士了?不过这些自我标榜的话,就不用对这几个女人们说了,既然她们是自己的女人,那么保护她们,让她们幸福本就是份内之事,吹什么吹呢?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女人们凭什么跟着你?

“老公,你还没说你到底要去哪里,干什么?”

姚静再次追问道。

“我想去一趟湖南,找一个朋友。”

张一鸣并不想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她们。

“真的吗?带我去。”

乐乐抢先说到。

“下次吧。”

张一鸣心想留下乐乐跟姚静和刘红在一起,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还算有点反击之力。“还不一定能找到人呢,多年不见了。”

只要张一鸣不是开玩笑,他的话乐乐也不敢不听。乐乐撇了撇嘴,不说什么了。

“刘红,你这一阵住到世纪公寓去吧,你们大家在一起,多热闹啊。”

张一鸣又对刘红这样说,其实他是想她们在一起安全点。乐乐这时似乎有点明白了张一鸣的意图,便也开始说服刘红。住到世纪公寓并不是什么令刘红为难的事情,没说几句她就答应了。

姚静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道:“我这一阵收到好几封青基会转来的信,同一个人写给我的,是湖南一个乡村的教师,希望我们基金把她们那里列为捐建小学的名单,她说她们的学校已经很破旧了,随时会有倒坍的危险,她真为孩子们担心。你去湖南那边,正好去看看,你看怎样?”

“在哪里?”张一鸣问。

“嗯……”

姚静沉吟了一下,“不记得了。我查过一次,好像是湘西的一个地方,明天我把信拿给你。”

湘西?那正好顺路。张一鸣于是点头道:“好,我去看看。”

第137章绕道长沙

张一鸣本来打算第二天就动身往湖南,没想却接到胡炳松的电话,12月30号他们三人合资的羊城大富豪山庄正式开张,胡炳松请张一鸣和方正辉去广州参加山庄开业仪式。拿下家纺这度假山庄后,胡炳松原来保证新的大富豪山庄一个月内开业,最终还是稍微拖延了一些,不过总算赶在了元旦假期之前。

这个山庄张一鸣从来也没打算真正介入经营,因此开业仪式去不去本无所谓,但是方正辉正好这时候又去了美国,也没法出席,张一鸣觉得北京这边一个人都不去似乎老胡的面子上不好交代,于是张一鸣跟姚静她们说,他先去广州应个景,然后从广州直接去湖南。

大富豪山庄的装修极尽奢华,张一鸣转了一圈后方才明白难怪工期拖延了,以这样的翻新和装修的工程量,能在这一天开业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张一鸣并没有在山庄多做逗留,上午的仪式完了之后向胡炳松告个罪便想离开。胡炳松见张一鸣的样子是真急着有事要走,再说张一鸣这种完全放手不管的态度对于胡炳松来说也不是坏事,张一鸣真要事事指手划脚,这合作反而不好做了,因此胡炳松并没有强留,只是把张一鸣作为山庄老板之一介绍给了些朋友认识,然后便由得张一鸣去了。

既然到了广州,张一鸣便又去了一趟家纺,听公司管理层汇报今年的经营情况。经审计后的财务报表起码得到春节后才出得来,但是目前离年底只有两天了,公司财务部对业绩的粗略估算已经不成问题。其实不用听张一鸣也知道,这一年在家纺这一仗上打得相当漂亮,扭亏不成问题,而且略有盈余。

在给管理层的会议上,张一鸣大致定下了明年的努力方向和今年的奖励原则。虽然公司刚刚扭亏,当年利润还很微薄,历史亏损更是未曾弥补,但是大家的努力是必须得到回报的,没有赏罚何来管理?

最后张一鸣又去了三超研究所,和吴工见了面,聊了聊。张一鸣对三超材料的重视吴文忠是早已经体会到了的,这老头潜心多年的事业在今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不但研究经费不用再愁,个人地位也上升了,这让老头的精气神都旺了很多,每次跟张一鸣见面,张一鸣都能感觉到老头越来越精神抖擞。关于特种超厚三超材料的研究,老头已经理清了技术线路,开始准备试验。因为这是在已有的三超材料基础上的变种和改进,如果技术思路对头,出结果会很快的。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张一鸣忍不住又给欢欢打了电话,想问问洪三宝的情况,更想叫她来见个面,不料电话接通,欢欢在深圳。张一鸣忍住失望,只得告诉欢欢自己打算明天去湖南找她那个黄师叔,然后又问起洪三宝最近有何动静。

“还是我上次说的那样,他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先得弄钱。”

欢欢说,“关于报复你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提起过,我故意往这方面引了几次话题,发现他对你恨归恨,一时还真顾不过来。”

“是吗?”

要这样的话,张一鸣对自己去湖南期间女人们的安全又要放心些。不过张一鸣心里总有些奇怪,这洪三宝在搞什么鬼?

“你说洪三宝拉你帮他做几笔买卖的事……”

张一鸣再次狐疑地问欢欢。

“没错,就是这事拖住了他。我来深圳也是为这事做准备。”

“到底什么事?”

“老公,你就别问了。”

欢欢撒了个娇,然后又有些得意地说:“等做完了我告诉你,这次我会让洪三宝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一鸣明白了欢欢的意思,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洪三宝这厮胆敢想对自己的女人下手,决不能轻饶了他。

“好,老公等你好消息。”

张一鸣轻松地笑道:“到时候好好奖励你。”

“哼,你能有什么奖励,我又不缺钱。”

欢欢不屑。

张一鸣立刻便想说几句色话逞些口舌之欲,便先问:“你现在在干嘛?”

“飚车。在广深高速上。”

欢欢的声音中透着十分的爽快。

张一鸣听到这样,硬生生把满肚子色色的挑逗话咽了回去,他可不想欢欢分心出了车祸。

“老公,找个时间我要跟你比一把,上回抓了那小姑娘,我跟你还没比过瘾呢,那回你太逊了,好几次等得我不耐烦。”

欢欢这说的是绑了赵敏那次,张一鸣一听来了劲,不服道:“臭丫头,跟老公叫板,那回你开什么车我又开什么车?下次公平比试,老公定叫你死得比在床上还难看。”

一不留神,张一鸣的色语还是流露了一小点。

欢欢也不服气,抓住张一鸣的话嘻嘻笑道:“床上是要越晚到终点越好,赛车是要越早到终点越好,你要像在床上一样跟我比,你死定了。”

欢欢的话引得张一鸣小腹内一阵阵热气乱窜,直恨不得现在她就在身边,摁住了狠狠爱她一回,这个臭丫头,嚣张!

张一鸣查了一下,离凤凰最近的机场在张家界,可惜第二天没有飞往张家界的航班,张一鸣只能先飞长沙,准备再转火车往湘西方向去。

第二天下午,在黄花机场下飞机后,张一鸣打的直奔长沙火车站而去,行至半途,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周蜜不是在长沙的警校培训吗?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去看看她?于是,张一鸣告诉司机警校的名字,临时改变了行程。

警校不大,在岳麓山下,到达校门口下车后,张一鸣想进校园,却被门卫拦住了。

“喂,找谁?”门卫问。

张一鸣一愣,“噢,我找周蜜,在里面读书的。”

门卫打量了张一鸣几眼,“证件。”

张一鸣也看了看门卫,想起这里毕竟是警校,跟普通学校不一样,便没多说,拿出身份证递给他。

“张一鸣。”

门卫看了一眼身份证,把张一鸣的名字念了出来,“你找周蜜?你们俩什么关系?”

张一鸣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是她哥。”

“这种问题也需要想想才能回答?”

门卫脸上怀疑的神色顿起,大概是在警校呆久了,虽然是一门卫,却早已养成怀疑一切的天性和分析一切的癖好,“哥?什么哥?姓都不一样,表哥?这里面的女学生十个有九个半都把男朋友谎称为表哥。这里是警校,不准谈恋爱的。”

门卫表情严肃又显得很有办案经验地说。

张一鸣被这“二鬼子”警察的假模假样和拿腔拿调逗得笑起来,调侃地问道:“怎么会是九个半呢?人怎么有半个呢?”

没想到这“二鬼子”倒是一严谨之人,说话并非无凭无据地信口雌黄。“曾经有一个女学生的男朋友真是她远房表哥,所以只能算半个。”

“二鬼子”没有随着张一鸣笑,而是表情认真地说道。

张一鸣一见这架势没了脾气,知道跟这种人不能较真,否则在这门口纠缠一天也进不去。

“是这样,阿Sir,我是周蜜的姐夫,我们那管姐夫都叫哥。”

张一鸣只得对门卫善意地欺骗了。不过张一鸣知道确实有很多地方管姐夫习惯叫哥的。

张一鸣那句“阿Sir”令门卫觉得又洋派又有面子,脸色一下好了许多,也没再去推理这姐夫的真假,把身份证退给张一鸣,道:“你填个会客单吧。”

填完单子,递给门卫,张一鸣问一句:“我能进去了吗?”

“不行,就是亲哥也不行。在这等,我叫她出来。”

门卫查到周蜜宿舍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还好,周蜜在宿舍,电话正是她接的。“周蜜,你的姐夫——哥来看你,在门口,你出来吧。”

站在一旁的张一鸣心想,这不是警校吗?怎么感觉跟监狱似的。

周蜜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校门口,门卫一说姐夫,她就知道是张一鸣来了。

“姐夫,你怎么来了?”

因为门卫在旁边,周蜜便就以姐夫来称呼张一鸣。

“出差路过长沙,顺便来看看你。”

张一鸣心照不宣地笑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穿着警服的姑娘,半年不见,令人耳目一新。

经过警校一个学期的培训,周蜜的神态气质都变得精神了很多,很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周蜜交了一张出门条给门卫,便拉着张一鸣往校外去了。

“你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吧?”路上张一鸣问。

“嗯。得请假,论小时,还得按点回去,不能超假。”

张一鸣苦笑起来,他是最受不了这种约束的。“那你可受累了。”

“不累。我习惯。”

周蜜很干脆地说。

张一鸣不禁看看周蜜,现在从每一个小小的细节上都可以看出周蜜的自信心强多了。张一鸣想起周甜,她见到妹妹这样,应该感到欣慰了,这还真得感谢刑警队的王队长。

“那你今天请了多久的假?”

“到晚上十点。”

张一鸣看看时间,还不到四点。“你知道是我吗?出来时就预先请了假。”

“嗯。”

周蜜点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姐姐都不在了,除了你,还有谁会说是我姐夫。”

听到周蜜伤感,张一鸣赶紧把话题岔开,“怎么样,带我去哪儿玩呢?还有六个小时。”

周蜜抬起头,恢复了晴朗的笑容,“随你,岳麓山就在后面,橘子洲头也不太远,这是附近最有名的两个景点。”

张一鸣想了想,道:“那就岳麓山吧。”

第138章迎风采蜜

张一鸣曾到过长沙几次,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并未在长沙的任何一处景点游玩。这次若不是想起周蜜,肯定又是直奔火车站后匆匆离去。

周蜜显然对岳麓山已经很熟悉了,从南大门进山后,便引着张一鸣慢慢向上爬,并一路介绍着景点的情况。

天气很冷,又并非节假日,山里的人不太多。没走多远周蜜说:“前面就快到爱晚亭了。今天我们来得晚,估计是爬不到山顶了,我们到半山亭就下来,怎么样?”

半山也好,山顶也好,这些张一鸣无所谓,旅游要的是个实实在在的过程,而不是去过某某地方的虚名,走马观花匆匆而过,自认为哪里都去过,仔细一想哪里都没留下印象,这是最没意思的。

不过周蜜的话还是有点打击张一鸣的兴致,不为别的,而是她那句“前面就快到爱晚亭了”在张一鸣的印象中,岳麓山最有名的就是爱晚亭了,甚至超过了岳麓书院。从儿时起张一鸣就已经知道毛主席,知道爱晚亭,而岳麓书院为何物,对于那时的张一鸣来说是不存在的。这么著名的景点,怎么刚进山门,还没经过艰苦地跋涉,说到就到了呢?这岂不有点扫兴?

“怎么爱晚亭就到了?”

张一鸣忍不住问一句。

“是啊,怎么了?”

周蜜对张一鸣的问话有些不解。

“爱晚亭不是在山顶吗?”

“谁告诉你爱晚亭在山顶的?”

是呀,谁告诉的呢?张一鸣一愣,半晌才笑起来,自我解嘲道:“没谁告诉我,我就是自个想的,这么大的名气,那不得高高在上嘛。不爬个半死岂能让你轻易见到?”

“想当然。”

周蜜笑起来,“还是张大哥你有受虐倾向?”

张一鸣也嘿嘿一笑,“看来湖湘文化重实不重虚,在此可见一斑。管它高高低低,好就是好,不好的东西放到天上去也还是不好。就像钱钟书说的,猴子爬得越高,它那丑陋的屁股也不会变得好看,反倒是叫更多人见到笑话。”

就这样说话间,爱晚亭到了。并不大的一亭子,建造结构亦不复杂,由四根红柱支撑,单檐翘角,凌空欲飞,倒是亭上“爱晚亭”三个大字,气势恢宏,看得出是毛泽东亲笔。亭内立有一碑,上刻毛泽东词《沁园春?长沙》亦是手迹。

张一鸣和周蜜在亭内停留片刻,周蜜又道:“这亭原名红叶亭,都说北京香山红叶出名,其实到了季节,岳麓山的红叶也是一片火海,我看一点也不比香山差,可惜你来晚了。”

“无所谓早晚,四时自有四时的美。”

张一鸣淡然一笑,“我们继续上吧。”

如周蜜所料,俩人爬到半山亭,暮色已重,游人更稀,若再往上怕是不便下山了。

“张大哥,还爬吗?”

周蜜征求张一鸣的意见。

“算了吧。”

张一鸣站在亭中看着四周的山景,又道:“佛家有种境界,花未全开月未圆,这种时候反是美之极致。我们今天就到这,剩下的就留个念想,下次还来呢。”

周蜜的眼中有亮光一闪,“张大哥,你下次还来吗?”

“当然。你在这,我一有机会就来看你。”

“那你这次什么时候走?”

周蜜追问一句。

张一鸣心里一动,似乎感到周蜜的一丝依恋之情。跟她姐姐一样,周蜜应该也是那种腼腆而内秀的女孩子吧。

“恐怕明天就得走,这次真的还有事情。”

张一鸣尽量将语气中的歉意表达出来,他不想对一颗敏感的心中那种依恋熟视无睹。张一鸣宁愿最后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想无意中让周蜜心中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快乐,那样他会觉得对不起周甜。

“哦。”

周蜜轻轻吐了一字,便没再作声。明天就是元旦假期,警校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可惜张一鸣要走。

起风了,山里的风呜呜的,有呼啸之势,还夹着南方的潮湿之气,竟是相当的寒冷,周蜜不由得抱住了双肩。

张一鸣这才注意到周蜜的警服并不厚实,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到周蜜身上。风衣上还有张一鸣的体温,周蜜一下子觉得从心里暖了起来。

“冷吗?”

“有点。”

张一鸣想都没想,一伸手,将周蜜揽在了怀里。这一下,周蜜一点都不冷了,但是一颗心却怦怦的狂跳起来,身体也开始颤抖。

张一鸣很奇怪,将周蜜搂得更紧了。“这么冷?我们赶紧下山吧。”

“不,不冷。”

周蜜几乎牙都在抖,“再,再站一会。”

张一鸣忽然间明白了,周蜜的颤抖并非因为寒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周蜜的脸,那上面早已染上浓浓的羞涩的红云。一低头,张一鸣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周蜜仍在发抖的双唇。

周蜜嘤咛一声,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气,倒向张一鸣怀里。张一鸣用力搂紧她的腰,同时吸出了她甜蜜芬芳的娇舌。

良久,唇分。周蜜满脸娇艳似火,埋头垂眼,不敢与张一鸣对视。因为并未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张一鸣也有些脸热,于是便把周蜜搂在怀里,让她埋首于自己胸前。俩人就这样不看不说,静静地相拥站着。

“张……姐夫,姐姐会不会……怪我?”

不知过了多久,周蜜细如蚊呐的声音从张一鸣的胸前轻轻响起,不知为什么,她再一次叫出了姐夫,是在提醒自己,这个人,这个刚刚吻了自己的男人,是自己心灵中的姐夫,是属于那已在天国的姐姐的吗?

张一鸣松开了紧紧搂住周蜜的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目光对视,张一鸣看见周蜜脸上绯红依旧。

“不会的。你姐姐希望你快乐,怎么会怪你呢?你快乐吗?”

“如果姐姐不怪我,我就快乐。”

怎么会怪你呢?要怪也只会怪我,张一鸣心想。

“周蜜,我……有女朋友。”

张一鸣实在不知怎么开口,但又不得不说,不然只怕对她的伤害更深。

“我知道。”

周蜜低下了头,“想也想得到,你这么出色,怎么会没有……”

周蜜突然又倔强地抬起头,“只要姐姐不怪我,其他人我不在乎。我也不跟她抢,等你要跟她结婚了,我就,我就……走开。”

周蜜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我经常梦到姐姐,每次她都跟你在一起,每次她都说你好。可是,每次、每次你要亲姐姐的时候,你就消失了。姐姐从来都没有被你亲到过,我知道她很难过,她愿意你亲她,那是她自己的意愿,跟你有没有女朋友无关。”

张一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抚摸着周蜜的脸颊,轻声问:“岳麓山的红叶,有你现在的脸这么漂亮吗?”

周蜜的双颊刹时更红了,双目中也有欲滴的羞涩,“从来没有人说我漂亮,岳麓山的红叶却是万人赞美,我哪里比得上。”

张一鸣摇头,“不,红叶再美,也只能寂寞地燃烧,你的脸现在却洋溢着充实的幸福。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美丽,关键是哪一个的男人能有幸欣赏到。”

张一鸣再次低下头,这一次周蜜没有软倒,却是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黑夜开始蔓延,山风更加呼啸,半山亭的四周早已空无一人,亭子里的俩人相拥相吻,忘了时间,忘了世界。

真是人如其名,周蜜的津液有一种甘甜,仿佛香醇的蜜。张一鸣还能感觉到周蜜警服下小巧的突起,活泼泼地顶在自己胸前,这让张一鸣记起周甜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张一鸣捂住她曾经也一定像这样欢快的白兔,眼睁睁地看着她生命的流逝。这记忆让张一鸣心里发痛,他不由自主地狠狠箍住周蜜的细腰,狠狠吸吮周蜜的芳唇。

直到周蜜哼了出来,张一鸣才清醒,他放松下来。“对不起,弄痛了你。”

周蜜摇摇头,不说话,眼里亮晶晶的有光芒闪烁。

看着周蜜的脸,看着她的眼、眉、鼻、唇,恍惚中张一鸣似乎觉得自己生命中那个短暂相遇后便成永远怀念的周甜又站在自己面前。张一鸣嘴唇翕动,喃喃而无声地说了句:“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如果……你想,就……要吧。”

周蜜细如蚊鸣的声音听在张一鸣耳里却如一声惊雷。

“你、你也会……读唇语?”

“嗯。”

若不是周蜜这一声轻嗯,张一鸣几乎以为她被周甜的灵魂附体。

“周蜜,我……”

周蜜堵住了张一鸣的嘴,“你不用说,如果你想,我愿意。姐姐没有得到的,我想替她得到。”

张一鸣再也无法忍耐,一低首,首先把头埋在了周蜜胸前的沟壑之间…………

风衣下,周蜜的下体已经赤裸,张一鸣激昂的欲望已经抵在那天堂的门口。周蜜感到了张一鸣的犹豫,这时她表现出了她的勇敢和坚定。“姐夫,就把我当成姐姐,进入她的天堂,让她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让她在天堂里从此不再孤单,不再有缺憾。”

长驱直入,张一鸣冲破了甜蜜的防线,天上人间,一对姐妹被撕裂后的笑容和泪水中,张一鸣完成了一段前世的宿缘。

张一鸣仿佛一只狂蜂浪蝶,迎着夜的山风,采撷蜜的甜美…………

初承雨露的周蜜禁不住张一鸣的几许伐笞,片刻之后便已酸软,摇摇欲坠中花心乱颤,已是要来的光景。已阅过数女的张一鸣对于自己的收放已能够控制,察觉到周蜜的情况,他一边加速一边爱怜地说道:“周蜜,别忍着。”

“嗯。”

周蜜勉力应答,又问:“那你……”

“别管我。”

周蜜便再不强忍,倏忽间便周身一软,淋漓尽致地泄了。张一鸣一边抱紧她,一边抓准时机,也和她一同奔向巅峰。张一鸣本来完全能够控制住自己,但是他想给周蜜的第一次一个完美和完整的记忆。

张一鸣又将周蜜搂在怀里,极其温柔地爱抚和亲吻着,化解她肯定存在的第一次的痛楚。

“姐姐会不会怪我?”

周蜜喃喃地又问起这个问题。

“不会,决不会的。你姐姐会谢谢你,也会替你高兴。”……

山下,是城市的灯火,头顶,是天上的星光,当张一鸣和周蜜双双开始下山之时,他不禁心想,天上的周甜可曾看见今夜的一切?她会在祝福吗?

这一对甜蜜姐妹啊……

第139章翠翠姜糖

第二天有长沙飞张家界的航班,张一鸣得以免除坐火车的辛苦。

在飞往张家界的飞机上,张一鸣想着昨天和周蜜之间出乎意料发生的一切,心里生出很多感慨。法能大师说他命里桃花很重,这个预言似乎越来越明白无误地被一次次证实着。

中国文化中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比如相面算命就是一种,张一鸣原来从来不信,但是现在却有些动摇,原来不信是不是只因为没有碰到像法能这样的高人而已?西方人讲究理性和科学,那么用科学来解释,毫无准备又似乎非常自然地拥有了周蜜,这算什么?潜意识?在内心深处,其实自己早就想这样?

张一鸣摇摇头,又想起昨天下山时候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张一鸣和周蜜下山的半途中,遇到一对小青年正对一个女孩子调戏。后来知道,那女孩是山下一大学的学生,因为失恋,在岳麓山上徘徊直至天黑。岳麓山下学校多,这种事情时常会有。而两个小青年也就是山下的无业混混,在山上溜达时见到女孩,先是劫财,后来发现天色已晚,四下无人,女孩姿色也不错,便又起了劫色之心。

出于警察的正义,也是出于身为女人对这种事情的愤怒,周蜜哪能不管这种事情,见到情况后冲上去就喝止那两个小青年。小青年就是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一见周蜜和张一鸣的模样,不但不怕,反而调侃,一个道:“哟,警校的学生吧?还没毕业呢,就要伸张正义了?”

另一个凶狠些,手里拿着块石头,威胁道:“你们他妈的少管闲事,你们能来这山上做野鸳鸯,哥们就不能爽一把?再叫,老子砸死你们。”

大学所在地的混混们向来是不把学校里的学生放在眼里的,在别的地方,在张一鸣自己读书的那个时代也是这样。

张一鸣见那孩子拿块石头,连正经的凶器都没有,便知道这俩屁孩子是临时起意,也不是什么惯犯,本想吓走他们拉倒,谁知另一位嘴上特不干净,冲周蜜又道:“警校的小姐姐,刚才你这位哥哥是不是没搞爽你,要不要哥们再给你梅开二度?”

俩屁孩子本来也只是嘴痒,信口胡说,偏是周蜜刚才真和张一鸣在这山上有了云雨之事,听得他们嘴里不干净的话,周蜜心里又羞又气,拔腿就冲了上去。刚刚破身的周蜜这一急,还没冲到他们面前不由下体一痛,双脚打了个趔趄。俩孩子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不是没被搞爽,是爽过头了。”

这一句话又是歪打正着,周蜜气得闷哼一声。

这时候张一鸣哪里还忍得住,加上又心痛周蜜新瓜初破,他紧跨两步,挡在了周蜜前面。拿石头的孩子已经上前,张一鸣二话不说,把原本准备出言警告或劝诫的心思收起,抬腿就是一脚。张一鸣文气的外表一向具有欺骗性,那孩子根本没有料到这一脚,即便料到,现在张一鸣的身手他又如何躲得开?张一鸣一脚踢在他腰上,咕隆一声,那孩子倒地后手里的石头也不知滚到哪里,人却稀里哗啦往坡下滚了好远,在那哎哟哎哟的,爬不起来。

另一个没料到张一鸣有这一手,撒腿就想跑,被张一鸣一步追上,抓住脖子上的衣领拎回来,一把拧住他的一只手,这孩子便觉手腕上像被铁箍箍住一样,动弹不得。

张一鸣嫌他刚才嘴臭,冲他嘴巴啪啪的扇了两个巴掌。“小毛孩子,满二十没有?就干这种事?”

这孩子被打懵了,讷讷地直说:“满、满二十了,可、可以干了。”

张一鸣哭笑不得,又在他头上敲了几下,“可以干了?可以干什么了?犯法的事你多大了也不能干。”

孩子这才清醒过来,连声求道:“是,是,再不干了。大哥,原谅我们一回。”

张一鸣和周蜜当然没有原谅这俩混小子,周蜜打电话叫来派出所的警察,带走了俩人,又陪着那女学生一块录了口供,这一阵折腾,直到晚上九点多。

警校的学生是不可以在外面过夜的,张一鸣在附近找宾馆住下后,周蜜才依依不舍地回学校去了。

在张家界下飞机,张一鸣叫了辆的士直奔凤凰。开始司机不肯跑长途,后来禁不住张一鸣出的高价,而且先付钱,这才得以成行。到达凤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当车接近沱江边的时候,张一鸣居高临下,看见沿江边一大片民居那层层叠叠的黑色的瓦顶,没来由的,便像跌入了时间的隧道之中,似乎有些悲从中来,又似乎有些喜不自禁。这样的屋顶,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这就是那座千年的边城?这就是养育了沈从文、熊希龄、黄永玉的沱江?时空变幻中,当年的翠翠是否真的存在过?是否依然存在着?

“师傅,到凤凰了,你要到哪里?”

的士司机的话惊醒了思绪中的张一鸣,原来,车已经从沱江上的石桥开过,进入了凤凰县城。

“哦,麻烦你把我带到一家宾馆,大一点的。”

司机笑笑,“凤凰没有什么大宾馆,我给你尽量找好的吧。”

元旦假期,这里的游人还不少,前两家宾馆居然没空房。找到第三家,档次已经很勉强了,这才有房让张一鸣住下。

稍事休息,洗了个澡,已经晚上七点多,张一鸣决定出去转转,吃点东西,也看看凤凰古城的夜景。

出了宾馆打听之后,张一鸣知道古城主要是沱江边上的区域,那里是刻意保存下来的,要去就去那里,其他地方也就跟一个普通的小县城差不多。

古城狭窄的石板街道上游人很多,很有点摩肩接踵的意思,张一鸣走马观花,听着四周飘来的一些对话,知道若是在五一、十一黄金周,这里会更加拥挤不堪。

街道两边的店子多是卖些当地特色工艺纪念品,例如银饰,例如蜡染、扎染的布艺品等等。走着走着,张一鸣觉得扑鼻而来到处都有一种带点辛辣的甜丝丝的味道,走到一家店铺一问,才知道是姜糖的气息。这是一种当地特产的,掺有姜汁制成的糖品,又甜又辣,甜而不腻,辣而不燥,有驱寒散热,润肺暖胃,化痰止咳之功效。

这倒是个奇怪的东西,会不会跟这里的姑娘们一样,既有多情时候的甜蜜,又有生气时候的泼辣?

正这样想着,张一鸣无意中一眼瞥见不远处街边一处小店,一姑娘身穿传统的蜡染服装,正在给几个客人称姜糖。与其他商家不同,这姑娘盈盈的笑意中似乎还有着一抹羞色,动作里也没有显出商家的麻利和匆忙,却透着一种轻柔和优美。

张一鸣心旌一荡,印象中湘西之地民风淳朴但也剽悍,就像那姜糖一样,甜中还带着辣,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也有如此婉约的女子。

张一鸣抬头看了一眼那店铺的招牌——翠翠姜糖,是有意借用还是巧合?她也叫翠翠?

待那几个客人走后,张一鸣踱到翠翠姜糖店边。“你这个,怎么卖?”

“你是要包装好的还是另外称?”

姑娘本已低头在看着什么,听见张一鸣的声音抬起头来,露出那种柔中带羞的笑容。

“就这种包好的吧。”

“小包5块,大包50。大包有盒子,很漂亮,可以送人。”

姑娘说着指了指几个包装还算不错的礼盒。

“我能尝点吗?”

张一鸣问,指指她那散装的姜糖。

“可以。”

姑娘一直柔柔地笑着。

那姜糖有红的,也有白的,张一鸣一样拿了一块尝了,确实还不错。

“来两个大包吧。一包红糖的,一包白糖的。”

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柜台下面,才发现姑娘刚才低头是在看书。不知怎么的,张一鸣不太想走,就想和这姑娘多聊两句。

“你边做生意还看书?言情小说吗?”

张一鸣没话找话地问,姑娘这个年龄似乎要看也是言情小说。

姑娘有些脸红,“不是的。”

她说着把书给张一鸣看了一眼,竟是一本《高等数学》这令张一鸣很有些意外。

“我在自学考试。”姑娘解释说。

“是吗?什么专业?”

“企业管理。”

张一鸣不禁看了一眼姑娘,又看了一眼她的小店。这么一个店面,需要企业管理吗?

姑娘看出了张一鸣的意思,但并没有生气,“我不会总守着这个店子的。等我拿到文凭,我想去大城市,到大公司工作。”

张一鸣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两眼其实很不礼貌,不过他内心里也只是好奇心使然,并没有半分轻视姑娘的意思。听姑娘这样一说,张一鸣连忙补救道:“你一定行的。”

“你就叫翠翠?”

张一鸣又扯上另一个话题。

“是啊。”

姑娘又笑起来,“好多人都以为我是借沈从文小说中的人名打招牌,不过我也是有这个用意在里面,正好我就是叫这个名字。”

“用这个店名,生意会好些吗?”张一鸣笑问。

翠翠摇摇头,也笑,“现在知道沈从文的人倒还是很多,但是真正读他小说的人少了。”

是啊,快餐文化的时代,谁有心思去咬文嚼字,细细品味一段渐渐远去的历史风情?

“你要是叫小燕子姜糖,可能会好些。”

张一鸣开玩笑。

翠翠觉得张一鸣挺有意思的,便也玩笑起来,“那叫还珠格格姜糖更好,就说是宫廷秘方,可以滋阴壮阳,养颜益寿。可惜乾隆皇帝没到过我们凤凰,不然真留下一个什么格格也说不定。”

张一鸣突然心想,乾隆爷要是真留下格格在此,没准你就是她的后人,瞧你这与众不同的气质,你的祖先若也是这样,乾隆爷一定喜欢。这话张一鸣几乎就说了出来,但终于还是给压下了。说这样的话,也太轻佻了些。

说了半天,张一鸣实在再找不出什么话题还赖着不走,最后想起来,便问:“你们这里有家姓龙的老先生开的武馆,你知道在哪里?”

翠翠又笑起来,“有是有,但不叫什么武馆,叫龙腾文武学校,在县城外面,你一问就知道。”

张一鸣也醒悟过来,这年头,还叫什么武馆,多土啊。现在流行的是文武学校,一切从娃娃抓起,小孩子就进校习武修文,以求将来成为文武双全的好儿郎。

张一鸣谢过翠翠,这才满怀留念地离开了她的小小姜糖店。

第140章得见师叔

虽然不知道学校的作息时间,但是张一鸣估计既然是文武学校,早上的晨练肯定是很重要的环节,所以第二天他起床后,先是吃了一碗当地的米粉做早餐,然后又刻意溜达了一下,待时间已过八点,这才往学校去。

龙腾文武学校在当地很有名,确实不难找,不过就是远点,在县城的老外面。张一鸣问清楚后,花了10块钱让一辆摩托车送自己过去了。

听说要找校长,接待张一鸣的教务主任——应该算是教务主任吧——奇怪地打量了他两眼。看张一鸣这年纪,肯定不是自己想来学校学武习文,但是看他这年纪,也不像是有适龄的孩子可以送来学校的。不过奇怪归奇怪,教务主任还是相当客气,“校长不在,你有什么事情?”

张一鸣也不想跟他这多绕,便道:“说起来,我是龙校长的晚辈,他是我的……姨父。”

张一鸣也不管这样的表达对不对,自己的女人的师叔的男人,该怎么称呼?

“哦——”

教务主任更热情了。

“我是来看看姨和姨父,但是多年不见,我不知道他们住哪里,所以……”

“没问题,我带你去。”

教务主任满口答应下来。

黄师叔家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山脚下,自家建的房子,三层楼房,有很大的院子,不远处还有菜地。张一鸣看着这栋房子,呼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心里便想这人老往大城市里钻真不知图个什么,就像眼前这样一栋庭院小楼,搁北京那叫别墅,不起码得千八百万的?很多人没准就是从家乡的这种小楼里出来,一头扎进北京的人海里,拼死拼活,为嘛?还是为了挣这么一栋小楼。

进了院子,教务主任叫了两声校长,一个妇人出来了。张一鸣看着她,实在没想到乡土之间的这个妇人举手投足竟然有一种雍容之气。凭直觉,张一鸣觉得这就是黄师叔,虽然她看上去没有欢欢说的六十多岁。

“嫂子,你家外甥来看你了。”

教务主任年纪也该有五十以上了,而且跟妇人似乎很熟,因此叫她嫂子。

妇人看了张一鸣一眼,脸上有一丝疑惑,但很快消失了,露出得体的笑容,也不置可否,先对教务主任道谢:“哟,难为你带他过来,进屋喝杯茶吧?”

教务主任知道人家亲戚来访,自己不该久留,因此连忙推辞,说学校还有事,赶紧就离开了。

“你是……”

教务主任走后,妇人这才正式转向张一鸣,眯起眼盯着他,疑惑地问道。

张一鸣看见妇人的眼里有凌厉的眼光一闪,这眼光让张一鸣立刻想起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一个词——身怀绝学,没错,一般人眼里是闪不出这种光芒的。

“黄师叔,我叫张一鸣,是欢欢的……男人。”

张一鸣本来想说“男朋友”一想又觉得这称呼似乎太文绉绉了,在这老妇人面前,是不是用这种乡土特色的称呼更加得当一些?

张一鸣一句黄师叔,妇人心里已经明了八分,待听到欢欢二字,便全部清楚了。

黄师叔“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忙招呼张一鸣进屋。

一边进屋,黄师叔一边说,她那老头子一大早就被接到乡下去给人看病了,还不知道今天能否回来。

进了堂屋,屋里放着一个火盆,烧了一盆炭火,红彤彤的,人看着先就觉得暖和了。黄师叔让张一鸣在火盆边坐下,又给他泡了一杯热茶,这才自己也在张一鸣的对面坐了。

“冷吧?烤烤火,喝点热茶,一会就好。”

黄师叔对张一鸣说。

“还好。”

张一鸣含笑答道。

黄师叔仔细看了看张一鸣,道:“也是。我看你这气色,底子应该还不错。”

张一鸣不清楚黄师叔说的只是泛泛指他的身体底子,还是看出了他的内功底子,也不好怎么回答,只好又笑笑。

“你这是从哪来?”黄师叔又问道。

“北京。”

“哦,欢欢在北京吗?我可是有好些年没见到她了。”

黄师叔一边说着,一边似乎在回想最后一次见到欢欢是在什么时候。

“没有。欢欢正好有些事情在外面,不然这次她也会和我一起来看您了。”

黄师叔微笑起来,语气中又似乎有些担忧和爱怜,“欢欢这孩子,担子太重了,压力大,你以后多替她分担些才好。”

停顿了一下黄师叔接着说:“你刚才叫我师叔,那肯定是欢欢把桃李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张一鸣点点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见山地把来意说明了,从刚才黄师叔的语气,她是很爱惜欢欢的。

“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吧?”

黄师叔一点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偏僻小县城里的老太太,张一鸣突然冒昧地只身前来,而且直接以桃李结门内的辈分相称,不会是简单地拜访。

张一鸣看得出来,黄师叔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她已经问出来,张一鸣决定便直说了。“师叔,欢欢一直跟我说,想重振桃李结……”

张一鸣话还没说完,黄师叔便已明白过来,伸出手抓住了张一鸣的一只手腕。这样的经历张一鸣已经有过多次,他知道黄师叔这又是要探究一下他的功力,便平心静气,意聚丹田,任由黄师叔那道细微的内力开始在自己周身游走。

令张一鸣奇怪的是,黄师叔的内力中只有一点桃花内力的影子,总的来说却是一种张一鸣不熟悉的内力。她不是丁字桃花的执花人吗?

没多久黄师叔便放开了张一鸣的手,连着点了几下头。“欢欢是想叫你出来重振桃李结?”

“是的。”

张一鸣点头。

黄师叔的表情有些欣慰,“没想到终于叫她找到了这样的人,至少从内功来说,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合适人选。我刚才说欢欢这孩子担子太重,就是指的这个,从她师父开始就一心想着重振桃李结。当年我曾劝过,何必呢?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而且有多大意义也不好说,可是她师父很执着。”

听到黄师叔后面那半截话,张一鸣不禁心里有些不踏实起来,似乎黄师叔对重振桃李结的事情并不热心。

“师叔,我听您的意思,您并不赞成欢欢的想法?”

张一鸣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如果连最喜欢欢欢的黄师叔都不赞成,那张一鸣做门主的事情可就真有点任重而道远了。

“黄阿婆,你在吗?”

一个张一鸣有点熟悉的声音恰在此时在院子外面想起,打断了张一鸣和黄师叔的谈话。张一鸣心里不禁觉得有一点奇怪,难道这里还有自己的熟人不成?

“在呢。是翠翠吧,你怎么来了?”

未及张一鸣多想,黄师叔已经在屋里回答了,一听到翠翠二字,张一鸣立刻知道了来人是谁,原来是昨晚买姜糖时候聊了好一阵的翠翠。

她怎么来了?真是巧了。张一鸣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惊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翠翠那巧笑倩兮的面庞。昨晚本来就有些意犹未尽,没想到这么快便又遇上了。

这时翠翠已经走进屋里,一见到张一鸣,脸上便露出笑容,“你真在这里,我还担心找不到你呢。”

翠翠这话让黄师叔一阵意外,张一鸣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感情翠翠竟是来找自己的?张一鸣和黄师叔面面相觑了一下,转头向翠翠问:“你找我?”

“是呀,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翠翠把手向张一鸣面前伸去,张一鸣这才注意到她提着两个盒子,“你昨晚在我店里买的姜糖,你忘了拿了。”

张一鸣顿时恍然大悟,然后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真被这个璞玉般灵秀的女孩子迷住了?犯下这等傻傻的懵懂小子一样的错误。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昨天不是问龙爹爹的武校吗?我猜你要去武校,今天就追了过去。是武校的教务主任说有这么一个人来阿婆这里了,他讲了你的样子,我估计就是你。”

黄师叔这时也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拉了张椅子到火盆边,对翠翠道:“这孩子,真难为你了。来,快坐下,烤火。”

翠翠愉快地坐下来,前倾了身子,把手伸往火上烤着。炭火很旺,火光映上她的脸,有一种美丽的桃红色。

“没想到这么巧,你们昨晚碰上了。”

黄师叔笑容满面地对着张一鸣说,然后又转向翠翠,“翠翠,中午就在阿婆这里吃饭。龙爹爹到乡下看病去了,龙伯伯中午在学校也不回来,阿婆正觉得冷清呢。”

翠翠看了一眼张一鸣,似乎觉得黄师叔这里有客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黄师叔看出了翠翠的心思,笑道:“你们不是见过吗?也不算生人了。他是阿婆的外甥,从北京来看阿婆的。”

听到张一鸣是从北京来的,翠翠的心已经动了。翠翠还没去过那么大的地方,但是那是她的梦想,到大城市,进大公司,做一番事业,所以翠翠想听张一鸣讲讲北京的事情。

张一鸣这时也向翠翠微笑了一下,翠翠受到鼓励,便点头答应下来。

黄师叔满意地笑了,看了看时间,便道:“那你们先聊一会,我去做饭。”

黄师叔走后,翠翠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张一鸣,想开口,欲言又止。

张一鸣笑笑,便先开了口。“你跟阿婆很熟?”

翠翠点点头。

“那你昨晚没说。”

翠翠笑,“这有什么说的,我又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停了一会儿,翠翠问了,“你在北京工作?”

张一鸣点点头,“有机会到北京玩的话,你可以去找我。”

翠翠的神色便有些落寞,“我本来是有机会去北京的……”

话到一半,翠翠停了下来,不往下说了。

要是对别人,张一鸣也就不问了,但是对着翠翠,张一鸣竟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有着什么事情,“那怎么没去呢?”

“我本来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不过……”

翠翠还是没把话说完,不过不用翠翠说完张一鸣也猜到了,她肯定是没钱去读。猜到这个答案不需要什么想象力,这种事多了。张一鸣心想,一个社会总有很多人的不幸是一样的,是不是应该说这个社会是有点问题的……

第141章清晨比试

“翠翠,你是哪一年考上大学的?”

“前年。”

这么算来,正常情况下翠翠今年二十,其实还可以再考,有些人高中复读两年的话,考上大学也二十了。在张一鸣自己读大学那个时候,复读三、四年的都有。

“你还愿意再考一次吗?”

张一鸣看着翠翠问,“你要再考上了,上学的费用我帮你出。”

翠翠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张一鸣,片刻后露出羞涩的表情,“那怎么行,我们都还不认识。”

“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也不行。不好的。”

翠翠低下了头,但态度很坚持,“我可以卖姜糖,自己挣钱,学习也不一定要到大学去,我自学考试已经都过了几门了,明年就可以拿到大专文凭。”

张一鸣不再说什么,对于有些人,例如翠翠,最大的帮助就是尊重她的自尊。

翠翠抬起头来,“不说这些了。你给我讲讲北京的事情吧,还有那些大公司都是怎么招人的,他们要求哪些基本的技能?”

张一鸣其实并没有很多求职的经历,对日渐兴起的人力资源这一块业务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他不想让翠翠失望,略微想了想后,便见了一些听说的、一些自己对招人、用人方面的看法,糅合在一起慢慢地给翠翠说起来。

张一鸣发现,翠翠原来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当今资讯技术这么发达,各类媒体铺天盖地,而翠翠又是有心之人,所以她早已经了解到很多东西,她缺乏的只是切身的感受。听张一鸣说些事情,对翠翠来说只是对她间接知道的很多东西增加了一个比较直接的印证的渠道。所以翠翠大多数时候都能跟张一鸣搭上话,两个人聊得兴致勃勃,一直到黄师叔做好午饭端了上来。

黄师叔杀了一只鸡,自家养的土鸡,一端上桌,闻着就香气四溢,是现在那些饲料鸡所绝对无法比拟的。其它还有自己种的蔬菜,以及为过年准备的腊鱼、腊肉等等。一桌绝对无公害的绿色食品。

翠翠已经跟张一鸣熟悉了很多,饭桌上也就没那么多害羞,大大方方地,还给张一鸣夹菜,像半个主人。

吃完饭,翠翠说得回去看店,黄师叔知道她的情况,也没多留,让她去了。

翠翠走后,黄师叔开始收拾碗筷,张一鸣见了要帮手,黄师叔没让,“看你这样子,像是做过这些事情的吗?”

张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可您是长辈……”

黄师叔似笑非笑,道:“我做了一辈子了,也不在乎轻松这一下。这是在家里,又不是江湖上,你别在意什么长辈的,就算我儿子在这里的话,还不也是我收拾。”

张一鸣看着此时的黄师叔,就真是一个操劳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不是说她在做着家务就像家庭妇女,而是她表现出来的心态——她自然而然地做着这些,而且也乐意做着这些。

黄师叔可代表着桃李结的一支,但她这样子一点也不像跟江湖曾经有过任何瓜葛的,若不是上午她试探张一鸣内力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功力,张一鸣真怀疑自己找错人了。如果桃李分支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张一鸣恐怕也要跟黄师叔一样,怀疑重振桃李结的意义了。

“师叔……”

看见黄师叔差不多收拾完了,张一鸣叫了一声,想接着上午未完的话题再谈。

黄师叔看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急不徐地问到:“你这次来急着回去吗?”

张一鸣当然是想越快搞定越好,但是黄师叔是个长辈,在她面前张一鸣也不好表现得太沉不住气,像个毛躁的小伙子。“也不是太急。”

张一鸣只得这样说。

“嗯。”

黄师叔点点头,又问:“你住在哪里?”

张一鸣说了宾馆的名字。

“你要不急着回去的话,搬到我这里来住几天,怎么样?我家里很宽敞。”

张一鸣看出来了,黄师叔就是想让他住一阵,既然如此,那就住吧,着急也没用,于是张一鸣点头答应了。

黄师叔笑起来,“你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吧,有什么话,这几天我们可以慢慢谈。这几天你还可以和我家那老头子,还有我儿子都认识一下,大家也算是亲戚。”

张一鸣在黄师叔家住下后,对她家里的人员情况很快就了解了。黄师叔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文武学校负责,张一鸣住下的当天晚上就见到了,不过这几天大儿媳正好带着黄师叔的大孙子回邻县的娘家看外公外婆去了,张一鸣没见到;二儿子在县城里工作,是公务员,一家人住在县城里。张一鸣住下的第二天,也就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外出替人看病的龙老先生回来了,于是黄师叔把县城里的二儿子一家也叫了回来,吃了个团圆饭。这样,张一鸣将黄师叔的一家人基本上见齐了。

张一鸣住下的第三天,也就是龙老先生回家的第二天,张一鸣一大早还没起来,就听见院子里有虎虎的拳脚声和沉沉的吐气声,他略一细听,知道是龙老先生在活动筋骨。张一鸣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那里才微微露出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鱼肚白。

自从得了法能的密宗心法,包括后来又教他的那套拳脚,张一鸣的修习倒也不曾间断过,但是像这样起大早的情况却不多。现在应该5点刚过吧?这样大冷的天,在北京的话张一鸣此时肯定还左拥右抱地在被子里舒服着。

住下的这两天黄师叔也一直没有跟张一鸣好好谈过,张一鸣有点心神不定,不知道黄师叔什么意思,整天的无所事事,张一鸣的睡意便不多,这回被龙老先生的动静吵醒,他索性穿上衣服,也下楼来到院子里。

龙老先生看了张一鸣一眼,没有做声,一直到打完自己的一套拳,一丝不苟地完成最后一个收势动作后,才对张一鸣笑笑,招手让他过去。

“怎么样?这乡下小地方,住得还习惯吧?”龙老先生问。

“还好。空气清新,又没有城市那些噪声,很舒服。”

龙老先生点点头,沉吟片刻,道:“昨晚你师叔跟我讲了你的情况……”

张一鸣一听师叔两个字,便知道黄师叔把情况都对龙老先生说了。因为第一天见到师叔的大儿子,以及昨天一家子吃饭时,黄师叔都介绍说张一鸣是过去的老朋友家的孩子,算是外甥。

张一鸣急切地想知道黄师叔说了什么,谁知龙老先生话题一转,道:“来,我们过两招,你师叔说你功力不错。”

张一鸣一愣,刚想推辞,龙老先生已经摆出了一个起手势,双目炯炯地盯着张一鸣,像是盯着一头随时会对自己发动攻击的豹子。张一鸣突然领悟到,这才是练武之人,一旦对敌,即刻进入一种全身戒备的状态,这已经是一种融入骨子里的本能,就算是一场跟后辈之间的切磋亦是如此。

龙老先生的眼神盯得张一鸣性起,精神和注意力一下子被调动起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过两招就过两招,怕什么。

张一鸣也不再犹豫,前脚一虚,双手一抬,也摆出准备过招的起势。

张一鸣心里本还准备摆好POSE后先客套两句,例如晚辈如何如何,多有得罪,请多指教什么的,谁知他姿势都还没摆囫囵了,龙老先生一声低喝,一拳已到胸前。

拷,怎么这样啊?张一鸣大吃一惊,急忙回身后撤,同时扭腰侧身,堪堪避过这一拳。这武林前辈不是得有范吗?就算不是先让三招,起码也得让后辈先动手吧?敢情武侠小说里都是瞎掰的,打架斗殴这玩意儿,看来还是先下手为强。

张一鸣情急之下,早已顾不得前辈后辈,多有得罪什么的,避过龙老先生第一拳后,他抬脚就向老先生的膝盖踢去……

你来我往一二十招,张一鸣渐渐缓过劲来,又是十几招过后,张一鸣发现这龙老先生好像不过尔尔,难怪他刚才要抢攻,若让张一鸣占了先手,还不定怎么样。就失了先机的情况下,张一鸣都还抓住一次机会,几乎可以一拳击中龙老先生胸口,不过张一鸣在经过前几招忙乱后,心神很快定住了,知道这毕竟是切磋,对方又是长辈,所以那一拳他并没有击下去。

又是十来招,龙老先生突然冒出快似闪电的一掌,大大出乎张一鸣意外,眼见就要避不过去,老先生又突然收住了手,轻轻一跃,退后半步,跳出俩人的格斗圈外。

“好了好了,就到这里。”

龙老先生微微笑着说。

这时候,天空已经大片发白了,张一鸣听见屋里黄师叔还有她大儿子都已经起床,黄师叔下厨房做早餐去了。

这一场比试令张一鸣有点摸不清头脑,他知道龙老先生是想试试自己,但是他不知道龙老先生想试什么?试出来没有?

“来,我再看看你的内力。”

龙老先生说着亮出掌道:“把掌对上。”

张一鸣依言伸出一掌和龙老先生的手掌贴在一起。

“你注意了,我要发出内力,你试着抵挡,但不要硬来,我有分寸。”

这回龙老先生不但没有偷袭,倒是提醒又提醒。张一鸣觉得这位老先生真是奇怪。

正思想间,张一鸣突然感到一道雄浑的内力从掌心劳宫穴直逼而入,这内力倒是和第一天黄师叔试探他时所用的内力很是相像。张一鸣不敢怠慢,意念一起,急从丹田腹地调动自身真气前往迎击。

两道内力相接,相持起来。龙老先生的内力一点点增强,张一鸣记着他事前提醒的话,不敢贸贸然地突发自己的内力去把他反击回去,而是随着他攻击的增强相应地增强抵抗之力。

两股内力都不断增加,就像两股水流在峡谷里相遇,互不相让,水面便越升越高,张一鸣渐渐觉得胸口激荡起来。

正在这时,龙老先生攻击的内力开始收缩减小,张一鸣知道可能是探试结束,忙也随着一点点开始收回自己的内力。

两人手掌分开,龙老先生徐徐吐出一口长气,然后微笑着对张一鸣说了两个字:“不错。”

第142章神秘花印

龙老先生的生活很闲适,武校的事情基本上是大儿子在处理,他很少直接过问。吃过早餐,大儿子去武校了,龙老先生像往常一样准备出去遛一圈,问张一鸣要不要一起去。

这周围的环境其实真的很不错,用时髦的话说该叫“宜居”张一鸣若不是心里有事,不用老先生邀请他也会自己出去转的。这次既然是老先生开口相邀,张一鸣心想那就转转吧,于是跟着老先生出了门。

龙家的房子本来就在山脚,出了门后,老先生带着张一鸣慢慢地向山上爬。龙老先生的步伐不急不慢,有点像在平地上散步,气息也平和如常,看着他的样子,会让人误以为爬这座小山很轻松。当爬了一阵,张一鸣自己的腿脚开始发酸的时候,老先生依旧是闲庭信步的样子,张一鸣这时明白了什么叫举重若轻。

“爬山是种很好的运动,包治百病,延年益寿。”

老先生笑呵呵地,半真半假地说,“看来你平常很少爬山。”

张一鸣讪讪地笑笑,“没时间,也没地方可爬,在北京要爬山得去很远,不像这样方便。”

“主要还是看你是否有心去做。”

龙老先生似乎不同意张一鸣的说法。

张一鸣又笑笑,没再作声,因为老先生话中的道理他是认同的。

“不过我看你的内功应该是练得蛮勤的,像你这个年纪,有那样的功力不简单。我儿子比你年长,但是内力远不如你。”

老先生这话没有说错,自从得了法能相授的密宗心法,张一鸣就从没间断过修习。

“你的天赋很不错。”龙老先生又说。

听了这句称赞张一鸣有点心虚,就像一个作弊得高分的学生没被老师发现,反而受到了表扬,因为他的功力达到目前的层次,还有双修的因素在里面。

然而,龙老先生说的却并不是他内力方面的事情。“我今天早上故意用偷袭抢了先机,从你后来的应变来看,在我使出六分力的情况下,你十几招过后就差不多将局面扳平了,一般人做不到这样,尤其你并不是一个经常使用拳脚的人。”

原来如此。张一鸣这才弄清楚老先生偷袭,以及一开始武功显得不过如此的原因,心中释然道,就是说嘛,好歹一个老前辈,怎么会那么德艺双不馨呢?

顺着老先生的话,张一鸣赶紧谦虚,“其实我已经手忙脚乱了,说实话,避开您的第一拳后,我回的那一脚差点就要往您档下踢的。”

张一鸣很不好意思地说出实话。

龙老先生笑起来,道:“是这样吗?这我倒不知道。不过我后来露了个破绽给你,你可以打在我胸口的一拳也没打。”

原来这破绽也是故意的,张一鸣听到这结果不禁有点泄气,看己跟老前辈比还差得很远,难怪最后老先生稍一发力,那快似闪电的一掌就叫他几乎避不过去。

“您是说我不够果断吧?”

张一鸣干脆自己招了。

谁知龙老先生摇摇头,“我露出破绽来试探,是有另外的目的。被对手偷袭,而且出的是拳不是掌,就像我那样,这是很不讲规矩又有些出手过重的。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一则会慌乱,这我刚才说了,你的表现还不错;二则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生气,因此如果逮到机会,很可能会教训一下对手。但是你能很快平和下来,没有往我胸口打出那一拳,这是我最满意的,这说明你能克制,有分寸……”

对于同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看真是有很不同的结论。张一鸣本以为老先生会批评自己不果断,没想到他却是夸自己能克制。

龙老先生接着的一句话才让张一鸣明白他为什么以这样赞许的角度看待张一鸣那未出的一拳:“你若想做一个好的掌门人,能控制住自己、做事有分寸是十分重要的。这就跟你管理公司是一样的——你师叔说你在管理一家公司,是吧?”

龙老先生此言一出,张一鸣心头不由一喜:有戏!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正题,原来老先生是在考察张一鸣能否胜任做一个好的门主。

“要了解一个人,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难的时候,你花一辈子可能还不能彻底了解一个人;容易的时候,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最基本的一些东西。”

龙老先生仿佛在自言自语,为自己对张一鸣的评价做出了注脚。

说实话,张一鸣本来并没有很大兴趣要做桃李结的门主,但是因为答应了欢欢,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真觉得要有几个自己好用的人,所以才这么不远千里,不遗余力地跑过来。没想到被黄师叔晾了几天,张一鸣心里有些着急,也有几分不爽,这下好了,看见希望了。

“可是您后来试我内力的时候怎么没有也偷袭一下?”张一鸣又问。

龙老先生笑起来,“内力怎么能乱偷袭,弄不好会受重伤的。”

张一鸣一想也是,自己问得有些幼稚了,难怪老先生试内力之前再三提醒。

有了这一番交谈,特别是龙老先生的解说,张一鸣的心情轻松多了,跟着龙老先生往山上继续爬着,脚步比开始轻快了许多,他预料,应该很快有机会和黄师叔继续未完的谈话了。

张一鸣的预料没有错,就在当天晚上,黄师叔来到了他住的房间。这一天降温了,比前几天更冷,湖南这种地方的冬天,不像北京有暖气,又不像深圳那样暖和,因此相当难过,尤其是夜里。黄师叔抱来了一床薄被子,让张一鸣晚上睡觉时加上。

黄师叔不但给张一鸣带来了一床被子,还带来了另外一样东西。黄师叔显然将这件东西珍藏得很仔细,用红布层层地包着。

黄师叔没说话,只将那个红布包递给张一鸣。张一鸣打开布包,看见里面是一个大小、形状、厚度都和铜钱相类似的东西,不过中间并无方孔,而且也非铜质。张一鸣将这玩意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竟然看不出它是什么材料制成,有点像金属,也有点像玉石之类,颜色黑黢黢的,显得神秘莫测。

“这是什么?”

张一鸣的眼光从手上的物件离开,看着黄师叔问。

“这叫花印,是执花人的信物。”

“啊?”

张一鸣很意外,欢欢从没把这东西给他看过,她也是执花人呀?

“每个执花人都有吗?”

张一鸣忍不住问。

黄师叔似乎听出张一鸣的意思,道:“欢欢没有。”

“为什么?”

“甲字桃和子时李两支的执花人没有花印,她们分别保管了戒尺和砚台。不过,不知道戒尺和砚台还在不在她们手里,就这花印,也不知道各支是否都传了下来。”

“师叔,听您这样说,花印应该有二十枚?”

黄师叔点点头。

张一鸣摩挲着手里这枚花印,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莫非,这花印是寒玉所制?和所谓的玄铁一样,寒玉本就是传说之物,而黑色的寒玉,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一鸣心中大是好奇。

“现在,我把这枚花印交给你了。”

黄师叔看着张一鸣,认真地说。

“什么?”

张一鸣吃了一惊,“这不是执花人的信物吗?”

“是啊。”

黄师叔缓缓地说,声音中有一丝伤感的意味,“丁字桃花这一支,到我这里算是断了。唉,桃李结的各支,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是这样慢慢地断了传续的。”

张一鸣有点摸不着头脑,黄师叔看着他,知道他一时还没有明白,于是坐了下来,道:“我就仔细给你讲讲吧。”

桃李结本是明末清初建立,以反清为宗旨的组织,反清失败,第二任门主死去后,桃李结散落各地,就再也没有统一起来,各桃李分支都是自行传续。在清朝统治的早期,清政府担心统治不稳固,对于前明各反清组织的余党仍旧毫不放松地抓剿,桃李结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虽然没有门主的统一指挥和领导,但是各支间联系还是比较紧密,这时候各支的目的已经主要不是反清复明,而是为了自身的生存相互支持和帮助,以抗击清庭的剿杀,也包括与帝之花的斗争。

经过康雍乾盛世,满清的统治逐渐巩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清政府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反清的口号在民间已经没有号召力,反清的举动早已显得不合时宜。有了民心作支持,清政府对于前明的反清组织的遗留也不太放在心上,直至于渐渐不再提起。

作为已经缺乏了主心骨的桃李结,在清初的高压下,还可以说是越压迫越团结,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团结大家都得死。而一旦压力减小,就像一包散沙,原本被外力紧紧压在一起成为一团,现在外力消失,沙粒便很难凝聚了。从此,桃李结各支在全国各地越分越散,成为一些普通的江湖组织。

“清末时期,内忧外患,天下纷乱,桃李结又兴旺过一阵,但一则是终究多年没有联络,二则缺乏主心骨,终于没有成气候。在那一次兴旺的时候,桃李二十二支就没有聚齐过,现在,再想来一次桃李同盛,几乎是不可能了。”

从第一天跟黄师叔交谈,张一鸣就感觉黄师叔对重振桃李结并不热衷,心里以为她对桃李结没什么感情,现在听她一番叙述中饱含的惆怅,张一鸣才意识到黄师叔只是对重振没信心,并不是对桃李结没感情。……

第143章合适人选

“师叔,聚不聚齐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坚持去做,找到一支是一支,找到一支就联合一支,也算将桃李结作为整体传承下来了,这样对桃李结的前辈有个交待。”

张一鸣给黄师叔打气。

黄师叔重重地点头,笑得很欣慰,道:“你有这样的心,我把这枚花印交给你就更加放心了。我们家老头子对你的评价也不错,你做门主这件事我算是支持了。”

“为什么要把花印交给我?”

张一鸣对这件事情还是不明白,“支持门主就得这样吗?”

“不是。”

黄师叔有些无奈地说,“丁字桃花到我这里真是断了。桃李二十二支,真正有传承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估计你想找齐可能困难,但是对于没有传承的,你只要把二十枚花印和一尺一砚聚拢,也算是桃李结重新整合了。现在丁字桃花的花印在此,你想重新让她开花,你就自己找到合适的人传下去,如若不然,就留在你手里了。对于其他没有传承的分支,我建议你也这样做。其实,如果你把花印尺砚都聚齐,桃李的分支倒是可以整合得少一点,有传承的就让它继续传承,没有传承的就算了。只要桃李结的名号还在,现在时代不同了,不必要那么多分支。”

张一鸣这才明白了黄师叔的意思。“可是如果都没有传承了,这花印恐怕也不好找了吧?”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即使某一支不传承了,这花印至少会被作为古董在最后一个拥有它的执花人的家族中流传下来吧?这么好的东西,谁会舍得扔掉不成?就像我,要不是你这次来了,这花印最后我肯定就留给我儿子,再过数代,也许花印就成为龙家的传家宝,谁也不会知道其来历了。”

“您是说,如果您传给儿子,也不会跟他讲桃李结的事情?”

黄师叔摇头,“不会。这有什么讲的呢?不过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其他人即使在自己家中传下去,也可能会一代一代告诉后人这东西的来历。”

“师叔,我想问一句,您这一支,怎么就断了呢?”

“我估计很多支都会像我这样断掉的。”

黄师叔无奈地笑笑,“你也知道,解放以后我们国家的社会制度发生了很大变化,这样的江湖组织几乎没有生存的土壤,原来桃李结还可以在游方卖艺的人员中传承,像李花由于其功法的一些特点,甚至在一些风尘女子中流传甚广,但是解放后这些几乎都不可能了。”

黄师叔停了一下接着说:“我要是有女儿,还可以传给她,可惜我只有两个儿子。你应该知道,桃花内功结婚后就会渐渐消失,我现在的内力其实都是龙形拳门派的内力。因为老头子知道我有内力底子,他的功力是没法辅助我桃花内力的,于是他就把龙形拳的内力教给了我。”

黄师叔第一天试张一鸣内力时,张一鸣就发现黄师叔的桃花内力影迹不多,后来龙老先生再试他,他倒感觉和黄师叔的内力相似,此时,张一鸣方明白事情的缘由。

“这龙形拳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夫呢?”

说到这里,张一鸣顺便问起。

“湘黔一带山区多蛇,这龙形拳,实际上是从对蛇的观察中幻化而来,追本溯源,可能跟苗人还有关系,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龙形拳一派,在湘黔一带流传较广,我家老头子是龙形拳现在的掌门。”

说到这里,黄师叔又是一叹,“唉,你能重振桃李结我也高兴。就龙形拳这么一个小拳派都能传承,桃李结为什么就不能呢?难道就因为我们都是女子?”

看着师叔的神色中有一些不服,张一鸣突然很想知道师叔是怎么入了桃李结,但是想想还是忍住没问。

师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前几天来的那个翠翠,还记得吗?”

张一鸣点点头,这怎么会不记得。

黄师叔笑笑道:“还不知道有你的时候,本来我也在想,要不就把丁字桃花这一支传给她?我很喜欢这孩子。不过现在,既然你想整合桃李结,我这一支传不传承倒无所谓了。”

张一鸣心里面突然涌起一个怪怪的想法,真想黄师叔把这一支传给翠翠得了。

和黄师叔一席交谈,张一鸣对桃李结又了解几分。有了黄师叔支持,特别是有一枚花印在手,如果想做桃李结的门主,希望大了许多。然而,这时候另一个问题又浮上张一鸣脑海,令他犯难起来。

这次来凤凰,直接的目的并不是为做门主来寻求支持的,做门主毕竟是一件需要长远规划的事情。眼下的任务,张一鸣是想从黄师叔这里找几个放心、好用的人,可是没想到丁字桃花一支已经断了。至于武校那边,看来是跟桃李结一点关系没有,好开口吗?

张一鸣犹豫了一阵,终于想,不好开口也得开口,就当是来招工的。

“师叔,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想找几个人信得过,头脑也机灵的人给我去帮忙。”

张一鸣本想说“信得过、身手好”的人,但一想这样说也太明显了,就像是在找贴身保镖,不知道师叔会怎么想。

但是尽管张一鸣说得隐晦,黄师叔却似乎还是猜到了他找人的用意。其实也是,这么大老远的来找人,不是有特殊目的,在北京只要出钱还怕找不到吗?

黄师叔看看张一鸣,有点担忧地问:“你们在外面,是不是很艰难?还有欢欢那孩子,也够难为她的了。”

张一鸣感到黄师叔对他的情况有点误判,不过这倒不是坏事,省得他进一步解释找人的用意,因此张一鸣对黄师叔的话未置对否。

“武校这边倒是有不少弟子,若说去北京,他们肯定也愿意。不过我觉得他们现在还小了点。”

黄师叔想了想,突然道:“有一个人倒是很合适,而且他现在就在北京。”

“谁?”

张一鸣来了兴趣。

“他不是武校的学生,是老头子开武校前自己带的弟子,后来一方面家里面经济条件也不好,他又有心想闯一闯,便带着几个同乡的年轻人去北京打工了。他原来在家里是做木匠的,现在好像是在建筑工地上做木工活。”

“是吗?能联系上吗?”张一鸣问。

“应该可以。正好元旦前他还打电话回来问候老头子,明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电话号码。”

张一鸣离开北京也告诉了赵敏,因此整个元旦假期赵敏无所事事,也没心思出去玩,便呆在家里看书。赵敏看的是霍金的《时间简史》立刻被迷住了,元旦看了整整三天,假期过后回到学校还接着看。

《时间简史》并不厚,走马观花一天可看完,但是想要看懂,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永远懂不了,虽然它号称是用最科普的语言讲述了最奥妙的宇宙。

几天之内,赵敏已经是第三遍读它。这天,她又躺在学校宿舍的床上继续翻看。宿舍里还有一个叫燕子的室友。

陈鹭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姐姐姐姐,你看这个。”

陈鹭手里拿着一本书,冲躺在床上的赵敏直叫唤。

“什么呀,一惊一乍的。”

赵敏的眼睛从自己手里的书上离开,看着陈鹭问。

“你看。”

陈鹭将手里的书立起来,封面冲着赵敏。

那是一本杂志,封面上一个女人依在一辆汽车上。

“什么呀?车模?”

陈鹭站得有点远,赵敏看不真切。

陈鹭走近两步,杂志封面上的人和车都清晰起来:车是跑车,人是美人;跑车是奔驰,美人是……竟然是姚静!一袭风衣,一条丝巾,气质优雅而高贵,神态自信而满足。

赵敏一把夺过杂志,看了一眼,《风云女性》这可是室友们个个推崇的杂志,姚静,就那个姚静,居然成了它新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

“姐姐,姚姐姐怎么会上《风云女性》的封面人物啊?还是新年第一期。”

陈鹭到赵敏的床头坐下,语气中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意思。

陈鹭这句话把另一张床上的燕子也逗起来了,一边走过来一边问:“谁啊谁啊?谁上了《风云女性》的新年封面?陈鹭,你跟她很熟吗?”

“当然。”

陈鹭很得意。

赵敏看到这本杂志,心里已经没来由地有些不爽,陈鹭还不知死活地在那替人高兴,赵敏听着她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冲陈鹭急道:“什么‘摇’姐姐‘摆’姐姐的,她是你姐姐吗?”

陈鹭这才意识到犯了忌讳,嘻嘻一笑地伸伸舌头,搂着了赵敏道:“当然不是,你才是我姐姐嘛。”

被陈鹭这一搂一哄,赵敏意识到冲她发火实在没什么道理,“好了好了,别跟我腻。”

赵敏的声音平和了一些。

“那你不准生我气了。”

陈鹭不放手,要赵敏原谅。

“谁生你气了?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跟你生气早被你气死了。”

赵敏嘴角有了点笑意,陈鹭这才松了手。

“姐姐,姚……”

“姚姐姐”三个字差点又蹦出来,陈鹭马上改口,“她上封面你不知道吗?我是说,张一鸣都没告诉你?”

“他怎么会告诉我,炫耀吗?有什么了不起。”

赵敏嘴上不忿,内心深处却还是忍不住有点……那个,反正说不清。

“就是。”

陈鹭附和,“我在报刊亭一见到这本杂志,高兴……不是不是,生气坏了,马上买了来给你看。”

陈鹭说着说着又漏了嘴,偷偷地瞄赵敏一眼。

赵敏被气得笑起来,伸手就在陈鹭嘴上拧了一下,“你就别装了,你高兴就高兴,我不生气。我生你的气干嘛?”

陈鹭这才撕下伪装,她实在不是一个心里藏得住事情的人,嘻嘻一笑后,道:“姐姐,要说谎真难。”

燕子没理她们姐妹俩的斗嘴,走到赵敏床边,一把把赵敏手里的杂志抢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封面,便叫了起来:“哦,这个女的,我知道,她上回开新闻会,副总理都去了呢。”

燕子一边叫着,一边翻开杂志,翻倒对姚静的那篇专访,把标题念了出来:“《财富红颜,情系桃李,孕育希望——专访桃李公司总经理,桃李希望基金发起人姚静》哇噻,好酷,财富红颜,我喜欢这个称呼。”

燕子的语气和神态都有着发自内心的夸张。

第144章欢欢女徒

桃李公司的八家乐静新店元旦期间同时开业了,这使得公司拥有的总营业面积大增,姚静于是将原来乐静在SOHO的店面二楼改做了自己的办公室,不再作为营业场所。原来乐静国贸店里的小办公室也仍然保留着,对这两家老店姚静有些感情,愿意在这里办公,其它新店都有店面经理打理,她就不经常去了。

就在赵敏和陈鹭在北大的宿舍里看到了这一期《风云女性》的杂志时,姚静也坐在自己在SOHO店面二楼的办公室里看着这期杂志。《风云女性》专访姚静的那个记者跟姚静很谈得来,私下里算是朋友了。听说姚静想找一个助理,记者便说给她推荐一个,约好今天下午大家一起见个面。

姚静此时看着《风云女性》封面上那个美丽而成功的女人,她真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男人带来的。姚静心中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不是因为登上了《风云女性》的封面,而是因为有一个这样的男人。

就在姚静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她。楼下的服务员上来说下面有人找她。

“什么人?”姚静问。

“不认识。一个女孩子,指名说找您。”

难道是赵敏、陈鹭或琳儿当中的谁来了?若说女孩子,只有她们最可能。

“让她上来吧。”姚静吩咐道。

不一会,女孩被带上来了,还带着简单的行李,姚静一看,却不认识。

“你找我?”

姚静疑惑地问,“你认识我吗?”

现在姚静算是出名了,特别这回又上了封面,专访里面也专门介绍了桃李希望基金的事情,这个女孩的穿着打扮朴素,很有可能是某个山区的孩子来为家乡争取一所希望小学的,因此姚静虽然疑惑,但是非常和颜悦色。

“您是姚静师叔吗?”

女孩怯怯地问了一句。

师叔?姚静一愣,什么意思?谁是师叔?谁的师叔?从来还没有人这么叫过姚静,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女孩接着道:“我是欢欢师父的徒弟,是她叫我来找您或者乐乐师叔的。”

天哪,欢欢姐的徒弟!姚静在心里一声惊呼,欢欢姐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徒弟,在哪里收的?

姚静一边惊奇,一边赶紧拉着女孩的手,“我是姚静。你真是欢欢姐的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丁萱。”

“你这是从哪来呢?”

“山西。”

中午的时候,乐乐也来了,姚静已经在电话里告诉她关于丁萱的事情。俩人带着丁萱到外面吃饭,吃饭的时候把丁萱的情况大概问了个清楚。

“师父让我跟她出来学着做些事情,这一阵子她在外面不方便,所以让我来找两位师叔。”丁萱说。

乐乐看着丁萱,笑道:“别师叔师叔的叫,难听死了,你叫我们姐姐吧,比你大不了多少。”

乐乐不像欢欢那样常年在江湖上跑,她可没有那么多门第辈分之见。

“那怎么行,这是辈分。”

丁萱似乎有点不敢,即便与江湖无关,农村的丁萱对辈分还是看得挺重,不敢轻易逾矩。

“好了好了,那你叫阿姨吧。”

乐乐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丁萱这才点点头。

“那你就呆在我身边帮我做点事吧,正好我现在也需要人手。”

姚静听了丁萱想出来做事的意思后说道。

丁萱向她展颜一笑,高兴地又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姚静的手机响了,是张一鸣打来的。“老公,你在哪呢?”

姚静接通电话后问。

“凤凰。”

张一鸣在电话中笑笑,随后即正声道:“静静,你帮我去找个人。”

“找谁?今天去吗?”

“就今天,越快越好,他可能在北京遇到了点困难,你要尽全力帮助他。”

听张一鸣这样一说,姚静觉得事情可能比较紧急,正待答应,忽然想起下午的约会,“我下午约好和人见面。我们不是正在招人吗?《风云女性》上次专访我的记者给我推荐一助理。要不我跟她们另约吧?”

张一鸣听到这事,在电话里沉吟了几秒,道:“失信于人不太好,你还是去跟她们见面吧,我这事找乐乐去办。”

“乐乐在呢。”

姚静笑起来,把手机递给乐乐。

“老公,什么好事啊?你第二个才想到我,我不干。”

乐乐接过电话就娇开了。

坐在一边的丁萱听到两位阿姨都叫电话里的人老公,一时间有些懵了。两位阿姨跟那个人什么关系啊?难道……想到一半,丁萱的脸一下便红了起来,偷偷瞄了姚静和乐乐两眼,所幸她们的注意力都不在丁萱这儿。

“就你条件多。”

张一鸣笑骂一句,“不是好事,是差事,你干不干啊?”

乐乐在这边撇撇嘴,“只好干呐,谁叫你是我老板呢。”

张一鸣收起玩笑的语气,开始向乐乐说明情况。

原来,张一鸣要找的就是昨晚在凤凰黄师叔说起的在北京打工的龙老先生那个徒弟,今天上午龙老先生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却是另外的人接的,接电话的也是此人带到北京一起打工的同乡,从同乡嘴里,龙老先生夫妇和张一鸣才知道北京这边出了点事情。

这个徒弟所在的工地,拖欠民工工资已经大半年,本来说好年底付清,但是元旦过了,工资的事情还没有动静。这个徒弟为人仗义,在民工中间很有威信,大家便推举他为首,向工程施工方讨要工资,就在这个过程中起了纠纷,施工方暗中买通一伙人,殴打和驱逐讨薪的民工。双方打斗的过程中,民工有多人受伤,龙老先生的徒弟和他带去的几个乡亲身手都不错,也打伤了对方几人,结果110赶来,流氓们早就熟悉这种套路,110赶到之前全部溜走了,民工们还没回过神来,就叫110的人都带走了。

其实,虽然类似的事情在北京这京畿重地算不上多,但也并非绝无仅有,110的人一看就知道民工们冤,但毕竟是扰乱社会治安的事情,总得处理,最主要是还有一无辜受伤的路人,那帮流氓跑了,路人只好揪住民工不放。110最后把其他民工都放了,只把为首的龙老先生那徒弟留了下来,听候处理。

“这个人叫什么?我怎么帮他?”

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乐乐皱着眉问,她心里对民工的遭遇也感到很同情。

“他叫龙大柱。我给你个地址,你先把他的那些乡亲和工友找到,看他们有什么要帮的。至于龙大柱,出点钱,保释出来肯定没问题。”

说着,张一鸣把地址告诉了乐乐。

乐乐记下地址后,重重地嗯了一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啊?是不是老公他……”

姚静看到乐乐的神情不像那么舒展,有些担心的问。

“老公没事。他说是有个朋友在这边出了点事情。你说现在这民工一年才挣几个钱?不但不给,还打人,真是的。”

乐乐说起来很是愤愤不平。

“就是这事?”姚静问。

乐乐点点头。

“那你下午赶紧去看看,多带点现金,只怕有的地方没法刷卡。”

姚静仔细交待乐乐。

这时候姚静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刘红。“静姐你们在哪啊?我在乐静,她们说你和乐乐出去吃了。”

“你怎么中午就过来了?下午不上班吗?”

“不上。”

“那你等着,我们马上回。正好下午乐乐要出去,她又不会开车,你陪她一起吧,省得她打车。”

乐乐和刘红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张一鸣给的地址,是一处老居民楼的地下室。这地下室是早期修建的人防工程,沿着楼梯走下,先有一个厚厚的大铁门,乐乐和刘红俩人进了铁门,到达地下室的过道里,便听见有些争吵声传来。

俩人沿着过道往里走,乐乐一边看着每一间房门上的号码,走到有人争吵的房间,正好就是她们要找的一间。

房门开着,狭窄的屋里挤了七个人,六男一女,分成对峙的两拨,四个染了头发的年轻小伙一拨,堵在门边,屋里另外的两男一女是另一拨。看得出来,屋里那两男一女才是乐乐她们要找的人。

门边的小伙见到站在门口的乐乐和刘红,来劲了,嘻嘻一笑,问道:“哟,找我呢吧?俩姐姐。”

乐乐横他一眼,更加肯定自己要找的人是里面那一拨。“闪开。”

乐乐说着准备往屋里去。

这时候,一屋人都看着乐乐跟刘红,不知道她俩什么来路,有何贵干。

四个染发小伙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怎么啦?没听见呢?”

刘红脸一沉,也冷冷说到。过来的路上,她听乐乐大概把情况说了,现在见这状况,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猜想八九不离十是那些流氓又来找这几个民工的麻烦。

刘红和乐乐的一身穿着,明眼人一看就知档次极高,价值不菲,门边的几个小伙对这种衣装的判断都是倍儿门清,先从外表上就知道这俩女的不像屋里的民工,肯定不好乱欺负,搞不好就得罪了她们背后的人。再加上刘红和乐乐的表现不但不怵他们,而且一点颜色都没给,他们反而更加心虚了。不自觉地,四个人让开了一条道,乐乐跟刘红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三个人对乐乐和刘红的态度不比外边的四个更亲切,怀疑而冷淡地看着她俩。也是从她俩这身穿着,他们知道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他们不清楚这样的两个时髦女人跑到自己这地下室来干嘛。还好刚才乐乐和刘红对门口那四个人并不友善,不然肯定被屋里的人当成敌人对待。

“你们……是龙大柱的朋友吗?”

面对屋里的人,乐乐的态度十分客气,她知道在这种怀疑的氛围中尤其需要如此。

“你们……”

先是那个女人听了乐乐的话后眼睛一亮,马上接上话。

另外一个男人用眼神阻止了接话的女人,转头看了乐乐和刘红两眼,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龙若愚老先生的晚辈,今天接到龙老先生的电话,他叫我们来看看你们的。”

这话是张一鸣告诉乐乐说的,龙若愚就是黄师叔丈夫的名字。

第145章二美扬威

龙老先生名字一出,真相立刻大白,屋里的三个人脸上换上了憨厚的笑容,刚才问话的男人讷讷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那个,我、我是二柱,大柱的堂弟,这是我堂嫂……”

龙二柱指指女人,又指指另一个男人,“这是我们同乡,叫炮、炮仗。”

介绍完毕,龙二柱嘿嘿一声憨笑,把眼垂下,乡下人的朴实表露无遗。当知道眼前这两个美丽而时髦的姑娘是友非敌之后,他反而不敢直视她俩了。

门口四个凶巴巴的小伙见到这一幕不乐意了,为首的一个叫起来,“怎么着,认亲戚呢?没想到你们还有几个阔亲戚在北京,那好啊,这回没法叫穷了吧?赔钱吧,我兄弟还在医院等医药费呢。”

龙二柱刚经过和熟人相见的喜悦,门口那小伙的一席话让他清醒过来。这俩姑娘来得也太不是时候,赶上这摊子事情,可别把她俩连累了。

龙二柱抬眼怒目瞪着那几个年轻人,沉声道:“这件事与她们两个无关,我送走她们,再跟你们说。”

说完二柱转头向炮仗道:“炮仗,你送两位姑娘回去。”

然后,二柱又转向刘红跟乐乐,“对不起,两位,我们这里正好出了点事情,等我们解决之后,我和大柱哥,我们大家再去看你们。”

乐乐和刘红还没说话,门口的已经不干了,“走什么走啊?她俩走了你们还有钱赔吗?”

“凭什么要我们赔钱,是你们来打我们的,而且你们打伤我们的人都还没算呢。”

二柱的堂嫂气愤地说到。

门边的人仰面朝天,不回答,不理睬,也不让路。二柱和炮仗不禁捏紧了拳头,只想开打,但是屋里空间狭小,又怕伤及刘红跟乐乐。

乐乐冷笑起来,“谁说我们要走了?”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扎好的一万块,在手上啪啪地拍着,“我们今天就是送钱来的,给你们谁啊?”

乐乐这钱本是依了姚静的交待,带来准备给龙大柱的朋友们应急的。

除了刘红,屋里其他人见到乐乐拿出钱来都很意外。二柱他们是着急,怎么能给那帮人赔钱呢?而且怎么能叫这两个姑娘赔呢?门边的四个人则是高兴,没想到真有现钱。

二柱正想出声阻止乐乐,门边四人中为头的已经上前一步,道一声“给我”伸手就去接乐乐手里的钱。

乐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就在那人手伸到面前之时,擒住他的手腕,啪的一翻,就将他的手拧到了背后,整个身子背转了过来。这一招正是乐乐的拿手好戏,当年张一鸣也吃过这亏。

旁边的刘红见状,立刻一脚踢在那人的膝弯,那人便单膝跪倒地上,哎哟的叫了出来。刘红与乐乐配合得天衣无缝,俩人不由相视一笑。

谁也没料到这两个衣着高档,打扮时尚的小姐有这样一手,特别是在门边四个小伙看来,刘红和乐乐肯定是俩傍了大款的二奶,有姿色,有身材,因而有钱,唯一不可能有的,就是这动手的本事和胆量。

待到反应过来,剩下三人立刻抢上前,乐乐叫到:“红姐,看你的了。”

乐乐不担心二柱他们,只要刘红再对付一个,剩下两个二柱和炮仗一人对付一个肯定没问题。乐乐跟刘红天天在一起,对刘红的家传功夫也很了解,对付这种混混,估计她应该没问题。

刘红这边也是跟乐乐天天一起,早就知道她爱闹的性格,从一开始刘红就觉得乐乐会搞怪,不过刘红自己心里也是蠢蠢欲动,她从来没经历过这场面,很想试一试。要说刘红跟张一鸣认识,以及跟乐乐之间,都算是不打不相识的。

刘红还没动上手,那边二柱早冲三个小子大吼一声:“谁敢动,老子今天就开杀戒了。”

二柱此刻心里的确是怒气冲天,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这几个小子他其实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但是作为一个到外面来讨生活的农村人,他能忍则忍,可现在乐乐都动手了,二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再让刘红也替自己打架,他觉得自己没脸活下去了。

旁边的炮仗也跟二柱想法一样,炮仗一声不吭,唰的就把身边一把菜刀操在了手里。这地下室里就一间房,里面锅碗瓢盆砧板菜刀一应俱全。

那三个人一见这架势,哪里还敢动,只冲乐乐叫道:“你放开他。”

乐乐也不想多说,放了拧住的那一个,一把将他推到三人堆中。这人本是四个人中的头,这回丢了这样大一面子,如何肯罢休,转身冲乐乐便道:“你他妈三八你有种,老子不留神着了你的道。”

他这话倒是有几分对,如果留神,乐乐没这么轻易得手。

但是乐乐不怕他,不屑地说到:“你留神又怎么样?现在我姐妹俩在这,由你挑一个单挑,是我还是我红姐?你要赢了……”

乐乐从包里又掏出一叠扎好的一万块,“这钱都归你,不够我这还有。可你要是输了……”

乐乐看一眼炮仗手里的菜刀,“那有刀,你剁下一只手指头。随便哪只,我不挑食。”

乐乐连吓带蒙,这边人心里有点虚了,特别是乐乐嘴里叫着“红姐”让人听着就像是在道上混的大姐头,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俩女人是那样的姐妹。心里一虚,底气便不足,这边人色厉内荏地叫到:“凭什么你输钱我输手指头?”

乐乐露出一脸嘲笑,不屑地道:“你还好意思问,就凭我们是女的,行吗?我们要赢了你,你还有脸吗?不该输个手指头?再说,你输钱谁要啊?我老公有的是钱,砸都砸死你,你跟我们赌钱?”

再把“老公”一牵出来,这边人更加心慌,也不知道乐乐和刘红是谁的女人,这人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一口气在胸口憋了半天,再看看二柱和炮仗的架势,原来还可以欺他们是外来民工,转眼间他们有了靠山,这一旦有钱撑腰,论动手,二柱一人就可以招呼他们四个了。终于,这边为首的瞪了乐乐他们所有人一眼,一言不发,扭头走了。其他仨见状,跟着也追了出去。

出到地面,路过刘红那标致,一喽啰看了两眼,道:“头儿,这会不会是那俩妞儿的车?这车我知道,标致407,整个一小宝马,比宝马三系还贵。要不咱给它拉一道?也让俩三八心疼一阵。”

另一喽啰赶紧推开他,低声道:“还不知谁的呢,拉一道。你还嫌今儿个不丢人啊?再说,有什么心疼的啊?没听人家说?有的是钱。”

这时,那头儿转身对另外仨交待:“今天的事情,不准跟任何人说。回去就跟老大说没找着人,这几个臭民工跑了,知道吗?”

另外仨喽啰知道头儿这回人丢大了,在爱惜面子,都很了解地点头称是,看着头儿的眼神便全都是节哀顺变的意思。头儿被这几个手下看得脸热,但又没法说什么,哼一声快步走了。

地下室里,二柱他们已经把乐乐和刘红惊为天人,一幅手足无措的状态,想叫她俩坐,又觉得这屋里各处又脏又乱,哪里找得出一个配得上两位天仙一样美女的地儿?只在那里转来转去地瞎忙活。

刘红先看出了他们的窘况,忙出声笑道:“你们都别忙了,我们知道了你们的事情,就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可不是来给你们添乱的。”

二柱他们这才停止了转悠,却仍是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乐乐想起刚进屋时他们三个被堵在屋里的情形,又想起后来二柱发怒时候的气势,有些不解,便问:“就这样几个人,你们对付不了?开始怎么好像把你们给镇住了?”

听到乐乐这样问,二柱一脸的无奈,他叹一声道:“就这几个家伙,我一人就绰绰有余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再把他们打了,到头来还是得赔钱,搞不好,110又把我也拉走。现在我们已经有几个在医院躺着等钱用,大柱哥也还在公安局关着。我是不敢跟他们打啊。”

乐乐不作声了,知道二柱说的是实情,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是有钱,看二柱和炮仗这样,虽然憨厚,但也都不是一幅孬相,怎么会受这种欺负?

乐乐从包里又取出一万,和刚才已经取出的两万一起,递到二柱手里,“我今天就带了三万,你先拿着,给医院的工友治病。不够我回头再取。大柱那边,我们待会儿去把他保出来。”

包括二柱在内,那三个人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连声推辞,“这怎么行,这么多钱。”

二柱的脸都急红了,“而且,姑娘,我们都、都还不知道你们两位跟龙大叔是什么关系。”

这龙大叔是谁,张一鸣在电话里没细说,乐乐也不清楚,这会儿想了想便道:“龙大叔是我老公的长辈,这钱你们先用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总不能让医院里的人,还有大柱他们在那干等着呀?”

二柱这才不作声了,从乐乐手里接过三万块钱,沉甸甸的,就像三座山一样,压得他心里喘不过气来。在二柱心里,觉得这是欠了一个多大的人情啊。

第146章大柱加盟

炮仗带了钱去医院,乐乐和刘红另外取了钱,跟二柱和堂嫂一起,一行四人赶到公安局保释大柱。公安局本就知道这帮民工情有可原,只是碍于那个受伤的路人不依不饶,才把大柱暂时留下了,既然有人来出钱保释,公安局自然很乐意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

叫来那个无辜受伤者,说来说去也就是钱的问题,乐乐和刘红跟那人谈了一阵,谈定了赔偿金,当场付清,然后又交了保释金,便把大柱领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办事的警察跟另一同事嘀咕:“哎我说,这民工从哪认识这么俩漂亮款姐啊?”

“想知道?你也去工地干啊。”

另一个是女警,不屑地打趣。

“嘿,你别说,要真能认识这样的款姐,我就去。”

男警的神色很有些向往。

“你就贱吧你,见到漂亮女人骨头都软了是不是?”

“谁说的,我只是见到又漂亮又有钱的女人骨头才软的。不然,我天天见到你怎么没见我骨头软?你缺的就是那点钱嘛。”

男警涎着脸开始把话题往女警身上扯。

男警的话巧妙地夸了这女警漂亮,至于说她没钱,那不过是白璧微瑕了。有几个女人会关心自己挣钱超过自己的容貌?

女警的脸上果然一下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这男警的夸奖不露声色,果然是极有水平。夸人其实可以说是一门艺术,能将一句极其肉麻,极其虚假的话说得听话之人不觉得难堪地接受,这才是个中高手。

女警理直气壮地道:“我没钱怎么了?挣钱不是你们男人的事吗?再说了,我人民警察,我要有钱了,那就有问题。”

“那是那是,看来以后还是得我挣钱给你花。”

男警嘻嘻笑道,原来这家伙对这女同事早有意思,借机在套近乎。

女警发觉上了套,一下脸红了,嗔道:“说什么呢?谁要花你的钱了。”

公安局外面,龙大柱看着两个来保释自己的女人,心里纳闷,道了谢谢之后,便也没隐藏自己的疑问,问乐乐和刘红是谁。

二柱抢着便把情况说了,大柱得知下午还出了那么一桩事,心里对乐乐俩人更是感激,同时对那帮打人的流氓和拖欠自己一帮工友工钱的公司更是愤怒。

天色已晚,正到了吃饭的时间,乐乐看着大柱他们,便道:“你们别急着回去,干脆一块吃饭吧。”

二柱和堂嫂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已经添了够多麻烦。大柱经过的事情要更多些,又一直是这帮老乡和工友的头,因此没有那么多怯场,更主要的是他想了解一下乐乐她们,便点头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我给龙大叔打个电话,把你们的情况向他报个平安,不然他在家也惦记着呢。”

其实乐乐是怕张一鸣惦记。

知道他们都是湖南人,刘红特意开车将大家带到一处湘菜馆,大柱他们打了车在后面跟着。到目的地后,趁大家点菜的空当,乐乐拨通了张一鸣的电话。

“怎么样?”

张一鸣接通电话就问。

“你回来得奖励我,还有红姐。”

乐乐笑嘻嘻地说。

听见乐乐这话,张一鸣知道事情办好了。

“龙大叔在吗?大柱他们几个在我身边呢,我们一块准备吃饭。”乐乐说。

“在。”

张一鸣知道乐乐的意思,先让龙老先生跟大柱他们说会话。

乐乐将手机递给大柱,大柱刚放到耳边,里面传来龙老先生的声音:“大柱吗?……”

乐乐参与点菜,由大柱跟龙老先生说话。说着说着,大柱站起来,慢慢走到屋外去了。

“张先生吗?谢谢你的帮助。”

原来,这时电话那头已经是张一鸣了。

“你客气了。”

张一鸣说,很快进入正题,“大柱,你是龙老先生的徒弟,你师娘是我的师叔,我们虽然不同门派,但这样算来也是师兄弟了。”

张一鸣已经将自己当桃李结的人,“我这次来凤凰看望师叔,本来也想找几个人去北京,我在北京的生意需要人手。师叔给我推荐了你,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怎样?”

大柱听了这话沉吟下来,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可我就在工地上干活,我能帮你什么呢?”

张一鸣笑起来,“一个男人,有手有脚有头脑,什么事不能学?什么事不能干?难道你去北京就是想一辈子在工地上干活?”

这话说到了大柱心里,他来北京何尝不是想寻得一个机会,创建一番事业?虽然不敢奢望多大的事业,至少要赢一个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风光吧?而这些,在工地上是干不出来的。

“我是怕误了你的事。”

大柱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听出大柱的口气已经松动,笑道:“不会的。我现在乐静连锁店正在急剧扩张,至少今年就要新开几十上百家新店,每一间都要装修。你不是在工地上干吗?师叔说你原来是做木工活的,我公司准备成立一个工程部,由你来当经理怎么样?以后新店面装修的事情全部交给工程部,你可以自己成立一支工程队来做,也可以交给外面的人做,由工程部负责施工监督和质量把关。怎么样,从这个工作开始,你肯定能上手吧?”

张一鸣这一番话,令大柱心中大动,这样的机会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何况,张一鸣是他师娘的师侄,就像张一鸣所说,两人也算是师兄弟,比起其他人,张一鸣要可靠得多。

“我还有几个兄弟,都是我带到北京来的,我……”

这是大柱最后的一点犹豫,作为那些人的大哥,他不能抛下他们独自发达。

张一鸣听出了大柱的意思,对张一鸣来说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他立刻笑道:“带上他们一起啊,工程部也不能只你一个光杆司令,有了他们,正好省得我再去给你配备人手。”

至此,所有问题算是解决了。龙大柱深吸一口气,把心定了定,郑重而严肃地说到:“好,我跟你干。今后只要你觉得我还能用,我绝不辜负你。”

张一鸣也被大柱的语气打动,他也郑重答道:“大柱,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兄弟了,你比我大,算我大哥。今后无论怎样,我绝不会亏待你。”

大柱在电话这头露出了笑容,感到自己的人生即将开始一个崭新的历程,心中充满了激情、斗志和期待。

“还有什么其它事情能帮你?”

大柱真诚地问。大柱并非一个愚笨之人,他知道,张一鸣老远跑去师叔那里找人,不会只是为了建立一个工程部。只要掏出钱来,在北京,建一百个工程部也不会缺人。但是不管张一鸣还有什么其它目的,大柱感觉到他是真诚的,既然决定从此跟着张一鸣干,大柱愿意做更多的事情,只要张一鸣有需要。

张一鸣听出大柱的坚定和真心,心里很有些感动,他也不虚与掩饰,道:“我们出来做事,难免会有一些对手。其它的我并不担心,除了我的家人。我不可能时刻在她们身边,我想请你保护她们的安全。大柱,不瞒你说,我有很多女人,她们每一个都是我所珍惜的。”

大柱一听就明白了,这年头,做很多事情都离不开黑白两道,就像他在工地干活,工程方不也是交了些黑道的关系吗?他们讨薪被打不就是明显的证明?在道上,有朋友也就不可避免有敌人,张一鸣肯定也有这么些敌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托付。

大柱又想起自己被那帮流氓欺负,若论身手,那些人他哪里放在眼里?但是他和他的兄弟们都穷啊,没有钱,能打又怎么样?你承担不了的是打完之后的后果:你打了人,赔钱,没有;人打了你,治病,没钱;自己被关,想出来,即没关系也没钱。这一切,让大柱心里憋得慌。现在跟张一鸣的财富结合,张一鸣所能做到的正是处理他们所处理不了的后果。有了这样的结合,他龙大柱不欺负谁,但是,谁又敢欺负他龙大柱?

想到这些,龙大柱沉声向张一鸣说到:“你放心,有我龙大柱在,弟妹们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怎么样?”

当张一鸣在院子里打完电话回到屋里的时候,在堂屋坐着的龙老先生面色严峻地问张一鸣。黄师叔坐在老先生的旁边。

“没问题,大柱答应去我公司帮忙了。”

张一鸣发自内心地轻松笑道。

龙老先生点点头,沉声道:“知道了大柱的事情后,我很生气。我是一个练武之人,自问武德不差,我从来教育弟子都是要忍耐,谦让,但忍耐和谦让也不是要忍受明目张胆地欺负。大柱跟你一起也好,我相信你,不管做什么,你都有分寸,你不是那种肆意妄为、伤天害理的人。我老头子相信自己的眼光。”

张一鸣点头恭敬地答道:“谢谢龙老先生,我把这些话当作是您对我的教诲。”

龙老先生笑笑,道:“别再叫老先生,我家老婆子是你师叔,我沾她的光,你也叫我一声师叔吧。”

张一鸣听后忙点头称是。

“还有啊,你要不急着回去,就在我这里多住几天,我老头子还想和你多聊聊,怎么样啊?”

龙老先生含笑问道。

解决了北京的人手问题,张一鸣心中也安定不少,想到龙家附近的环境的确令人心旷神怡,不像在都市中那么浮躁,加上和老先生在一起,也可以多请教些武学上的事情,张一鸣于是欣然答应了。

第二天,张一鸣给姚静打电话,交待了由龙大柱组建一个工程部并具体负责的事情,同时告诉她自己要在这边多呆一阵。这些是后话,在此一笔带过。

第147章自然之师

龙大柱他们当晚和乐乐、刘红分手,先去医院看了自己几个受伤的兄弟,炮仗带了钱过去,这些受伤的人心里也就踏实了。大家听说是大柱的朋友出的钱,都对大柱连声感谢,这种状况让大柱心里更坚定了跟着张一鸣干的决心。

二柱和炮仗他们的住处也都租在那个地下室里,从医院回他们住处的路上,大柱把张一鸣的想法给二柱和炮仗说了。

“我感觉这个人信得过,我已经答应他了。”

介绍完情况后大柱说。

“好,这样好,大柱哥,我们跟你一起。”

二柱和炮仗都连声赞同,他们早不想受工地上那鸟气了。

对这两个最亲近的兄弟,大柱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又道:“我们平常在公司里当然是负责工程,但是张兄弟说他的家人……”

大柱犹豫了一下就实说了,“就是他有一些女人,不止一个,我们得帮着保护她们的安全。”

听到张一鸣有好多个女人,一边的大柱的女人脸就红了,心想这有钱人怎么都这样,而且越来越明目张胆,也不怕人知道。不过一转念,想到今天见过的乐乐跟刘红,大柱女人又想,这么好两个姑娘都跟了他,那这个人肯定是不错的。

“今天下午那两个就是他女人吧?”

炮仗插一句。

“应该是。”

“她们还需要保护?”

二柱有些吃惊。

“怎么了?”

大柱不明所以,问道。今天下午的事情,二柱先前对他只讲了个大概。

二柱和炮仗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下午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给大柱听了。大柱听完一方面对乐乐和刘红的胆色身手都非常吃惊,一方面对二柱和炮仗十分生气,不禁骂道:“你们两个是吃屎的?让女人为你们动手打架,还有脸在我这说。”

二柱不免委屈,苦着脸道:“没想到嘛,她突然就动手了。一开始我和炮仗不都是人穷气短嘛,打伤了他们,到头来还得赔钱,搞不好还被抓进公安局。”

大柱知道二柱说的是实情,二柱的为难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为难,就因这为难,他们没少受不必要的欺负。这次讨薪也实在是逼不得已,结果还是弄成这样。

大柱不再责怪两个兄弟,长吁一声道:“以后好了。我们好好干,一定有出息的。”

“大柱哥,这两个女的很厉害啊,她们还需要保护,那张兄弟的对手不是更厉害?”

炮仗忍不住又说。

大柱哼一声,冷冷道:“再厉害也得上,人家女人都那么仗义,我们还能丢这个人?再说,我龙大柱只要放开了不计后果,我就不信有几个多厉害的人比我厉害。”

“他也可能有不厉害的女人啊。”

大柱女人这时候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是啊,三个男人这时候都想起来,张一鸣不是很多女人吗?总不会个个都跟女侠一样吧?

晚上刘红和乐乐回到家里,姚静已经回了,她把丁萱带了回来,让她暂时住在家里,准备过几天再给她租一房子。丁萱今天刚到,坐了好长时间的火车,累了,已经在客房睡下。

三个女人在客厅坐下,姚静问乐乐和刘红寻人的结果,乐乐把情况告诉了她,没讲几句,刘红就迫不及待地扯到了和流氓动手的事情。

想起今天和乐乐一起对那个小流氓出手,刘红就特别兴奋,她今天是第一次经历实战,和乐乐互相配合一招得手,心里痒痒得不行,只觉得意犹未尽,回到家里还说二柱要是不大吼一声镇住那其余三个,没准还可以过一回瘾。

看这刘红这兴冲冲的样子,乐乐开玩笑道:“红姐,要不我们都别上班了,就做专职女侠客,置一套夜行服,蒙着面,每晚出去劫富济贫,伸张正义。”

不待刘红回答,姚静赶紧出言阻止,“乐乐你别瞎起哄,尽说些疯疯癫癫的话。小红你也别叫乐乐给灌迷糊了,你还是好好看书准备考博吧。”

看到姚静着急的样子,刘红笑道:“静姐你放心,乐乐她说笑呢。”

姚静当然知道乐乐的话是说笑,但她还是要防止两个姑娘情绪过分高涨,不然的话,做专职女侠客虽然不会,但说不定这俩姑娘养成动不动就跟人动手的习惯,那也是她这做姐姐的失职。一来姚静现在作为大姐的意识已经比较强烈,张一鸣不在,她觉得自己得管好她们两个,尤其是乐乐,二从姚静走上前台成为公众人物之后,她感到现在这社会金钱的作用要大得多,金钱所能达到的成就,是你打打杀杀一辈子都可能得不到的。其实,那些打打杀杀道上混的,最终不也是为钱?一旦有了钱,他们还想漂白自己呢。

“我知道乐乐是说笑,我是怕你们说着说着心就野了。”

姚静又对乐乐道:“你也别以为每次动手都这么轻松,真要碰着那厉害的……”

“好了好了,静姐。”

姚静没说完,乐乐就打断了她,不愿意听下去,“我们不会变成女流氓的。今天是因为我去的时候就已经为大柱的事情生气,这你也知道的。结果到了那里之后,正赶上那几个家伙又在欺负人,我和红姐只好出手对他们薄惩一下了。”

刘红听了乐乐的话,偷偷笑了。还“薄惩”呢,真像是女侠一样。

“你们要是爱打,就你们俩,自己互相打去。欢欢姐的别墅不是有很大地方吗?你们就当是做运动,保持身材。”

姚静说气话。

“那好啊,这倒真是不错。”

刘红当了真。她原来从小跟父亲练习自家功夫,从来未得施展,一直有心想练练。当初刚刚跟了张一鸣,她和乐乐还真到水郡的别墅里比试过,那一次的结果是不了了之,反而造成了她第一次和姚静、乐乐三女同床,与张一鸣一番欢爱。后来跟张一鸣久了,渐渐地刘红这打闹的心少了,所有的练功转到了床上接受张一鸣的杀伐。这一回旧事重提,刘红的兴趣又被勾了起来。“乐乐,上次我们还没比出胜负,以后我们再比过。”

乐乐笑嘻嘻地道:“可以啊,谁怕谁。要不今晚就比吧。”

“这里怎么比?”

刘红感到为难。

乐乐贼兮兮地笑一下,道:“我们可以在床上比啊,就拿静姐当靶子,看谁先让她HIGH出来。”

刘红立刻心领神会,姚静也知道了乐乐的鬼主意,但她来不及出言抗诉,两个小的已经一拥而上,将姚静抬了起来,向卧室冲去。

“你们两个死丫头,放我下来。”

姚静一边挣扎一边叫道。

“不放,谁叫你刚才说我们。”乐乐嘻嘻笑道。

“这回老公不在,看你向谁去投诉。”刘红也道。

冲进卧室,俩女将姚静抛到床上,立刻压到她身上,一个上身,一个下身,开始解除姚静的武装。不一刻,姚静被两个妹妹剥光。

“乐乐,你按住静姐的手,这回我先来……”

转眼间,一室春光,满屋呢喃……

张一鸣在龙家住下来,他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向龙老先生请教一些武学上的事情,没想到龙老先生不太和他谈论武学。龙老先生每天早上照例还是早早起来练拳,张一鸣跟着起来在旁边看,老先生倒是并不反对,但除了那一次有目的的和张一鸣切磋,后来就没再和他交过手,面对这老前辈,张一鸣也不好主动嚷着要交手,最后张一鸣只好自己也在一边练习法能教授的那套拳脚。

老先生每天的爬山也是例行的,这件事老先生倒是每次都叫上张一鸣。约一周后,一次爬山的路上,老先生终于开口了。

“我看你早上练拳总是蠢蠢欲动,好像很想和人过几招,有点技痒难耐的样子。”

龙老先生还是在山路上迈着闲庭信步的步子,慢悠悠地问张一鸣。

有着身体和内功的底子,加上最近每天爬这座山,张一鸣很快已经适应,现在也能比较轻松地跟着老先生的步伐。听到老先生的问话,张一鸣并无隐瞒,答道:“我是想和您过过招,这样的机会难得,可以积累我的经验。”

龙老先生略微沉默了一会,道:“多过招对于积累经验是有好处,不过,你在我这里呆的日子不可能长,就算我每天跟你过招,你所能获得的经验还是有限。”

“那您的意思……”

“你的武技和内力并非自幼学习,这是一个先天缺陷。很多东西——应该说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幼学习比较好。当然,这里说自幼,并不一定是指一岁两岁,但总的来说,人是有一个学习期的,学东西在这个学习期里是比较好的。这个学习期有多长不好说,因人而异,不过古人说人过三十不学艺,是有一定道理的。”

张一鸣点点头回应龙老先生,人过三十不学艺这话他知道。

“三十以后,应该是把年轻时候的所学来应用的时候了。老祖宗的话与我们现在提倡的活到老学到老,以及进行知识更新、定期充电等等,其实不矛盾。人过三十不学艺,这个艺是指什么?我觉得有两个层面,首先,它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全新的技艺,是你以前没有接触、没有基础的东西,其次,是指你希望达到的程度很高,比如说,你想学习一种新技艺并赖以为生。到了三十以后这样的年龄,还想重新学一门技艺并赖以为生,就晚了点。而我们现在说的知识更新和充电,那是对你已有技艺的提高、拓展等等。当然,如果出于兴趣、爱好,想学习了解点新东西,那什么时候都不晚,反正学到哪样算哪样嘛。”

张一鸣似乎有点明白了,武学对于他而言,就是属于三十以后学艺,可以用来强身健体,也可以用来对付宵小,但是想成为武学高手,难了。

张一鸣并没有想成为武学高手,但是龙老先生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泄气,人的心情就是这么怪,你不想做可以,但是别人说你没戏,你就难免心情郁闷。

“所以武学对你,你需要坚持不懈地练习,这没错。但是,你更需要的是领悟。你这么大年纪才接触武学,光靠练习,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比不过人家自幼学武之人。所以,你要多用时间去思考,去领悟,用你的头脑配合着练习,除了有特殊的机缘巧合,这主动地思考和领悟恐怕是你达到高层次的唯一途径了。”

听老先上这样一说,张一鸣又来了点劲,“那我该怎么领悟?”

仿佛故意吊胃口似的,龙老先生沉默了一阵,这时候他们刚好爬到一个小山头上,龙老先生看着对面的崖壁,露出一种悠然神往的神情,方才慢慢说道:“多观察,观察大自然中的万事万物。不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一切,都是启迪你的智慧,激发你的潜能的契机,只要你的潜能被激发,那刚才说的人过三十不学艺的老话就不能束缚你。”

张一鸣随着老先生也看着对面的崖壁,一时无语。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就是一个道理。这里的欲,是指私欲,当然是指那些拿不上台面的,阴暗的私欲。我并不反对人有正常的私欲。当一个人没有那些阴暗的私欲,他的内心就会有一种凛然的正气,对于学武之人,这种正气很重要,这并不是一种虚幻的东西,这种正气不但可以实质性地加强你的功力,还会带给你一股迫人的气势,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这是从大了说。从小了说,无欲则刚还可以理解成这样,当你对敌的时候,你不要老想着第几招就要打败他,或者打败他后就能怎么样。当你心中没有胜负,你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你领悟了这个道理,比你练十年拳更有用。”

龙老先生这时又转向脚下,轻轻用脚移动一块石头,压住了一些枯草。“至于自然界中活的东西给我们的启示就更多了。我这块石头将这些草压住了,你说,明年开春这些草会长出来吗?”

“当然会。”

这一点不用看也知道,这些野草没那么容易死的。

“没错。草本来是直着张的,但你要是压住了它,它就歪着从石头的缝隙中长出来,这没什么奇怪,对于草来说这再正常、再自然不过了,它要拥有生命,就是这样。但是,对于人来说,这样简单的道理却不一定容易做到。”

龙老先生说到这里笑了起来,道:“当然,任何道理都有局限性,我说的小草这个例子,不是要你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讲原则,完全投机取巧,钻营谋私。世上的道理很多,哪些事情,哪些时候该用什么道理,这还是靠你自己领悟。例如做人的原则上,你不能以小草的例子为自己投机钻营辩解,但武学对敌上,你应该知道和懂得避实击虚,不做无谓的硬碰硬是必要的。”

“这山我爬了几十年了,但是常爬常新,经常能有新的感悟。所以你每天和我来山,多看看,多领悟,比在这短短的十天半月里和我过招,应该有更大的收获。”

张一鸣此时才明白龙老先生不与他交手,却每天带他爬山的用意。

“当然,领悟不一定要在山上,但一定要有心,这个世界是有心人的世界。你记住这一点,不论在武学还是你的生意上,我相信都会有帮助的。”

第148章拜别龙家

在爬山和龙老先生一番交谈之后,张一鸣觉得收获非常大,自我感觉里,突然自己的武技就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张一鸣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一种虚幻的心理,他本来想找机会检验一下,后来再一想突然明白,这有什么必要检验呢?就像老先生说的,无欲则刚,没有必要去刻意证明什么,一个人的实力不会因为证明本身变得更强大或者更弱小。

此后的每天早晨,张一鸣跟随了龙老先生的生活节奏。先是起来练拳,纯粹为活动胫骨,不在意练出个什么结果。在这样完全放松的状态下,张一鸣渐渐获得了一种身心的巨大愉悦。练完拳,就和老先生去爬山,爬山的时候一老一少很少互相说话,各想各的事情,倒是一种很奇怪的场景。但是张一鸣觉得收获颇丰,山上的一草一木,真如老先生所说,常见常新,每每能带来些新感受。在仔细的观察下,张一鸣渐渐地能发现今天的某处和昨天的细微不同,于是他会想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是因为风?因为露?因为别人走过?还是飞禽走兽留下的痕迹?这样的思考未必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是给张一鸣带来很大的乐趣。

观察世界本身就是快乐的,这种观察带给人的收获,并不会马上展现,也许在多年以后,千里之外的另一个时空,当我们面对难题绞尽脑汁,然后猛然因为今天我们对这世界多投下的这有心的一眼令自己豁然开朗的时候,我们才会悄然发现,这世界其实早已经给我们准备了所有问题的答案。

夜里,张一鸣这些日子开始阅读姚静给他带上的那些信件,那是一个山村教师写给桃李希望基金的。原来张一鸣没心思细看,此时在乡村安静的夜晚,细细地品味这些信件,张一鸣不禁被深深地打动了。

信件的字迹娟秀而工整,笔迹却相当有力,像个男人的字,可见得写信人认真的态度。细读信中的内容,从那蓝色墨水写在粗劣纸张上的一字一句中,张一鸣仿佛看见了一颗充满着爱的宁静而平和的心。

与其它来信寻求基金帮助的人不太一样,在这些信中,没有过多地述说艰苦的的条件、恶劣的环境,却以充满喜悦的语言描述了一方美丽的山水,以充满关爱的心情介绍了一群可爱的孩子。只是在这样的喜悦和关爱中,才流露出一些深沉的为了孩子们的担忧。……

“……春天是我们这里最美丽的季节,那时候,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你要是没在山里呆过,无论怎么描述,你也无法体会那整坡整坡五颜六色的烂漫景象是多么的令人心醉。所有的花中,映山红是这里最多,也是我认为最美和最喜欢的花,这花总让我回忆起自己的小时候,如果你能来我们这里看看,我和我的孩子们会以这最美丽的鲜花和满山的芬芳来迎接你的到来……”

“……孩子们喜欢摘映山红来吃,你知道映山红能吃吗?还有,他们会给我编花环,戴在我头上。真是调皮,我怎么能戴花环呢?那像个什么样子?不过农村的孩子没有什么可送给老师的,所以我每次都戴上了,就这样戴着给他们上课,看着他们一张张笑脸……”

“……山下面有一条河,不宽,但也不窄,河水不深,但也不浅。有些孩子们上学得过河,河上有一座桥,独木桥,你见过独木桥吗?作为一道风景,它是很美的。但是,我的孩子们每天要从这样的桥上走过,这不免令我担心,特别是下雨的日子,桥上很滑,虽然农村的孩子已经练得一身好本领——我是指过独木桥的本领,但还是很危险。我忘了说,桥下的河水有一处地方是很深的,那是一个潭,我们都不知道潭有多深,它似乎没有底……”

“……冬天那条河的水很少了,但是那水潭仍然满着,潭里的水冬暖夏凉,非常神奇,因此冬天要是洗什么东西,大家爱去那潭里,而且,潭里面还有鱼……不过,独木桥就变得更危险了,冷的时候,早晨桥面上的霜露会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很滑,对孩子们来说非常危险……”

“……冬天是比较难过的,山里的气温低,风还大,教室又漏风,但是孩子们从没有缺课,这是我最值得骄傲的……”

“……多年前我们的教室倒塌过,那一次,一位世界上最美丽的女教师死去了,我很不想提这件事,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再发生了,特别是不应该发生到孩子们的头上……”……

总共五封信,张一鸣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读着一封封信上的这些话语,张一鸣对这个山村教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以至于渐渐累积成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想去看看她的山,她的水,她的独木桥,她的教室,还有她的孩子们。

在龙家住了近二十天,张一鸣终于决定要走了,他想赶到那位山村教师那里去看看。虽然这个季节没有映山红,没有满山芬芳,但不是有独木桥,有那一泓冬暖夏凉的潭水,还有那最美丽的女教师吗?从手里的信件,张一鸣深深地相信,虽然多年前的不幸事件中一位最美丽的女教师逝去了,但是今天的她一定有着新的美丽,从她字里行间所流露的那拳拳的爱意,张一鸣无法想象一个有着这样爱的心灵的姑娘,怎么可能不美丽呢?

在走之前的晚上,黄师叔又到张一鸣的房间和他聊了一次,看得出来,黄师叔对所谓的重振桃李结并没有很高的期望,但是她也愿意桃李结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只要张一鸣能够把桃李结的花印尺砚都重新聚拢,把有传承的桃李各支有个安排,那就是善莫大焉。

听了黄师叔的话,张一鸣点点头表示认同,他也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很难,也没有必要恢复一个纯粹的江湖组织,对于桃李结的安排,他也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你明天就准备回北京?”黄师叔最后问。

“没有。我这次来,顺道还要到怀化那边一个乡村去,我们准备捐建一批希望小学,那个山村是候选的地点,我去看看。”

这次前来,张一鸣对湖南的地理做了点了解,怀化地处湖南西部,是与凤凰所属的湘西自治州相邻的一个地区。

“嗯,这蛮好,你们赚了钱,是该做点善事。”

黄师叔连连点头。想了想后,黄师叔又说:“既然你不急着回北京,那你去一趟梵净山吧。”

“有什么事情吗?”

张一鸣觉得黄师叔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去梵净山。

“我知道桃李结中还有一支,执花人多年前在梵净山出家了。我估计她那一支肯定也断了传续,你要是能找到她,应该可以把那一支的花印取回。桃李结散落各地,大家互相之间都不通音讯,除了欢欢师父,我也就知道梵净山这一支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黄师叔这样说,张一鸣决定去一趟。“行,等我办完怀化那边的事情,就上一趟梵净山。”

“为什么不先去梵净山呢?”

黄师叔奇怪地问。

“梵净山不是在贵州吗?我先把近处的事情办完,省得绕路。”

黄师叔笑起来,“梵净山是在贵州,但是对于我们凤凰来说,梵净山才是近处,怀化反倒远了。你要是先去了怀化那才是绕路呢。”

“真的吗?”

张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于湘黔交界处的地理,他不太熟悉。

“从凤凰去贵州铜仁,汽车只要两个多小时,铜仁再到梵净山,也只要两个多小时。”

“这么近?”

张一鸣很意外,也很欣喜,虽然不知道梵净山离凤凰这么近,但是对梵净山本身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梵净山是弥勒佛的道场,跟五台、峨嵋、普陀、九华一起,并称中国五大佛教名山。自从在五台山跟法能结识之后,张一鸣对这些佛教名山就心存向往,这回听说梵净山近在咫尺,哪有不欣然前往之理?

当晚,黄师叔离开之后,张一鸣收拾好行李,然后静静地练了一会密宗太极内功,便早早上床歇息,为第二天的行程养精蓄锐。

第二天清晨,张一鸣照例起来和龙老先生在院子里各练各的拳,黄师叔知道张一鸣要走,比平常更早地做好了早餐。练完拳,吃过早餐,张一鸣对龙老先生笑说今天不能陪他去爬山了,龙老先生淡然地说无所谓,年轻人总是要离开的,也不能陪他一辈子,他只要有老婆子在就够了。

龙老先生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张一鸣忽然理解了黄师叔将花印交给他的心情,想必黄师叔是卸去了一个也许并不沉重,但却终究挂心的担子。从此以后,黄师叔就可以彻彻底底地做龙老先生的老婆子,再无别的身份和牵挂。

黄师叔和龙老先生相扶相持度过了大半生,在这看似平淡的岁月中究竟经过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外人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了,但是他们两人的生命已经因此而连在了一起。黄师叔显然愿意自己的生命融入这样的生活,并在其中终结。而因桃李结所牵涉的所谓江湖,确实不应该再来打搅她生命中最后的一段安乐时光。

但是,张一鸣是不一样的,他若想和自己所爱的人在将来也有这样的安乐时光,他恰恰需要的是担负起命运放到他肩头的担子,不论这担子是沉重还是轻快。

张一鸣充满信心地拜别两位老人,踏上了自己该走的路。

第149章梵净觅踪

到凤凰县城乘汽车,如黄师叔所说,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贵州铜仁。张一鸣算了一下时间,当天赶到梵净山下没一点问题,但是要当天开始爬山,就有点不早不晚的,不如今晚住在山脚,明天一早开始爬山。有了这样的打算,时间就很充裕了,张一鸣也不急,在铜仁休息了一下,吃了中餐,然后再坐汽车,下午四点左右到达梵净山脚下。附近很多小旅馆,张一鸣挑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住了下来。这个时间是元旦和春节的间隙,游人不多,旅馆非常便宜。

第二天一早,张一鸣被鸡鸣声叫醒,在黄师叔家住了这么久都没有听见鸡鸣声,这种本该寻常实际却久违了的声音令张一鸣的心情一下子清爽起来。张一鸣翻身下床,轻松愉快地洗漱完毕,便奔梵净山山门而去。

梵净山有著名的近8000级石台阶,直通金顶,所有来旅游的人都以征服这八千级台阶为豪。但是,并非一进山门就爬台阶,从山门到台阶处,还有约10公里的道路,这是一条宽阔柏油路,有汽车可乘。

张一鸣往前稍稍走了一小段,发觉这沿路周围的景色实在太美,叫人不忍错过,张一鸣兴致高昂,决定不坐车,一直走到梵净山的台阶下。

一路走来,不断有车停下问张一鸣上不上,张一鸣都微笑着摇头。

“上来吧,年轻够人,待会还要爬8000级的台阶,你这么走下去,待会就没力气了。车票不贵。”

有售票员好意提醒。

张一鸣仍旧摇头,他有自信即使走到台阶脚下也能再爬上那8000级石阶。张一鸣一直认为,旅游不应该是为了某一个目的地,而应该是为了全部的过程。在通向目的地的过程中,一定有着值得欣赏的风景。

最后,有一自驾车的一对情侣邀请张一鸣上车,顺道载他去台阶脚下,仍被张一鸣婉拒了。那对情侣似乎很理解,对张一鸣一笑,道:“那你沿途慢慢欣赏,我们先走一步。”

张一鸣边走边看,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到达石阶脚下的鱼坳停车场,从这里开始,将要面对那据说是恐怖的8000级台阶了。这里聚集了很多挑夫,他们的生计就是用滑竿抬客人上山。

张一鸣刚刚到达,一个挑夫便上来问他要不要坐轿,张一鸣笑道:“我刚才是走上来的,你说我会坐轿码?”

张一鸣觉得自己的意思很明显,我要的就是彻底体会一份爬山的乐趣,要是坐轿那还有什么意思?谁知挑夫的想法跟张一鸣完全不一样,“就因为你是走上来的才要坐轿啊,走了20里地,还不累吗?”

张一鸣一愣,发现人想问题的角度真是很不相同,而且大家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看来人们之间产生许多误会,与这种从自身出发的思维习惯有很大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沟通尤为重要。于是张一鸣笑着跟挑夫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说:“我都还想抬你一回,体会一下轿夫的感觉呢。”

那轿夫憨憨地笑了,“老板你说笑话,你怎么会想做轿夫。再说,你哪里抬得动。”

“要不我们打个赌,我抬你上去,抬上去了你付给我滑竿费。抬不上去我付钱给你。”

轿夫仍是憨厚地笑道:“算了吧。我还要做生意呢。”

轿夫走开了。这种无聊的赌约,在轿夫眼里,也只有张一鸣这样的无聊的有钱人才有兴趣。

张一鸣在这里吃了中餐,又稍事休息,这才开始向山上爬去。这时候,张一鸣前些日子和龙老先生一起爬山所慢慢揣摩出的一些技巧派上了用场。简言之,爬山千万不能心急,步伐和呼吸尽可能保持匀速,在开始体力充沛的时候就要有所控制,而到后来体力下降后要尽量坚持。做好任何一件事情,基本功是一方面,技巧也是不可缺少的。缺乏必要的技巧,就算以一个马拉松运动员的体力去踢足球,照样有可能半场下来就跑不动了。

先前的挑夫共两人在张一鸣开始爬山后便跟在他后面,在他们的预计中,像张一鸣这样长相斯文,又已经走了20里路到达这里的人,肯定爬不到1000级就得坐轿。两个挑夫就像两只胸有成竹的捕食的狼,耐心地跟在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绵羊后面,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猎物自己倒下。

张一鸣一看就知道挑夫的主意,他也不说破,不急不慢地爬山,还跟挑夫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正好借机问一问自己要去的那间寺庙的位置。

张一鸣说出寺庙的名字后,挑夫有点奇怪道:“你要去那里吗?那是一件小庙,比较偏僻,在半山多的地方,没到山顶呢。”

张一鸣笑笑,道:“听人说起这个庙,随便问问。”

挑夫于是详细给张一鸣讲解了路线。挑夫的耐心让张一鸣对他们产生了很大好感,这些人真是挺纯朴,他们本来至少可以再次借机向张一鸣揽揽生意,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在这些纯朴的挑夫心里,帮人和做生意是两回事,不能把前者当作后者的前提条件。

其实这路线黄师叔也给张一鸣说了个大概,跟现在挑夫说的一样,张一鸣心想看来是没错了。

00级台阶不知不觉就到了,两个挑夫惊异地发现张一鸣全无反应,没有丝毫体力不济的样子,他们跟随的脚步不禁有些犹豫起来。要是这样再跟下去张一鸣还没有疲态的话,那还不如下山另等生意,可别一天跟张一鸣耗在这了。

不知不觉间又上了约1000级,挑夫终于发现今天是跟错人了,看来张一鸣这一单生意肯定是没戏了。挑夫不自觉地嘿嘿笑了两声,对张一鸣道:“老板,看不出来你的体力还蛮好。”

“是吗?我体力好吗?”

张一鸣含笑故意问到。

“我们这样跟人是有经验的,好多人就算是坐车到台阶脚下,前面没走那20里地,上到这里都动不了了,最后肯定得要我们抬。”

张一鸣哈哈笑起来,心里很高兴,得到诚实之人没有虚夸的表扬,哪怕是一件小事,都是很让人愉快的,至少比那虚伪的奉承要沁人心田得多。

“老板,你自己慢慢爬吧,我们得下去了。”

挑夫认栽,决定不跟张一鸣耗了。

张一鸣停了下来,看着挑夫。他知道挑夫们等一单生意不容易,特别是这样的淡季,但是他真不想让人抬着上山,他能够自己爬,而且他愿意自己爬。跟龙老先生爬过一阵山之后,张一鸣也体会出了爬山的好处,何况这一路还可以看看林间一些时不时冒出的小鸟小兽等等,多惬意呀。

挑夫也期待地看着张一鸣,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张一鸣最后掏出100块钱给他们,道:“辛苦你们跟我一路,陪我聊天,还给我指了到那间寺庙的路。我真不需要你们抬上去,这点钱算是你们陪我的辛苦费吧。”

挑夫一见又惊又喜,但是纯朴的他们又有一点犹豫。这样的淡季,他们抬一个人上顶大约也只能收200块,现在就这样轻松地陪着张一鸣走了1/4的路程,居然有100块。挑夫想接钱,又不好意思。

“没关系,拿着吧。”

张一鸣看出他们的心思,劝道:“我没别的意思,真就是感谢你们给我指路。”

挑夫这才下定决心接过钱,忙又再一次仔仔细细把那间寺庙的走法说了一遍,最后怕张一鸣记不住,忍不住道:“老板,要不我带你去,那间庙不在山顶,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已经给了我们100块。”

挑夫的纯朴让张一鸣有些感动,他们受了这区区100块,就总想做点什么以对得起这些钱。对比有些贪官污吏,没钱,该办的事也不给办,更有人渣级的,拿了钱也不一定办事,简直该杀。

“不用了。”

张一鸣笑道:“我能找到,你们还是赶紧去等新的生意吧。”

见到张一鸣坚持不用,两个挑夫这才再三道谢地下山去了。

如挑夫们所说,在离山顶大约一半的地方,见到一条岔路左转,这一定就是通往张一鸣的目的地的岔路了。张一鸣走上这条小岔路,道路不再是往山顶方向,变成了沿山绕行,小幅度向上,不多久,终于到达一僻静处的寺庙。

此处本就僻静,加之目前旅游淡季,张一鸣到达之时,寺庙周围没有一个游人,只有一个女居士站在庙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见到张一鸣,女居士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张一鸣走近后正待询问,女居士却先开了口:“先生,你终于来了,我从上午就开始等你。”

张一鸣吃了一惊,愣在原地。等我,搞错人了吧?

愣了半晌,张一鸣才歉意地笑笑,道:“师傅,您可能搞错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这回是女居士一愣,盯着张一鸣看了几秒,“没错呀。你不是来找莲性师父的吗?”

张一鸣再吃一惊,没错,黄师叔叫他来找的人,法号正是莲性,可是,这位女居士怎么会知道?现在的时代进步,科技发达了,少林寺的僧人们都用上了笔记本电脑,没准这位女居士有手机,黄师叔提前通知了她?要真是这样,黄师叔似乎多此一举,把手机号告诉张一鸣不是更好?

张一鸣来不及想很多,忙一躬身道:“我正是来找莲性师傅的,您就是吗?”

但是看年纪,这位女居士估计才四十多岁,不象莲性师傅。

果然,女居士摇头道:“莲性师父原来是这里的主持,我是她的弟子。”

“哦。”

张一鸣又道:“那麻烦师傅您带我去见莲性大师。”

张一鸣心想既然是住持,理当尊称一声大师。

女居士面容沉静,又摇摇头,说出让张一鸣第三次,也是最吃惊一次的一句话来……

第150章清明之心

“莲性师父已经圆寂多年了。”

“圆寂了?”

张一鸣的震惊无法用言语形容,心头涌起无数疑问:既然莲性大师已经圆寂多年而黄师叔都没有向他提起,说明黄师叔跟莲性大师早就断了联系,那么这位女居士今天等候在此,就不可能是得到了黄师叔的通知。

“那师傅你怎么知道我来找莲性大师?”

张一鸣怀着万分奇怪的心情,皱眉问道。

“莲性师父圆寂在之前我在她身边,她跟我交待今天会有人来找她取一件东西,命我到时候代为交付。莲性师父说了这个人的大概模样,就是你今天的样子,所以我一见你就能认出。”

张一鸣都懒得去数自己今天是第几次吃惊了。总之女居士淡淡的话语让他的嘴张着半天没有合拢。莲性圆寂多年,死前预知今天张一鸣要来,交待好人接待,这、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在三天以前,张一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来,但是多年之前,莲性却就知道了。

女居士并不理会张一鸣的惊讶,已经从身上取出一个红布包,递给张一鸣,“你要的东西在这儿。”

张一鸣接过布包,一层层轻轻揭开,直到最后里面包着的小东西露出来,没错,是和黄师叔给的一模一样的一枚花印。

张一鸣又将布包包好,放进自己的口袋。女居士站在寺庙门口,似乎没有要请张一鸣进去的意思。当然,这里现在是旅游地,寺庙是开放的,张一鸣如果一定要进去看看,是不需要征得女居士同意的。不过莲性大师已经圆寂,张一鸣觉得再进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向这女居士问问情况。

“请问师傅,莲性大师圆寂多久了?”

“十年。”

十年?十年前张一鸣刚刚毕业,才从西安到深圳一年。那时候居然有一个梵净山的女尼知道张一鸣今天会到这里,取回这枚花印。这太匪夷所思了。

张一鸣觉得自己读书多年所学的知识都不够用了,自己一向过人的智慧也不灵光了,总之他现在觉得脑子不好使,想不透这件事情,他想表达惊讶,可周围没有旁人,面对着这个女居士,她却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莲性大师十年前交待的事情今天得到证实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在她心里一定认为,莲性说过的就一定会发生,本来就该这样。

“我是三天前才决定来这里的。”

张一鸣吞咽了一口口水,提醒面前的女居士。

“是吗?那怎么了?”

女居士似乎没有理解张一鸣的话。

“我是说,莲性大师十年前怎么会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们并不是约好的。”

这回这个女居士该表现出一点惊讶了吧?张一鸣想。

但是没有,女居士丝毫不觉得奇怪。“我知道你们没有约好。你想,就算约好时间,莲性师父也不可能知道你今天的相貌体态,是不是?十年前你才多大?这十年正是你变化最大的阶段。”

这女居士说得太有道理了,张一鸣心中暗暗佩服。

“那莲性大师真能预知未来?”

张一鸣忍不住问道。

女居士微微有了点笑意,“如果心境清明,每个人都能预知未来。”

老天,张一鸣记得在期铜上面大赚之后,自己跟季峰发过感慨,人类始终不能达到而又渴望达到的终极梦想,就是突破时间的限制,在时间的轨道上自由来去,向前能预知未来,向后能回到过去。张一鸣从来没有见过真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法能大师够神的了,但是他的预知也是模糊的,而这莲性大师这样精准的预测,让张一鸣大开眼界又有些大惊失色。

张一鸣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想了想,最后道:“莲性大师还说了些什么没有?”

他希望这位神奇的莲性大师能留下一些启示给自己。

“也没说什么。她说,‘做任何事情遵从自己的心即可’,不知道这是不是专门留给你的话。”

张一鸣默念着这句话,似乎有所悟,最后向女居士再一次躬身,道:“谢谢师傅。这句话是专门留给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到了。”

女居士这回很清晰地笑了起来:“施主你真的很有慧根,很有佛缘。”

张一鸣清楚地记得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女居士是称他为先生的,现在旅游业发达,很多寺庙游客甚众,对于一般游客,僧众们也都习惯按世俗的称呼了。这回称呼的改变,是否表明在女居士心中,张一鸣与一般游客有些不同呢?

张一鸣再一次想起莲性的那句话,不禁领悟,同也好,不同也好,那都是别人对你的看法,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里怎么想、怎么看的。想到这里,张一鸣也露出笑容,道:“师傅,谢谢你,那我告辞了。”

女居士笑容仍在,淡淡道:“你走好。”

说完便回到山门里去了。

张一鸣若有所思地往回走,这回似乎比去的时候更快,一会儿就到达主路上,看着通向山顶的阶梯,张一鸣稍一思索,便快步向上爬去。

不是说遵从自己的心吗?此刻张一鸣的心中便有一种欲望很想尽快登到金顶之上。去干嘛?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反正心里有这个欲望,他决定彻底地无条件地遵从一回。

张一鸣鼓足了力气,没有再流连周围的景色,不知不觉间,这余下的一小半阶梯,张一鸣居然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到达金顶上的镇国寺,毕竟是主要景点,这里的人还是多一些。到了这里,张一鸣才知道这里是新金顶,在上面还有一个老金顶,仰头望去,老金顶还很高,那上面有弥勒殿和释迦殿。

既然梵净山是弥勒佛的道场,岂有不到弥勒殿的道理?张一鸣想也不想,也没歇息,继续又往老金顶爬去,他准备下来时再进新金顶这儿的镇国寺看看。

张一鸣一鼓作气爬到老金顶,终于到了弥勒殿。这里仍然有不少人,看来会当凌绝顶的欲望还是很多人都有的。

登到这里,张一鸣才长长地喘了自口气,这样全速攀爬,还是有点累。平复了气息之后,张一鸣整整衣服,神态庄重地跨进了弥勒殿。

一走进弥勒殿,张一鸣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吃惊了,但是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心为何指引自己急急忙忙爬到这里。难道真有一些神秘的力量存在于宇宙天地之间?

张一鸣看见了一个身影,一个娇小女人的身形,背向自己,正跪在弥勒殿里。这个女人在张一鸣的生命中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张一鸣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一眼认出了她。

“阿美?”

张一鸣轻轻叫了一声。

跪着的女人身子一僵,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恶魔的诅咒,看得出来是受到了十万分的惊吓。迟疑了足有一分钟,女人转过身来。

正是阿美,简单朴素的打扮,显出一份质朴,丝毫不再有当初的风尘气息,只是一张脸上已吓成煞白的颜色。张一鸣不禁十分疑惑,自己吓着她了吗?可为什么呀?

阿美也看清了张一鸣,她扭头看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任何熟悉的身影,这才渐渐将一颗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阿美站起身,走到张一鸣面前,“张……”

阿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一鸣,“你、你怎么在这里?”

张一鸣道:“我也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张一鸣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威胁过她,难道她是担心这个?张一鸣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找你麻烦的吧?阿美。”

听到张一鸣的称呼,阿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显出又羞又怕的神色。将张一鸣拉到弥勒殿外一无人之处,阿美低下头轻轻但焦急地说道:“我知道您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张……先生,您别叫我阿美了,那不是我的真名,在这里没人知道我叫阿美。”

张一鸣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难怪她又羞又怕的样子,“阿美”是她在深圳做那种事情时候用的名字。看着阿美焦虑的样子,一时间张一鸣心里升起一股怜惜之情,深圳的经历恐怕是她一生中想忘却又永不能忘的梦魇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

张一鸣放低了声音,“突然看到你,我很吃惊。那我该怎么叫你?”

“我叫梁小青。”

阿美——应该说是梁小青仍低着头,轻声告诉张一鸣。

“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你,真令人高兴。”

为了消除梁小青的尴尬,张一鸣故意大声而轻松的笑起来,让不远处的外人看上去他们像一对不期而遇的老朋友。

小青体会到了张一鸣的心意,抬起头来,感激地一笑,“我家就在梵净山下的松桃县,我经常上山的。张先生,应该说我能在这里碰到您才叫巧呢。”

讲起松桃这个县名,张一鸣似乎有点印象了,当初在深圳,为了威胁那时候还叫阿美的小青,张一鸣是知道她家里情况的。松桃这个名字跟桃李有点相似,所以张一鸣印象深刻,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松桃就在梵净山下。

“我是来旅游的。”

“就一个人?”

小青向四周看了看。

“就一个人。”

“那……要不要我陪你转转?”

小青的声音有点怯怯的,就像是提出了一个非份的要求。

“当然好啊。”

张一鸣爽快地说。不知怎么,他今天看见铅华尽洗的小青,竟是有那么一点亲切的感觉,以至于不太去想她在深圳身陷欢场的样子。

小青陪着张一鸣把弥勒殿和释迦殿转了一圈,然后两人一起往新金顶下去。一路上聊着,张一鸣才知道小青现在已经当了她们村的村长。

松桃县地处贫困山区,而小青家所在的山峒村更是全县最偏远和贫困的乡村,至今仍没有大路通往山外,只有一条人走的小路。小青在深圳呆了那么久,眼界思想早已超过村里同乡,回村后,她的一言一行不自觉间显出比乡亲们更多的见识。虽然小青一点都不愿回顾在深圳的那段日子,但是在乡亲们的拉家常中,她不知不觉还是带回一些深圳那些花花世界的见闻,渐渐地在乡亲们心目中便很有些威信,正好前一任老村长过世,乡亲们一合计,就选小青当了村长,希望小青利用自己见过的世面,带领全村人也走上致富的道路。

第151章夜宿金顶

“所以你就当上村长了?”

张一鸣听完小青的叙述,微笑着问,心里替她高兴,希望这能够慢慢磨灭她心中那不快的记忆。

小青点点头,又道:“前一阵我到县里开会,是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事情,我们村是重点贫困村,压力很大。我也没什么主意,都说‘要想富,先修路’,再说我们村确实进出太不方便了,我就想出钱先修一条大一点的路通到镇上。我今天来就是向弥勒佛许愿,希望路修好,我们村能慢慢富裕起来。”

“你自己出钱修路?”

张一鸣有些吃惊。这得多少钱啊?小青有这些钱吗?更重要的是,就算有,她干嘛要出啊?

小青又点头,“什也不是修汽车路,我哪有那么多钱。我们村委会商量,就挖一条宽的,平的,至少手推车能推着过的土路就行,不像现在,什么东西都得人背肩扛,走在羊肠小道上。”

“这也得要不少钱吧?”

小青又低下头,“不用太多。都是村里人义务出工,钱只是用来买必要的工具和材料。我……我在深圳存了点钱。现在想想那些钱心里就厌恶,都是、都是做那种事赚来的,不如给村里用了。反正我自己也不愿再用那种钱。”

张一鸣看一眼小青,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如果说小青在深圳是一种堕落,那么这种堕落她自己究竟有多少责任呢?当然不敢说她自己全无责任,毕竟还有那么多身处极端艰苦境况的女子却仍旧坚持了自尊和自爱,但是要说全是小青自己的责任,符合事实吗?看着此时此刻小青深埋的头,听着她羞愧的话,张一鸣不能相信小青在深圳的所作所为是出于贪图金钱、迷恋享受等等目的。

下到新金顶,镇国寺到了。

“都说镇国寺许愿挺灵的,是吗?”

两人往寺里走去的时候,张一鸣问。

“不知道。”

小青轻声说道,隔了一会儿,只听她又说:“我去深圳之前,来这里许过愿,可是……”

小青垂下了眼帘。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张一鸣能想得到小青去深圳前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而在深圳的结果如何,张一鸣更是清楚。“也许是我不够心诚。”

小青最后又补充一句。

“都过去了的事情,别再想了。”张一鸣开导道。

两人在镇国寺拜了拜,出门时候,一旁的居士给了张一鸣和小青一人一根红绳,张一鸣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随手就接过了,而小青霎时间一张脸通红起来。

“怎么了?”

张一鸣奇怪地问。

小青不作声,一旁的居士先笑了,对小青和蔼地道:“姑娘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的姻缘可要好好把握。”

说完居士又含笑看了张一鸣一眼。

张一鸣有点明白了,难怪看到路边树上,还有的石头上栓满了红绳,原来是给上山来的青年情侣们保佑姻缘的。张一鸣记起读书时候爬华山,满山的铁链上挂满了锁,越往高处越多,其意义与这里的红绳差不多。那是同心锁,这里的红绳大概可以打成同心结吧。

不过,这些东西真管用吗?张一鸣和诗思也在华山之巅挂了一把同心锁的,他清楚地记得他把钥匙扔下华山绝壁的时候,诗思依偎在他身旁,满脸幸福的笑容。“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像这把锁,再也不能打开。”

这是诗思当时的话,然而伊人昔日的蜜语言犹在耳,此刻却是芳踪何处?

张一鸣不想让小青难堪,便对居士笑着道了谢,替小青把红绳接了过来。

走出几步后,小青轻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

张一鸣不解。

“他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

张一鸣笑起来,“既然都知道是误会,有什么对不起的?”

“可是,我不配。”

张一鸣发现小青的自卑心理很重,一时之间也没法替她消除,只得道:“没什么配不配的,我不在意,你也别放在心上。”

张一鸣这话让小青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便有泪水盈动。

看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张一鸣不知道下山是否还来得及,皱皱眉头,问小青:“你现在就下山吗?”

小青点点头。

“恐怕到不了山下天就会黑吧?”

“黑了也不怕,我习惯了。”

这金顶上就有住处,张一鸣想了想,突然道:“今晚就住在山上怎样?明天早上还可以看日出。然后,我想到你们村去看看,行吗?”

小青惊异地看着张一鸣,不知道他的提议目的何在,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忘了说话。

“怎么样?”张一鸣又问。

“嗯。”

小青点点头。

开房的时候,服务员问要几间,张一鸣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青,她的脸刷地红了,却没出声,张一鸣便转回头对服务员道:“一间。”

这里的旅馆价格倒是便宜,只是条件不免差了点,也难怪,这高高的山顶上,什么东西都要靠从下面运上来,能提供什么好的条件呢?好在只住一个晚上,将就一下就过去了。落实好住处,张一鸣带小青出去吃东西,吃完东西天就已经开始黑了,夜晚的山上可没什么好玩好看的,于是两人径直回到旅馆房间。

入夜后这山顶上很冷,小青本没打算在山上过夜,这时候衣服便显得有点少。张一鸣有内功底子,还不觉得什么,看到小青的样子,他便道:“上床吧,在被子里窝着就不冷了。”

小青早有这意思,点点头道:“那你等一下。”

说完便出门去了。

不一会,小青竟然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

张一鸣一见明白了她的用意,笑道:“这倒不错,你烫烫脚,身子很快就暖和了。”

小青一笑,“这是给你洗脚的。”

一边说着,小青一边将水端到坐在床上的张一鸣脚下,蹲了下来。

张一鸣没想到小青是这意思,有些不习惯。就只有一盆水,张一鸣道:“你洗吧,正好暖暖身子。我不冷。”

小青蹲在张一鸣脚下,轻声说道:“你是男人,当然你洗。”

“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该让你洗呀?”

张一鸣一时不能理解小青颠倒的逻辑。

“在我们那里不是你说的这样。”

小青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张一鸣,眼神里有一种卑微。张一鸣这时记起曾经见过的小青乳上的疤痕,不禁理解了她所受到的屈辱的根源。

张一鸣伸手将小青拉起来,摸了摸她的脸庞,“在我这里,规矩是不一样的,女人是该受到男人宠爱的。”

小青的泪水看着便滚了出来,低头哽咽道:“下辈子我死也要做你的女人,这辈子我没这个福分,我不配。”

张一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小青又蹲了下去,道:“让我给你洗吧,我愿意。”

张一鸣不再作声,默默地由小青替自己脱去鞋袜,将双脚放进了热水之中。

山顶上的夜晚比在黄师叔家的时候还要清净,除了呼呼的风声,其余什么也没有。蜷缩在张一鸣怀里的小青娇小的身子,竟像一团火样的滚烫,一点不似上床之前寒冷的样子。

对于这个女人,张一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如果当初不是那样一种特殊的情形之下,即便是泄欲,张一鸣也不会找上那时的阿美。可是今天再次遇到她,张一鸣竟是几乎没有犹豫,如此自然而然地再次将她搂在了怀里。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想来想去,似乎是小青那近乎卑顺的言语姿态和对张一鸣毫不掩饰的带着依恋的崇拜,勾起了张一鸣心中那种像怜惜一只宠物一样的心情。

小青上床的时候就自觉地脱成全身赤裸,她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什么,她也愿意给他,虽然她知道这对他可能不过只是一次旅途中的享乐。

张一鸣轻揉着小青胸前两团柔软的肉丸,黑暗中,还能摸到那里留下的烫伤的疤痕,这令张一鸣想起了明仔。

明仔的死讯,你是怎么跟家里人解释的呢?”张一鸣问。

“我如实说了。他结交了一些不好的朋友,走到歪道上去了,被牵扯进一件寻仇的事情。后来深圳公安局通知我们县里,县公安局又通知了他们家人,也是这样说的。深圳公安局还掌握了他犯的一些事情,都通报了,他们家……很伤心,又气愤,恨他不争气,不走正路,落得这样的下场。”

张一鸣不再说什么,这件事情就让它这样过去了吧,他的一只手离开小青的胸部,向下游去,到达那茂盛之地,小青哼了一声。张一鸣感觉出小青有一点紧张,这令他有些意外,她做过出卖肉体为生的职业,跟张一鸣也不是第一次上床,没想到此时居然紧张。

张一鸣并不清楚,出卖肉体的女人不被嫖客当人,其实她们同样也不把嫖客当人,两具都是行尸走肉而已。然而现在,在小青不再出卖肉体的时候,即将被这个在她心里像神一样的男人再次临幸,怎会不令自觉卑微的小青几乎控制不住的要颤抖。

“小青,你是不是不愿意?”

张一鸣心想,毕竟这个女人不再是深圳那个阿美了。

“我愿意。”

小青轻声回答。

“可是你好象有点紧张。”

“我……没有紧张。”

张一鸣调整了姿势,便准备进入,矛头刚至蓬门,小青忽然用手推拒起张一鸣的胸膛。

“怎么了?”

“我……”

小青欲言又止,忽然将身子往被中滑去,很快钻到张一鸣下体处,“我用口帮你……”

张一鸣即刻感到自己的长矛进入了一个小巧温润的口腔,他不知道小青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由她去吧,张一鸣体内那团火焰已经升起,且先浇灭了再说。

第152章宠物小猫

小青在被子里很卖力,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起伏,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在这起伏中滑了下来。张一鸣坐起上身,透过房间里微弱的光线,能看见小青雪白身子匍匐在自己的腿间,头上的长发随着头部的起伏而摆动。

小青小巧但异常白皙的臀部高高翘着,即使在微光中也显得耀眼,看着小青那蜷缩着因而更显娇小的身子,张一鸣忽然觉得她就像一只蜷缩在自己腿间的波斯猫。

张一鸣忍不住伸出手,在小青那小巧但不失丰满的臀部轻轻拍打起来。外面的风声恰在此时也住了,在这山顶的静夜中,“啪啪”的拍打声虽然细微但是清脆而清晰可闻。

随着张一鸣的拍打,小青鼻中发出嗯嗯的哼声,嘴和手上的动作越发急促。张一鸣无意中发现这其中的关联,手上的拍打渐渐变得有力起来,果然,在张一鸣加力的拍打下,小青的哼声更大,动作更急,似乎只想让张一鸣快些出来。

但是张一鸣怎么会在小青的嘴下轻易出来呢?他的耐力岂是小青这样短时间所能耗尽?被子滑落已经有一阵,张一鸣都感到了寒冷,他停止拍打,伸手牵起被子,重新盖到小青和自己身上。

小青已经两颊酸软,手腕乏力,张一鸣依然昂立如初,小青终于放弃,从被中钻了出来。

“对不起,我没用。”

小青嗫嚅着。

张一鸣心知这不是她的错,搂住她问:“为什么一定要用口?”

小青默不作声。张一鸣又道:“不过,你刚才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很可爱。”

小青似乎突然受到鼓励,看着张一鸣道:“那我就做你的小猫咪,行吗?”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不过一个玩笑而已。张一鸣不太理解小青的心思,也没在意,道:“行,有这样一只小猫咪也挺不错的。”

小青的心情明显地好起来,四肢开始主动往张一鸣身上缠,最后爬到他身上,摸到了他仍旧挺立的长矛。

张一鸣感觉小青抓住自己的矛头,对准了她自己身下的一泓凹陷之处,这是……这竟然是她的菊蕾!

“小青……”

张一鸣怀疑她有没有搞错。

“主人,小猫咪这里要。”

小青细细腻腻的声音夹杂着喘息传来,真像一只发春的猫。

这声音和小青的一声“主人”令张一鸣几乎再暴涨一倍,他翻身压下小青,身子一挺,继深圳那次之后,第二次进入了的这个菊蕾之中。

微光中,看得见小青咬紧了下唇,强忍着锥心的刺痛,张一鸣此时已经不记得怜惜,也无暇去思考小青为什么要另辟蹊径,反而有一种暴虐之气升起,“小猫咪怎么不叫?”

张一鸣有些恶狠狠地说。

“喵——”

小猫咪松开嘴唇,叫了出来。

发泄过后,张一鸣才从小青自己营造的异常角色情境中回复过来,而小青在“喵喵”的叫声中,痛得眼泪都滚了出来。

回复平静的张一鸣搂着小青瑟瑟颤抖的身子,不知道该责怪自己还是她,“小青,你为什么要这样?”

小青身体上有些痛处,神情却不痛苦,反而有一种满足,“那里……是你开、开的苞,我前面……脏,不配。”

刹那间,张一鸣什么都明白了,小青今晚一切奇怪的举动,竟然都是出于这样的思想。张一鸣不由搂紧了她。

“在深圳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还不觉得,可能是因为周围都是同样的人。回到家里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脏,我……我……后面只有你一个人……用过……”

小青语无伦次地继续说着,说得张一鸣心里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料罐。

“傻猫咪,你别说了,我跟你说过,过去的事情别再想。”

张一鸣打断了小青的话。

“我本来是想慢慢忘记,可是,又碰见你……”

“看来,我真不该来。”

“不是。”

小青缠紧了张一鸣,“我愿意碰见你。我也不奢望做你的女人,就像你刚才答应的,我就做你的一个宠物,一只小猫咪,我就满足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张一鸣所始料未及的,他抚摸着怀里娇小光滑的身躯,恍惚中感觉真是在抚摸着一只宠物,一只波斯猫。算了,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张一鸣记起莲性大师的那句话,“做事情,遵从自己的心即可”说实在的,对于小青,张一鸣不知不觉有了点爱意的,这种爱意与他对自己的其他几个女人不一样,仔细想想真的有点像是对一只宠物的那种喜爱的感觉。

张一鸣不再多想,放松心情,拍拍小青的脸,调笑道:“小猫咪的嘴巴,是不是也只侍奉过主人一个呢?”

小青一下子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说:“本来、本来没有其他人,可是,那次在深圳,被花姐……除了花姐,就没有别人了。主人怪小猫咪吗?”

原来是欢欢。这个死丫头,竟然被她拔了头筹。张一鸣有些啼笑皆非,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又想起姚静也算是被欢欢先给采了,不禁生出些许气恼,哼,死丫头,待你下次回家后,看我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

张一鸣心中对欢欢的这些想法小青并不知道,她只是见到张一鸣的脸色时阴时晴的变化,以为他是对自己嫌恶,不禁心中一酸,泪水又滚了出来。

直到感觉到胸前被打湿,张一鸣才发觉小青哭了,他忙用手抹去她的泪水,问道:“怎么了?好好的就哭起来。”

“我身上都不干净,做你的宠物猫都不配。”

小青的话里有一种近乎绝望的伤心。

“快别哭了,我并不怪你。”

张一鸣不断为小青抹泪,不论心里对她的过去怎么想,从今天之后,他都不会再提了,要不就不要她,要不就不再纠缠于她的过去,除此以外,还能怎样?

小青摇着头,并不相信。张一鸣也不知道怎样表达,突然一翻身,又将小青压在了身下,挺身将已经重新坚挺的分身刺入了小青自耻为肮脏的花径之中。

“小猫咪,叫给主人听。”……

从深圳回家之后,小青再一次体会到了在极度的快感中软成一滩烂泥似的经历,第一次这样的极乐巅峰也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她本以为那将成为永远不可再来的回忆,没想到命运眷顾了她。

小青软软地被张一鸣抱在怀里,虽然祖祖辈辈的传统都要求她尽心侍奉男人,虽然她自己也发自内心地愿意侍奉这个男人,但此刻她除了浑身无力地让这个男人像宠爱一只猫一样地抱着自己,就无法再做任何其它的事情。

“你真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了。”

张一鸣抚摸着小青的背脊说道。

小青动了动身子,被一个男人这样宠爱,而且是这样一个在她眼里完美得像神一样的男人,哪怕是作为一只小猫,小青的心里都充满了足以回味一生的甜蜜和幸福。

“花姐要是知道了今天这件事,会不会……会不会……”

小青突然冒出一句。

张一鸣听出小青声音中的一丝恐惧,心想这个欢欢真是的,上次肯定把小青吓得不轻,现在小青对她已经产生了本能的畏惧,即使她远在千里之外的不知何处。

“你很怕欢欢?”张一鸣问。

怕吗?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这怕中似乎又掺杂着一点崇拜,以及由此产生的敬畏。这应该是小青对欢欢的真实感觉。

小青嗯了一声后,张一鸣安慰道:“别担心,欢欢没那么可怕。”

“花姐现在还好吗?跟你一起在北京?”

小青还是习惯称欢欢为花姐。

“她挺好的,不过不在北京,她在其它地方办点事情。”

张一鸣先前只是跟小青说这次出来是旅游的,他不想对小青说太多,柔弱的她只需在必要的时候当一只小猫咪就好了。

“我明天去你们村里看看情况,你们那条路既然要修,就修宽一点,至少要能跑个拖拉机、农用车什么的,我给你们出钱。”

张一鸣这时才讲出了他留下小青明天同行的原因。

“真的?”

小青眼睛亮了起来,“那得多少钱啊?”

小青既不知道修这样一条路需要多少钱,也不清楚张一鸣有多少钱。

看到小青的样子,张一鸣笑起来,“哟,小猫咪一变成梁村长,神态都不一样了。”

小青还不敢像其他女人一样撒娇,捶张一鸣或者掐他一下,只是发出了一句的娇哼,轻轻说道:“别人面前的梁村长就是你的小猫咪。”

“好嘞,我的梁村长,既然是我的小猫咪,不管多少钱,我出就是了,也算是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做些贡献。”

最后一句话也并非完全戏言,中国还有太多这样闭塞贫穷的乡村,张一鸣没有能力都去帮助,但既然是小青的家乡,能帮一个算一个。

小青知道张一鸣喜欢,又乖巧地喵喵叫了两声,在他怀里拱动起来。

第二天早晨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看到日出,张一鸣和小青没再逗留,在小青的带领下,从另一条山路下山,往她们村去了。

这段路较长,又因为张一鸣是第一次走,沿途不免对一些景色宜人之处有所流连,所以直到下午两人才回到村里。

小青先带张一鸣到村委会,按照在路上编好的说辞,小青介绍张一鸣是她在深圳打工时候的老板,这次出来旅游,听说村里在修路的事情,张一鸣愿意出钱帮助村里修一条大路。听到这样的喜讯,村干部们大喜,不多时间就将这消息传遍了全村。待到张一鸣随同小青到她家里的时候,不少村民或找个借口,或不找借口,都来梁家看这个外面来的大老板。村民们背地里不禁夸小青有本事,选了她当村长没选错,这么快就为村里引来了资金。

小青的姐姐已经出嫁,妹妹在县城读高中,家里只有父母和爷爷奶奶。既是小青原来的老板,又是给村里出钱修路的好心人,张一鸣在小青家里得到了最尊贵的礼遇。父母亲和爷爷奶奶都对张一鸣尊敬得不得了,纯朴善良的人们发自内心的尊敬似乎要把张一鸣供起来一样,令张一鸣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小青见状,便说带张一鸣各处走走,将他带出门去,从而缓解了他的不自在。

“我们村子四周的景色十分优美,自然环境比城里好得多。”

小青向张一鸣介绍,这时候的她不再有张一鸣熟悉的那种自惭形秽的谦卑的眼神,手指飞扬处,洋溢着一种自豪,这令张一鸣想起给桃李基金写信的那位乡村教师,她的信中不也是包含对自己所生活的秀美山水的赞美和热爱吗?

“不过,就是太穷了。”

说到这里,小青的语气中又有了一丝丝的无奈。

张一鸣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明仔家在哪里?”

小青沉默下来,看着张一鸣,眼神里充满疑问。

“我想去看看他的家人。”

小青沉默了一阵,终于道:“我带你去。”

第153章忘情疟爱

明仔还有个弟弟,跟小青的妹妹同在县城念高中,再过一阵放寒假后才会回家,因此明仔家里只有他父母和爷爷奶奶在。

小青说张一鸣在深圳也是明仔的朋友,四个老人见到小青和张一鸣后,十分的亲切,尤其面对小青,张一鸣看出老人们似乎还有一丝歉疚,从后来的言谈中张一鸣知道原来是因为明仔并不光彩的死去,让小青目前的身份不明不白,很是尴尬。

在明仔家坐了没多久,张一鸣和小青就离开了,本来老人们一定要留他俩吃饭,可张一鸣说明天就得走,这顿饭得在小青家吃,不然她家里也不答应。老人们见张一鸣说得在理,便不再强留,但一定让小青带了些腊肉走,让她今晚就做给张一鸣吃,也算是请了他。

路上,张一鸣看了看小青带着的腊肉,好像是野兔什么的。张一鸣回想起刚才明仔家几位老人那纯朴的笑容,清澈的眼神,那是只有一辈子坚守着善良的本分,绝无问心有愧之人才能够保持的。张一鸣忽然对自己失手杀死明仔感到深深的愧疚。

“小青,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明仔家人知道他是死在我手里,好吗?”

小青看着张一鸣步,看见他眼里的愧疚,轻轻嗯了一声。

“我不怕跟恶人为敌,像洪三宝,捞仔,其实也包括明仔本身,他对你都那样,其实他已经变质了,说实话他并不值得同情。我害怕的是被善良的人所仇恨,就像明仔的家人,今天看到他们的眼神,我在想,如果哪一天这么善良的眼神对我冒出仇恨的火焰,我真的会很难过。”

“他们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好人不会恨好人的。”小青低着头说。

张一鸣微微一哂,道:“我算什么好人,我顶多不算个坏人罢了。”

“可我觉得你是好人。”

张一鸣看看小青,忽然问道:“说真的,小青,你恨不恨我?”

这个问题张一鸣从来还没正式问起过。

小青本来低着头,这时抬了起来,看着张一鸣好久,终于坚定地说到:“不恨。”

“我这次身上没太多现金,我回去后给你汇点钱,你想办法给明仔的家人。我想供养他的父母亲和爷爷奶奶直到去世,如果他弟弟考上大学,供他到毕业。我会定期把钱汇到你这里。”

张一鸣思考一下后做出这个决定。

小青点点头,张一鸣能这样做,她心里也觉得安慰些。不论明仔曾经怎么恶毒地对待过她,但不应该让这些纯朴善良的老人们老而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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